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伴奏,再加上刚才的闹剧,要想进入前三明显已经无望,但我也不会让那些背后使坏的人太过得意。我会向所有人证明,我的舞是独一无二的,我绝对有资格站在这个舞台赢得所有人的掌声和喝彩!
他们觉得戏弄我很好玩,那我就告诉他们,其实不懂得尊重别人,不懂得尊重自己手艺的人,人们总有看清他们真面目的时候,到了那时,他们一样会尝到不被人尊重的滋味。
刚才情绪有些激动,我的声音有些不稳。深呼吸让自己尽快平静下来,然后轻喝起了我常哼给慕羽听的那首《凉凉》:“入夜渐微凉,繁花落地成霜……”
我施展轻功双脚离地悬于半空,张开双臂让舞衣层层轻纱和发间丝带随风而动,轻飘若仙。只一个转身背后长发就像被注入了生命般划出一条完美的弦线,配合婀娜的舞姿,美不胜收。
这时,一阵优美的琴声响起,我用眼角的余光看见一个谪仙般的白衣公子正低头抚过琴弦,奏出和慕羽昨日弹奏的一模一样的曲调,
远远的,一阵悠扬的笛声同时响起。我停下哼唱,伴着时而婉转清鸣、时而缥缈缠绵、让人心矿神怡的乐曲专心舞蹈。台下的观众随着乐声的指引,一下子就从刚才的闹剧走进一个繁花如锦的美妙意境。
曲宛若天籁、舞如梦似幻,虽然从未经过彩排,琴、笛、舞却配合得天衣无缝,让台下观众听得如痴如醉,看到惊为观止。
一舞结束,我对着掌声雷动的台下屈膝一礼。又转过身,向那位为我抚琴的公子福身道谢。白衣公子起身向我回礼,他抬起头,白皙的肌肤、黑曜石般清澈的双眸、风轻云淡的表情让我不禁一惊。
“清羽!”他怎么会在这?
周围的喧闹并没有让清羽听见我不经意的一声轻唤,他冲我点头微笑,转身向舞台后面的评审席走去,然后坐到了最中间的位置,我只看清他面前木牌上最大的三个字:神医谷。
清羽出自神医谷这一点我早已知晓,我一直以为清羽和神医谷就算有联系最多也是传个书信,就像前些日子放出东宫的那些公子有些被清羽安排进了神医谷的医馆帮忙,也是清羽写好信函交给他们,再由他们拿着清羽的信函去神医谷的医馆,医馆的人得知是他们是清羽拜托照顾料的就收留了他们。一切都顺理成章毫无疑点。
皇宫除了御林军,还有金面师傅带着一百零八位银面暗卫守着,就算是我自视轻功无人能敌这大白天也没办法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从东宫溜出来,那清羽又是怎么出来的?
那首《凉凉》是我穿越之前最火的一部电视剧的主题曲,除了慕羽我没在任何人面前哼唱过它,清羽会弹奏它只可能是昨日听慕羽弹的那一次。也就是说,清羽昨日也出了宫。因为评审席在舞台后面被挡住了,所以站在台下的我才没有看见他。
如果我不是顾天霸,不是天裕国的太子爷,得知自己命定的恋人进出皇宫就像进出自家后院一样随意自如,我一定会觉得这个男人很了不起。可我是天裕国的太子爷顾天霸,我命定的恋人让我捉摸不透,这感觉就像我刚嫁给陈睿的时候,我以为我嫁给了一个因为爱我才娶我的男人,我们在一起就算不能天天如胶似漆,至少也能平平淡淡的过日子,可是当我们结婚的第二天凌晨就被催房租的房东太太一边大骂一边砸门的时候,我整个人完全都是懞的。甚至有无数个瞬间,我都在问我自己,我这是在哪儿?我是谁?我要做什么?我面前的这个男人又是谁?熟悉的一切原来只是被粉妆过的假象,当真相被揭开,只有无尽的疑问和深深的恐惧。
我知道清羽不是陈睿,陈睿一无是处,可清羽文采、医术、还有我刚刚才得知的琴艺都是登峰造极的。无论如何,他不会因为穷而变得极凶、极恶。如果是现代二十五岁的林沐雨,不管清羽爱不爱我,只要这么一个男人肯向我伸出手,给我一个容身之所的承诺,我绝对会义无反顾的跟着他走,哪怕是明知道以后会孤零零的度过余生,至少我还可以活得有个人样。
可我现在已经有了容身之所,我承认我贪心,就像人家常说的温饱思淫欲,当生命不再艰难到连活着都成问题的时候,我想更高品质的生活。不是万人之上,不是天下霸主,而是痛痛快快的谈一场恋爱,嫁给一个爱我的男人,再生一群可爱的孩子,就这么简单。
“清羽,如果你是那个想要得到天裕国的人,我愿意拱手相让!”因为我志不此。也自知没那个本事!从这段时间的接触和今日的相遇,我知道清羽和我一样有着世界和平的心愿,他的谋略和手段,更是我遥不可及的。既然这样,我何苦像个跳梁小丑一样每天粉墨登台,还要清羽装出一幅毕恭毕敬的样子来讨好我呢?命定的一对恋人一个装模一个做样,没意思,真的太没意思了!
