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南宫逸一行人出了客栈,向路人问了锦玉坊的方向,转身便走。
而街的另一头,刚才被南宫逸和羽二打伤的几个地痞一路上疼得哼哼唧唧,口中埋怨着南宫逸等人坏了他们的好事,这一不留神就迎面撞上了前来搜捕南宫逸的守城将军。
“嘿~是哪个小子吃了豹子胆敢撞爷爷我,活腻歪了啊!”为首的地痞躺在地上直咧咧。
那守城将军见迎面撞上的是几个地痞流氓,眉头狠得一拧,大骂道:“是你守城将军爷爷撞的你啊?还是你自己撞上来的!小兔崽子我看是你活腻了!来人啊,都给我绑了!”
后者一听是守城将军,吓得扑通就跌跪在了地上,全身抖得跟筛子一样,嘴里连话也说不清:
“将、将军大人饶命啊……”
守城将军不屑地瞥了几人一眼,开口问道:
“你们几个都给我老实点!我问你们什么就答什么,要是回答的都不对,当心你们的狗头!”
“是是是……”
“你们几个有没有看到三个男的,为首的一人大概有八尺之长,穿的是青绣暗云月缎袍,还有两个是一身小厮服的打扮,身高都在九尺左右……对了他们应该是今天早上才进城的,有印象吗?”
这几个流氓中有个大胆的,小上下几转,想到了刚才客栈里那两个将他们打伤的人,眼底浮现出笑意,不如……他急忙跪着向前蹭了几步路:
“将、将军大人,小人刚才在樂丰客栈里看到了两个人,不管是个头还是衣着都跟将军大人描述的一样,这两人或许是您在找的人吧。”
这时从守城将军背后突然走出一个身着门吏衣服,脸上却伤痕累累的人对着跪在地上的地痞问到:
“我且问你!那为首的人可叫白煜祺?”
“这……这小的就不知道了,不过小的几个不久之前就在樂丰客栈与他们两个大打出手,他们现在这会估摸着应该还在客栈里面,将军大人若是现在就去,没准还能抓个现行呢,一问便可知道他们是不是大人要的人了。”
门吏回头又跟守城将军说:
“舅舅,我看还是让他们做向导引着咱们去那客栈,到时候再把白煜祺他们一网打尽,好给我报仇啊!”
守城将军倒是没有那么着急,对这他外甥点了点头后,又对跪在地上的地痞说道:
“要是你说的话属实,本将军就免了你们几个顶撞“朝廷命官”的罪,否则,就等着你们家人给你们收尸吧!”
“是是是……”
说着,地痞身上早已汗流浃背,额头一直挂着豆大的汗珠,汗珠如同雨水般不停淌出,瞬间就沾湿了他的衣裳。
守城将军在这几个人的带领下,来到了樂逸客栈。
将军大步流星跨进店门,扫视一周后,对身后的外甥问道:
“你过来指认指认,看看哪三个是你今天早上在城门外碰到的?”
这门吏哪知道南宫逸一行早就去了锦玉坊,此时已经没了影子,在仔仔细细、里里外外的找个一遍还没有找到之后,门吏有点沮丧的来到了守城将军身边说明了刚才搜过的结果:
“舅舅……刚才搜了一遍没有发现白煜祺他们……”
将军早已经有些不耐烦了,这时又听到没有搜到的消息更是火冒三丈,大手一拎,将带路的人抓了过来:
“你说的人呢!你要是不能解释清楚,我就要你死!”
“这、这……大、大人,小的……他们……他们说不定已经走了……”
那人抖着身子,已有些语无伦次。
“哼!”
守城将军冷哼一声,随手一扔,那人便被扔到了一张桌子上,木桌受不了压力很快垮了。
“没用的东西!走,去别的地方再搜搜!”
很快,一波人退出了客栈,留下或呆愣或冷然的众人。而从始至终,无一人上去阻止,大多数人只是略带同情地瞥了那人一眼,似是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景。
话说南宫逸和羽二等人,经过多方打听,终于在酉时,找到了锦玉坊在德隆县的具体所在。原来锦玉坊住在了城南的一处名叫雨霏的客栈里,这里相对于城里其他地方比较偏僻,也比较清静。
不过想想也对,这锦玉坊,毕竟是过来给太守庆祝的,自然要择一处难民不多的地方休息,这样才能在今晚的宴会上,表现的好一点。
当南宫逸和羽二跨进客栈时,奢华之风似扑面而来:
在客栈的四角立着汉白玉地柱子,四周地墙壁全是白色石砖雕砌而成,黄金雕成地兰花在白石之间妖艳地绽放。
南宫逸和羽二也不做过多的停留,直接来到了柜台,旁对掌柜的说道:
“掌柜的,我们二人是刚到这德隆县来游玩的外乡人,不知这城里,最近有何好玩的?”
南宫逸故意装作不知今晚太守要举办宴会,为的,就是要套出锦玉坊住在哪个客房。
“哦?难道客官不知道?德隆县旱灾已有半月多的时间了,来这里游玩什么?”
