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逸不看则已,一看便忍不住垂头暗笑,原来这说话之人,便是羽二。
许是气势慑人,在丝雨的衬托下,羽二平凡的身影也显得的高大,南宫逸第一次这么专注的盯着羽二,他发现,认真起来的羽二,眉宇间正气凛然,倒也俊逸潇洒。
看来羽二这是要上演一出英雄救美的好戏,那就不出来抢他的风头了,倒要看看他是如何演好这出戏的。
不过他旁边跟着的一位身着黑色锦服的男子,似乎更加迫切,当羽二刚说完那句豪情万丈的话语之后,他立马朝着那几个破皮冷哼道:
“对付这几个泼皮破落户,就不劳烦二哥你出马了,就让小弟我解决吧,我羽霖生平最看不惯的就是三件事:第一,恃强凌弱;第二,狗仗人势;第三,以多欺少。不曾想他们几个居然都有,呵!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南宫逸内心思忖道:这人到底是谁?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羽霖?难不成他也是羽护的?竟这般狂傲,倒也有几分意思。
其中一个泼皮转过身来,上前一步,怒啐道:“哪来的狗杂种!竟然敢坏爷的好事,滚一边去!”
南宫逸笑着摇头,这些人太低估羽护的实力了,但凡能够成为羽护中的一员,其实力都是不能小觑的,就算是羽护中最底层的人,都有着以一挑三的本领。
羽一曾经跟他说过在羽护里面存在着“凡榜”和“神榜”两个排行榜,上面记载着都是羽护的精英。
“凡榜”上的任何一个人拎出来都是一等一的高手,至于那高不可仰的“神榜”,则有些变态了,但凡能登上“神榜”的都有着逆天的能力,而羽一就是“神榜”上排行第一的存在。就连看似一般的羽二,也是“神榜”中排名第二。
南宫逸也曾问过羽一和羽二他们的真名到底叫什么,每次遇到这样的问题的时候,他们总是笑着摇摇头,说自己也早已忘记了。
说着其中一个泼皮破落户更是抬起手臂,近距离对着羽霖一掌扇了过去,只听的掌风呼啸而过,眼看就要扇到羽霖面上时,只见泼皮破落户的脸上满是惊悸之色,随即便发出了犹如杀猪般的惨叫声。众人一眼望去便看见羽霖不知何时竟握住了泼皮破落户的手掌。
“嗯?嗜血狼头?他身上怎么会纹有这种东西?”
南宫逸见羽霖手掌上有一个迷你型的狼头印,心中满是疑惑,按理来说羽护是不允许成员纹有各族的图腾的。难不成他不是中原人?看来有空的时候还要好好问一下羽一和羽二。
紧接着羽霖用力往下一拉扯,顿时泼皮破落户的虎口鲜血直流。
“呵!你是第一个敢对我这么说话的人,不过你也是最后一次能够站在这里跟我说话了,因为下辈子你将趴着过完一生……”
看似凶狠的言语,在羽霖的口中竟然说的如此轻描淡写。话虽然说的如此平静,可身手却已不平静,在他刚完“生”字的时候,身影早已闪了出去,眨眼间便来到那个口出狂言的破皮破落户的身后。
羽二则抱拳站在一旁,饶有兴趣的看着,他知道羽霖已经被激怒了,他现在只是希望羽霖别弄得太血腥,吓坏了人家姑娘可不好。
羽霖一手擒住泼皮的手臂,看似无力却内含强劲的手臂轻轻往下一拉,手就脱了下来。紧接着用右脚挑起破皮的右腿再用两手抱住随意一扭,只听得“嘎嘣”一声,骨头碎裂。人已顺势瘫了下去,因剧烈疼痛而放声惨叫,
南宫逸看了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整个过程就连一分钟都还不到,他就已经完成了移步、分筋错骨、碎腿这几个步骤,而且脸不红、气不喘的。当真应了羽一那句话:“入了羽护门,傲视天下人!”,心中更是对羽护心生佩服。
想到这里,南宫逸再抬头往前看,那断手断腿的破皮就半瘫在水地里,不住的*和抽搐。他的那些同伙们吓得腿都站不住,转身便跑。
再看苏洛灵,全程都是出于目瞪口呆之状,半天才反应过来。上前感谢替她出手相救的羽二和羽霖。
一阵寒暄客套之后,苏洛灵匆匆离去,只剩下羽二和羽霖二人。
“主子还傻站在那里干嘛,还不快过来。”羽二笑着对南宫逸说道。
南宫逸却当作没听见事的径直往前走,留下一句话:“回客栈,有要事。”
客栈客房。
南宫逸端坐在茶桌旁,执起青花瓷茶壶,倾在同花色的茶杯上,清清透透的茶汤挂出一道碧线,伴着水汽氤氲,茶香四溢,注入杯中,瞥见羽二羽霖探寻的目光,方开口将榜文的事说了一遍。
听完,又见南宫逸端起茶轻抿一口,羽二先开口道:“玄机阁?这倒是个好机会,只是我与大哥都曾探过太守府,被认出倒是麻烦了,属下认为,此事可交与羽霖去办。”
“羽霖?羽护神榜第三的那位?”