评比结果要在所有进入复赛的人表演结束之后才能出来,看样子得等到傍晚了。想到那阵和清羽琴声几乎同时响起的笛声,我不由的好奇还有谁只听过一遍就记下了那首曲子,又肯在我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出来帮我。
笛声好像是从旁边楼里传出来的,我走进后巷施展轻功钻进了那座楼上唯一一个敞着的窗户。谁想到我刚进来就看见床上一对赤祼的男女正激烈的上演着活春宫。我的闯入不仅吓到了他们,连我也吓得惊叫出声。
那个一身横肉的男人随手抓起床上的枕头就向我砸过来,我轻松躲过,又几步跑到门口然后夺门而出。那个胖子披上外套就追了出来,一边追还一边喊着:“来人!有贼!快捉贼啊……”
听见有脚步声从楼下传来,身后胖子又穷追不舍,早知道这样我就不从门口进来,而是直接从窗户里跳出去了,这七扭八捌的走廊连个朝外的窗户都没有,我这一身轻功再好也飞不出去呀!还有那追我的胖子,明明是你们白日宣淫还不关窗户,我还怕看了不该看的东西长鸡眼呢!现在还被诬蔑我是贼,害我被追得像只过街老鼠一样。真是倒霉!
我一边跑,一边随手去推两边的房门,希望有那么一扇门是虚掩的,就算里面有人,我速度快一点也能打开窗户跳出去。功夫不负有心人,就在我快跑到尽头的时候,还真有一扇门被我推开了。顾不了这么多,我闪身进了那个房间。
这一路而来,我大概已经猜到这里是花楼,以为闯进来最多不过再看一遍男女交缠的活春宫,却没想到,这屋里竟然是两个男人压在了一起。如果不是他们衣衫还算整齐,我想我一定会比刚才叫的更大声。谁会想到,顾天霸这个假断袖竟然有一天撞见了一对真断袖!
还没等我跑到窗边,压在上面那个一身紫色衣袍的男人在我面前一恍就已经卡住了我的脖子,“姑娘是嫌今日外面不够热闹,到这花楼看戏来了?”他眼睛微微眯起,像是一只凶猛的猎豹正打量着已经到手的猎物,思索着是先开膛破肚,还是直接一口咬下去。
我想说我不是故意闯进来的,打扰了他们的好事是我不对,可脖子被他卡着我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灼,你若是瞧上了这姑娘花楼里有的是空厢房,别在这扰了我的清静。”一个慵懒却十分好听的声音响起。我抬眼,看见床上躺着的男人长着一张女人还要好看的面孔。
小夜!
此时的小夜哪里还有一点在东宫时的唯唯诺诺,一身红衣奢华妖娆,肤若凝脂,红唇欲滴,美到叹为观止、艳到勾魂摄魄。明明是个祸国殃民的妖孽,可周身上下却没有一丝阴柔之气。他一手托腮斜靠在床上,另一只手把玩着一只通体碧绿的玉质短笛,神情比声音还要慵懒,那天生的高贵气质让我竟有一种鱼目看到珍珠的卑劣感。
看来男人还是不能长得太好看,不然找不到配得上其美貌的女人,竟然生生被逼成了断袖。小夜是这样,那个周身散发着猎豹气息的紫衣男人也是这样。他那双如猎豹般犀利又带着淡淡忧郁的眼睛就这么看着我,突然勾起唇角,好看的双唇轻启:“夜!难道你不想看看我现在卡着谁的脖子吗?”
“一个闯进花楼的女人罢……”小夜说着不经意抬头看见了我,脸上的表情顿时僵住了,“殿……殿下!”
“殿下?”紫衣男饶有兴趣的上下打量着我,“莫非这位就是那个断袖太子亲封的安平公主?今日一见,果然……”他顿了一下,像是在斟酌用词,“不同凡响!”
紫衣男说着放开了卡住我脖子的手,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茶,伸手递到我的面前。我喝不了茶,更何况他那高傲如施舍的样子让我特别不舒服。我不理他,扭过头盯着小夜。小夜低头跪在地上一言不发,好像在等着我的处罚。
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屁孩,竟然也能在我眼皮子底下糊弄这么长时间,就他刚才的样子,说是哪国的皇族贵胄都辱没了他的贵气,我怎么就信了他是个路边的小乞丐呢?还怕他长身体营养达不到,总是一好吃的最先让徐总管派人给他送过去。实际人家在这花楼春风得意的很,我送去的那点东西,比桌上那七八层每层又精心摆放着好几种水果点心的果盘可低了不止一两个档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