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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红颜斗 御花园内争斗艳 牡丹赋出夺头愧

皇城四月,芳菲尚在。

御花园内,万红千娇集一苑,暖风过境花木熏,暗香幽浮间,又闻远处传来柔言娇语。

牡丹苑内,众艳争芳,赵粉豆绿,姚黄魏紫,双姝二乔,胡红朱衣……皆是尽展妖娆,随风招摇间,花香漫苑。

赏花台上,四面的纱帷早已被宫女卷起,此处视野极好,满苑牡丹,尽收眼底。

而此时的赏花台上,数位女子聚于其间,个个皆是身着罗绮,鬓插簪钗,佩环玲珑,敷粉施朱,或妩媚妖娆,或娇柔艳丽,不输牡丹的好颜色,皆是宫中的妃嫔佳丽。

众美人拥簇之中的,宇文殇洛一袭妃色宫装,群䙓上,金丝彩线绣着凤穿牡丹,倒也应景。

宇文殇洛正伏在案前,芊芊玉手,握着蘸了胭脂色的白云管笔,在案上铺的宣纸上淡扫轻描,只是手指的金镶玉嵌护甲套着实碍事,下笔无力,一丛牡丹形似意未至。

“臣妾尚在闺中时,便已听闻皇后娘娘画技精湛,今日一见,果真如此,这画上的牡丹花,只怕是蝶儿也辨不出真假来。”

出言之人,是入宫无多久的婉嫔,其父为宇文将军的下属,借宇文家的势力,得了个嫔位,将其送进宫来,无非是协助宇文殇洛,只是这婉嫔,只怕是不想为宇文殇洛铺路,心中另有算计了。

一言说罢,婉嫔执起绣帕,掩面娇笑。

其余众人闻此,皆出言逢迎应和。

听闻赞誉之词,宇文殇洛心中自是得意,只是尚在闺中一说……倒是刺耳得很,暗讽她不及宫中新人年华正好,还真当她听不出来吗!

心中如是想,放下笔,看了眼案上的牡丹图,扫了眼周围的莺莺燕燕,缓缓开口道:

“诸位妹妹也是才艺双绝的,不知哪位能为这牡丹图题上几句?”

闻此,一粉衣女子,走上前,朝宇文殇洛福了一福,开口道:“娘娘的牡丹图笔法精妙,色调瑰丽,栩栩如生,站在画旁边,臣妾似已闻到了花香呢!臣妾倒是想出了几句拙句,只是……怕配不上娘娘这牡丹图。”

闻王美人之言,宇文殇洛莞尔一笑,温和道:“王美人但说无妨。”

“何人不爱牡丹花,

天香国色惹人夸。

谁人锦绣罗衣上,

彩凤穿枝动京华。”

诗刚吟完,王美人身旁一位丽人出语道:“王美人诗结二句说得可不正是皇后娘娘!”

“自然是皇后娘娘了,不然皇宫里,还有谁能担得上 动京华 三字?”王美人接话道。

二人一唱一和,自是哄得宇文殇洛开怀得意,拔下云鬓上斜插的一对金步摇,予了二人作了赏赐。只是忽转念一想,还有个不识趣儿的婉嫔,兴味也减了大半,开口道:

“本宫倒是听闻婉嫔妹妹诗才甚好,陛下还赞赏过呢!不如请妹妹来题上一首可好?”

虽是询问,但众妃嫔尽是知晓,是拒不得的,那婉嫔也是自作自受,倒也难怪,入宫不久,只怕是还未见识到宇文殇洛的手段,像她这样的垫脚石,宇文家想培植多少便有多少,到底是把自作聪明,把自己看高了。

其余众人自是不会上前解难,事不关己,自然是高高挂起,幸灾乐祸一番,也是不少的。

宇文殇洛那带着几分凌厉的目光,看得婉嫔不禁一颤,强自镇定,只得应了下来,行至案前,接过宫女递来的笔墨,看着画上花枝招展的牡丹,思索良久,却无头绪,更是心慌意乱。

“怎么?莫不是本宫的画不好,竟不能让妹妹吟上几句?”宇文殇洛冷声说到。

闻其催促,婉嫔只好蘸上一笔浓墨,起笔却是无了下文,墨迹在宣纸上晕开,待其回过神来,已在画上留了个指甲大的墨点。

一旁的王美人见此,厉声喝道:

“婉嫔你好大的胆子!皇后娘娘好意请你题诗,你竟敢蓄意毁坏娘娘的画,你可知娘娘画这牡丹图画了多久!”

闻言,婉嫔手一抖,蘸这墨的笔自手中落下,滚过宣纸,“啪嗒”一声,掉落在汉白玉地板上,推出一道长长的墨痕。

毁画一说不过借口,可婉嫔看着牡丹花上的墨渍,慌了神,赶忙匍伏于地,娇呼道:“娘娘饶命!莫听王美人胡言,臣妾不是故意的,娘娘饶命阿!”