羽霖见南宫逸看向自己,拱手抱拳跪拜,朗声说道:“属下羽霖,拜见主上!羽霖不才,仅居于凡榜。”
语气不卑不亢,恭敬而不失狂妄,狂妄却不为自大,只一眼,南宫逸便觉得,羽霖这样的人,不适合屈居于暗处,太过显眼,放在明处,才是一柄锋芒锐利的利刃,倒是可以好好栽培一番。
只是,见他方才那一手,虽不及羽一羽二的身手,但怎会只屈居于凡榜?虽说是凡榜众人也是厉害,但与神榜毕竟不是一个境界。而那神榜第三,究竟是何人?
虽有满腹疑问,南宫逸倒也不问,来日方长,何愁不知。
只是玄机阁一行,倒是自己思虑不周,到底是碍于身边能用的人不多,只是如今羽霖来了,确实不用羽一出手了,便依羽二所言,交付与羽霖,正好可以借此,看看羽霖可堪造就否?遂开口:“起来吧,在外不必拘礼,玄机阁一行,便交予你了。”
“主上可终于错了一次,羽霖虽居于凡榜,却也是榜首,且他的能耐,不会在属下之下,玄机阁一事,定能胜任。”
南宫逸倒不担心,虽说是羽护凡榜上的人,但区区一个玄机阁,还不在话下。对于羽护,他从来不怀疑他们的能力。但见羽二笑得狭促,饶有兴致地问道:“不在你之下,怎不是羽霖成了羽二呢?”
原因南宫逸倒也猜到了几分,大抵是性情一面,羽霖行事,锋芒太露,就像在救苏洛灵时,不经意间,已经透露了姓名。至于为何不是神榜第三,只怕那位羽三有何过人之处了。
羽二见南宫逸笑得揶揄,便明了南宫逸已经挖好了坑,在羽霖面前指其短处,只怕二人等会儿又该出去比试一番,羽霖的武功,真的不在自己之下呀!只好避重就轻,回答到:“神榜第三,主上定是有兴趣的,此人,可是羽护中唯一不靠武力登榜的一位。若不是羽护一向重武轻文,只怕神榜第一,非此人莫属!”
听了羽二这番言辞,南宫逸也对那位羽三好奇得很,不靠武功,那便是凭谋略了,应是一位智计无双之人,见羽二又欲开口,于是静待下文。
“主上要是想了解,还是等此间事了,回皇城再说吧,还是眼下的事情重要。”见南宫逸来了兴致,羽二偏是闭口不谈那神榜第三。
南宫逸自是未怒,神榜第三,以后自然能见到,不必急于一时,眼下,确实该将眼前的事了了。
主从三人一来一去一旁观,一柱香的时辰倒也过了,想着事不宜迟,迟则生变,南宫逸便令羽霖立时乔装打扮一番,潜入玄机阁。
羽霖走后,羽一也回来了,南宫逸令羽一暗中搜集太守府的情报,羽二负责接应羽霖,一切皆已就序。
到了夜晚,羽霖已传回消息,一切顺利。
就着案上的灯火,南宫逸将羽霖传回的字条引上烛台,挥手熄了案上烛火,走至窗前,火舌卷着字条,不多时,已一点一点化成灰烬,一放手,夜风忽过,随风飘散。
隆德县宵禁甚严,此时的街道空无一人,唯有街道两旁的屋舍,透着稀疏的灯火,但十里长街确实看的清楚,只因空中皎皎明月,似不在意世间污浊,撒落清晖照尘寰。
长夜寂寂,却最挑人情思,不知为何,南宫逸偏偏想起了苏洛忆,看着夜阑灯火黯,清宵月正明,低声吟道:
月明星落燕,踟蹰西窗前。
思妾瓠犀皓,回眸相笑妍。
声色低缓,散入春风里,融入月色里,落在谁的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