“这……”
南宫逸没想到掌柜的会这般作答,被这问题给难住了,不知该如何开口。
这时羽二接话了:
“是这样的,掌柜的,我们二人是一个月前出发的,来这里,一是我家公子多年未见的朋友在这里,此次前来,也是为看看他。二是我们之前确实也未来过此地,早就听闻这德隆县的名气,可惜一直未得空来,没想到这一来就赶上了德隆县发生旱灾,我们也被弄的措手不及,但心想来都来了还能往哪里走呀,所以就暂时呆在了这里,可是在这里住了几天之后感觉很是无聊,就特来问问,德隆县最近有何盛事?”
南宫逸在旁一听,不由得暗暗佩服:看来这羽二还有这本领,撒起谎来脸不红气不喘,而且编造的也是滴水不漏。看来这羽护培训出来的人,方是什么样的都有,看来以后要是再遇到这样的事,倒可以让羽二来做。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公子你们来的可是来对了了,最近这几天,正赶上咱们隆德郡太守的太守府邸建造完成,今晚,太守要在太守府里大摆筵席,举行宴会,为了这次宴会,太守还特地把本郡最有名的乐府――锦玉坊,请过来祝贺,公子要是实在是闲的无聊,那这个宴席,公子倒是可以去。就在半个时辰前,太守下令,要全城老百姓举城欢庆,共过宴会,而那些个难民们也要由城中各大客栈所接收,要给他们换新衣服,住好客房,而这些费用嘛则由太守来出资。”
南宫逸继续问道:
“那为何没见贵店有难民居住?”
“是这样的,我们客栈是由太守大人建造的,是专门用来接待太守府里的官员和各地的贵族,这几天,不是正赶上太守举办宴会吗?那些被太守从其他地方请来祝贺的人,暂时就住在了我们这里,比如那个锦玉坊就住在天字房。”
“那掌柜的,你看我们两要是住店的话,可以吗?”
“这个嘛……”
南宫逸看出来掌柜是在犹豫,只要多给些银两,怕是就能够答应的。
南宫逸看了一眼羽二,羽二早已心知肚明,顺势就从包袱里掏出了一张一百两银票递给南宫逸,南宫逸接过银票以后放在了柜台上,对掌柜的说道:
“掌柜的,我愿意用这一百两的银票来换一间天字号的客房,不知可行否?”
掌柜的一见到这一百两银票,瞬间就乐开了怀,忙说道:
“可以可以,就凭公子您这身打扮,肯定得住个好客房呀,正好楼上天字号的客房还剩下一间,不如就留给公子做歇脚处吧。我这就让店小二带公子上去”
“不用了,直接把房门钥匙给我们就是了。”羽二连忙说道。
“诶,好的好的”
说着掌柜的就把钥匙交给了羽二,现在的掌柜自是欣喜,按照平常规定,天字号的客房,三十两,便可以入住,而这三十两里中,二十五两要上交到太守府里,唯独只留下这五两是属于掌柜的一人的。
可今天,南宫逸居然肯出一百两银票,要一间天字号的客房,这也就是说剩下的七十五两都是属于他的,你说他能不高兴吗?
接过钥匙,南宫逸和羽二直奔二楼,之所以选择自己开客房,主要还是因为,南宫逸想亲自调查调查这锦玉坊,如果让店小二来带着他们,可能这一来二去的会费些时候。
所以南宫逸也并没有那么着急的就进了客房,而是先让羽二去,自己则是在旁边找了一间天字号的客栈进去看看。
“咚咚咚……客官可在?我是店小二,想问问客官想吃点什么?”
南宫逸经刚才羽二在楼下那么一点拨,现在说起慌来也是像模像样的。
过了好一会这客房里还是没有传出什么声音,想是没人,南宫逸便推门而入:
淡淡的檀木香充斥在南宫逸身旁,镂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斑斑点点细碎的阳光,细细打量一番,身前是一张柔软的木床,精致的雕花装饰的是不凡,转过身,一间女子的闺房映入眼帘,古琴立在角落,铜镜置在木制的梳妆台上,满屋子都是那么清新闲适。
房间当中放着一张花梨大理石大案,案上磊着各种名人法帖,并数十方宝砚,各色笔筒,笔海内插的笔如树林一般。那一边设着斗大的一个汝窑花囊,插着满满的一囊水晶球儿的白菊。
西墙上当中挂着一大幅米襄阳《烟雨图》,左右挂着一副对联,乃是颜鲁公墨迹,其词云:
“烟霞闲骨格,泉石野生涯。”
就在南宫逸欣赏房中布置时只听见门外传来了女子的对话声:
“姐姐,那我就送到这里吧,你忙了一下午也该累了,今天晚上咱们还要去太守府去演出,你赶快进去休息休息,等快到出发的时候我再来叫你。”
“恩,那灵儿你也赶快回去休息吧……”
南宫逸躲在门旁往外一听,觉得这声音极其耳熟似乎是今天中午在樂丰所救的两位女子,莫非这间就是苏洛忆的客房不成?
