甘澜自从高考结束就没看过物理书，宁建勋讲得又快，她昏昏涨涨只记住了哥斯拉发明交流电，宁建勋简直没办法，只能跳过理论直接讲操作。他自改了楼顶的警用集群天线，调到超短波给甘澜做演示。秋冬的夜晚本是信号最清晰的时刻，但此时各国军方波段全部空白，世界安静得不可思议。

宁建勋放下手持对讲机，沉默了一会：“如果算出国际空间站什么时候到中国上空，或许能联系到宇航员。”他随手又写下一个频率：“反正也没有无线电管制了，等我走了以后，你可以用这个频率找到我。”

宁建勋以前只给国防生做过培训，给甘澜讲课也用了同样的套路。甘澜摆弄着电台，满脑子都是长波短波波波波波，脑细胞都要溢出了，她倦怠地趴在书上：“不明白。”

“这个也不难，你怎么会听不懂？不过就是振荡回路、二极管、三极管……”

甘澜面冲宁建勋翻起白眼：“师父收了神通吧，不要念咒了。”

“无线电是唯一的沟通工具，以后会非常有用，如果出了什么意外，你会是最先被解救的人。“宁建勋说完停顿片刻：“其实我也有私心，我打算把宁予托付给你，所以希望你能掌握话语权，在我走后有能力保护他。”

“你们要分开？”甘澜蹙眉：“为什么不和王哥说？”

“我听过那两个人商量以后的事，想必不会固定住下来。小姚是要留下来的，可那个孩子胆子小，也需要你照顾。宁予是学电气的，参与过很多绝密级别的国家项目，如果他醒过来能帮你们很大的忙。”他想了想又补充：“宁予已经不是第一次救人遇险了，他心地善良，责任感很重，就是不喜欢和人太亲近，你不要误解他。”

“你们什么时候走？”

“明天吧。”

甘澜愣住：“这么快。”

宁建勋从衬衫口袋里掏出一把微型手枪递给甘澜：“这是我防身的小玩意，送你了，里面有十发子弹，藏起来不要让别人知道。”

甘澜毫不客气的接过来：“这怎么好意思呢。”

“有代价的，我希望你能保护宁予到他醒，或者他断气。”

甘澜郑重承诺：“我一定做到。”

甘澜苦背了一夜，大概弄懂了无线电的工作原理，不会的地方的啃一啃书也能明白个大概。

第二天宁建勋没有直接离开，而是先帮宁予清洗了身体。王毅也不得不硬着头皮过来帮忙，有些事女孩子们不好插手，以后只能由他接过来。宁建勋陪着昏迷的宁予呆了一上午，然后陪大家吃了一餐“豪宴”，便和两名警卫还有李教授一同离开了这里。飞机消失在天边，少了四个人的楼宇一下就空落了。

送走他们回到楼里，看见前一晚还热闹过的光碟和毯子随意铺陈，越发显得留下来的人孤单无助，被喧嚣声冲淡的末日气息再次一寸寸侵染回来。

日子一下了平淡起来，连王毅都老实了许多。秦奇给五个人排了班，轮流照顾宁予和出去寻找食物。过了三四天，楼里开始出现老鼠，还污染了储存的食物，他们不得不找来鼠药鼠夹布满楼层，随后每天都要打扫出去几百只鼠尸。岳洋老老实实不怎么说话，还主动承担了制作一日三餐的责任，于是大家对他也不再有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