声泪俱下,哭得梨花带雨,颇为可怜。

宇文殇洛自是不会起半分怜惜,凌厉的目光盯着婉嫔,开口道:“哼!本宫原是想将此画拿给圣上瞧瞧,如今倒好,尽教你毁了!”

沾着怒色的语调,没有了在南宫逸面前的娇俏婉转,似淬了毒的冰渣子,带着无尽的怨毒冰冷。

婉嫔此时不禁暗怪自己莽撞,父亲在朝中还需仰仗宇文家,自己在宫中也要依附宇文殇洛,只是没料到宇文殇洛竟是如此不顾后果,自己毕竟是她的人,不过有宇文家撑腰,宇文殇洛自然是能如此作为的。

看着众妃嫔的曲意逢迎,她倒也认清了自己的位置,只怕对于宇文家,自己不过是颗可有可无的棋子,棋子废了,有的是人甘心来作下一颗,比如……刚刚的王美人。

婉嫔大概还不知晓,此番认知,到底是晚了……

气氛自是紧绷到凝滞,忽传来一声阴柔尖锐之声“圣上驾到”,通报的太监将语调拖得极长,待尾音拖完,南宫逸身影自转角花径中出现,总妃嫔皆上前跪拜行礼。

宇文殇洛虚虚下拜,南宫逸出手相扶,道:“皇后不必多礼,都起来吧。”

说罢,便和众人上了赏花台。

赏花台上,自是未收拾的,便是收拾了,南宫逸也是清楚发生了何事,早在来之前,他已收到暗卫传来的消息。

一场好戏,他岂会错过?

南宫逸走至台阁中央的书案上,轻轻拿起画卷,仔细看着,一丛牡丹倒是像样的,只是,空有其形态,不见半点风情韵致,一道断断续续的墨痕蜿蜒其上,这样一幅画,毁了倒不可惜,反倒是可惜这张上好宣纸了。

南宫逸不禁觉得好笑,宇文殇洛气量倒真是不如何,一桩小事,竟也要闹的窝里斗,平白便宜了他这看戏人。

只是,这可不只是后宫中的窝里斗,后宫之事大抵可以映射前朝,依附于宇文家的各路官员,只怕未必甘于屈居于宇文家,听其命令,任其驱使,这也是他赶来牡丹苑的目的。

看来,明面上势力庞大,难以拔除的宇文家,内里头确实人心各异,四分五裂,如今需要的,只是一个契机,而此时,南宫逸已经看到了那个契机……

思绪万千,却也不过一瞬,南宫逸捧起手中的画,颇为惋惜道:“可惜了这一幅牡丹图,看着风韵,似出自皇后之手,真是可惜了,怎会被墨迹污了?”

见南宫逸看着自己,目光带着几分探寻,宇文殇洛暗中向王美人使了个眼色,方才婉言道:“说出来倒是坏了圣上的兴致,不过是小事……”

“圣上可要为皇后娘娘做主啊!娘娘的画是婉嫔毁坏的,娘娘在赏花台中花了两个时辰才完成的画作,正想画好给圣上过目,哪知……”

王美人自然是不敢打断宇文殇洛说话了,只是她也是个聪明人,宇文殇洛刚刚对着她的一瞥,欲意何为,她自是清楚。遂一脸不忿地说了这番话。

早在王美人开口时,婉嫔已跪在地上求饶辩解,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倒是把事情弄清楚了,自然,少不得一番添油加醋了。

听完始末,看着婉嫔哭的梨花带雨,还不忘暗送秋波,南宫逸觉得还是早些了事为好,遂说道:“朕道是何事呢?不过是作不出妙句来,皇后既也认为不过小事,还是莫要深究,便罚婉嫔为朕研墨,朕今日便为这满苑牡丹作一赋。”

婉嫔闻言,自是满心欢喜,宇文殇洛,却是有气不能言,只得看着他们一人磨墨,一人作赋,恨不到将婉嫔给撕碎了。

南宫逸略一思索,一纸《牡丹赋》便自笔下一气呵成:

蒙幸御花园内窥牡丹,赏花赏景乐无边,朵朵艳开夺颜色,谁敢与之争高下?暗光暗彩暗不尽,盈尺面前失苍茫。

绿苞如珠,百脉如流,初观胧胧,次看鲜鲜,寥寥兀然盛怒;淑色披开,美肤绽现,灼灼腾秀灿然。凭玉栏凝视,触纤柯柔润,引得朱颜流不返;红釭微射,角炫翠娥,曾有英豪宝墨传;慵散千金,咳唾无度,不如遑恤焕昌然。

拙笔难描极其美,辞藻雕刻谨献佳人。

字迹如行云流水,飘逸潇洒,一赋既成,待字迹稍干,便随手送与了婉嫔。宇文殇洛见此,对婉嫔更是嫉恨。

南宫逸见目的达成,便也离去,空留一群女子,各怀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