就在南宫逸不知所措的时,房门被推开了,从外面走进来一位妙龄女子,而这位女子正是南宫逸中午在樂逸客栈里所结识的乐坊歌女――苏洛忆。
就在南宫逸欣赏房中布置时只听见门外传来了女子的对话声:
“姐姐,那我就送到这里吧,你忙了一下午也该累了,今天晚上咱们还要去太守府去演出,你赶快进去休息休息,等快到出发的时候我再来叫你。”
“恩,那灵儿你也赶快回去休息吧……”
南宫逸躲在门旁往外一听,觉得这声音极其耳熟似乎是今天中午在樂丰所救的两位女子,莫非这间就是苏洛忆的客房不成?
就在南宫逸不知所措的时,房门被推开了,从外面走进来一位妙龄女子,而这位女子正是南宫逸中午在樂丰客栈里所结识的乐坊歌女――苏洛忆。
当苏洛忆转过身来打算关门的时,却被侧立在门后的南宫逸吓了一跳,不过好在苏洛忆很快就平复下来了。
南宫逸一看果然是她,就不免有些许尴尬,心想:怎么那么巧啊,居然误打误撞的来到了她的客房里来,这下可如何解释才好……
就在南宫逸在内心盘算着如何应对这尴尬的局面时,苏洛忆开口了:
“白公子?不知道白公子是如何知道奴家住在这里的?”
“哦,是这样的,我有位朋友也是住在这天字号的客房,刚才在下出去了一趟,回来时只因记错了房号,这才……”
苏洛忆点了点头,又说道:
“中午在樂丰客栈里,公子出手相救,奴家本来应该好好的报答公子,无奈当时有事在身,未能好好的感谢公子一番,就走了,这是奴家失礼了,奴家给公子赔礼。”
说着苏洛忆就准备行礼。
南宫逸一听,赶紧上前一步,伸出双手想搀扶苏洛忆起来,许是他一时紧张,在苏洛忆还没有弯下腰来时,就伸了过去。一不小心就把苏洛忆搂在了怀中,当身体接触的那一刹,南宫逸和苏洛忆,都心乱了。当发现自己失礼时,南宫逸立马就放开,强自镇定说道:
“这个……嗯……姑娘就不必行礼了……在下并非有意要冒犯姑娘的……还请姑娘莫往心里去……”
苏洛忆纵使平时再怎么沉着冷静,在这个时候也是方阵大乱,垂下头来羞涩的说道:
“这个公子就说笑了……公子是奴家的恩人……奴家怎么会怪罪恩人呢。”说完这句话苏洛忆早已面红耳赤。
南宫逸见状,觉得没理由再待下去,连忙找个理由想要脱身:
“在下的朋友这会应该等着急了,说不定还以为我走丢了呢……我得回去寻他,姑娘……在下就先告辞了”
南宫逸出了房门后,纵使面上不显,心里,却是始终无法平静下来。
刚一进门,就看见羽一和羽二坐在椅子上,商量着什么,南宫逸微微呼了一口气,径直来到羽一旁边,找了一把黄花梨太师椅便坐了下去。
“羽一,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回禀圣上,经过调查这锦玉坊确实是缺人手,今天有几个锦玉坊雇来的人手因为去赌坊赌博,输了之后又没钱偿还,先是被护坊的暴打一顿,然后由坊主扣押下来了”
“那锦玉坊就没有去寻找过?”一旁的羽二开口问道。
“锦玉坊因为要忙于应对今天晚上的宴会,还没有来得及发现这件事。不过这倒是给我们提供了一个绝妙的机会。”
说着羽一从桌子上拿起了三件衣服,继续说道:
“到时候咱们就穿这衣服,假扮锦玉坊的人偷偷溜进太守府,只不过那可就就委屈了陛下您……”
南宫逸不以为然道:
“没事,只要能在看到她就行……”
羽一羽二皆一脸茫然的看向南宫逸,南宫逸这意识到,连忙咳嗽道:
“咳咳!朕是说只要能够进入太守府就行了,你们先在这商量着,朕要安寝,等快要出发时,你们再来叫朕。”
“属下告退!”
躺在床上的南宫逸根本无心安睡,辗转反侧了好一会,满脑子想的都是有关苏洛忆的画面。
确实,她跟南宫逸在后宫中遇到的那些妃子们,很不一样。后宫里的妃子,大多数都是由朝廷中的各派系送上来的“线人”,要么就是为了监视南宫逸,要么就是整天的忙着工于心计,真正能懂他的又有几个?
母妃过早的离去,父皇又因为过度思念母妃,最终导致了思劳成疾,在南宫逸少年的时候又撒手而去,从此南宫逸就再无亲人。
17岁就登基的他,每天面对的,只能是朝廷中的险恶和后宫中的献媚。这种生活他实在是过够了,但是自从接触了苏洛忆,他就已经被她的知书达礼,温柔体贴所深深地吸引了……
在皓月当空的夜晚,在沙沙作响的树叶声中,有个人儿在相思。
这正是:
月寂寥,夜寂寥,几许相思绕树梢。形单暖泪漂。
心煎熬,情煎熬,几度深情似火烧。影只愁绪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