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再喝了!”我把碗推得远远的,再喝我可就醉了!虽然我不怎么经劝,可自己多大量我心里还是有数的。
吃饱喝足,这才想起来品香楼的目的,“那日夜里你到底和我说了什么?”
“娘子真一个字都没听到?”呼延灼再次跟我确认。
“没听到!”我喝醉了,醉了!要我说多少次你才相信。
“那娘子还记得当时的情形吗?”
“好像……记得。”我醉得不省人事好像还把酸梅汤洒在了身上,然后他把我带回那处种满紫藤花的院子,让芳姨帮我洗完澡换了衣裳。他就进来说了好多话,吻了我的额头,我圈住了他的脖子,他就吻了我的唇,接着小夜就冯进来了,就这样!
“我说,”呼延灼环住我的腰,“你是我见过最特别的女子,那日离开花楼,我便打听了关于你的所有事。我知道你身份特殊,所以并没有想过要同你怎么样,只是每当夜深人静,便会想你的模样。乞巧节那日在品香楼,其实我已在二楼订了雅间,还约了很重要的客人,可我看到了你,就取消了那晚所有的安排,我就是想靠近你,没有任何缘由,就是想把你留在身边,让你做我的娘子。”
呼延灼俯下身,在我的额头轻轻印下一吻,忧郁的双眼深情的望着我。那天的事就像放电影一样在我脑子里浮现,我像是回到了那个夜晚,我傻傻的冲着他笑,在他吻过我额头以后,伸出胳膊圈住了他的脖子。他的唇移到我的唇边,慢慢的凑近……
“呼延灼!”我向后躲了一下,“你喜欢我吗?”
“喜欢!”
“那你会骗我吗?”林沐雨就是相信了陈睿的谎言,才会嫁给他。
“不会!”
“你赌博吗?”陈睿嗜赌,花光了林沐雨所的钱,还用林沐雨去抵赌债,林沐雨的爸爸赌博,还杀了她的妈妈。
“不赌!”
“你能把你那处院子的地契送经我吗?”林沐雨和陈睿结婚三年,搬了五次家,五次全都是被房东赶出来的,中间还有无数次因为交不上房租被房东砸门,咒骂,换锁。那种无家可归的感觉,流浪街头的感觉,林沐雨再也不想尝试。
“你若想要,我把我所有的地契都送给你!”
“你喝醉酒会不会打我?”林沐雨的爸爸喝醉酒以后会打她和妈妈,陈睿喝醉洒以后会打林沐雨。巴掌、板凳,湿毛巾、切菜的刀、滚烫的水……一样比一样痛,一样比一样绝望。
“我怎么舍得?你若还不放心,我便滴酒不沾!我发誓,永远都不会打你。我只会保护你,宠爱你,给你无忧无虑的生活,让你过得比公主更加开心自在。”
“你爹娘会把我当丫环使吗?”陈睿的爸妈就算在城里混了那么多年,依然没房没车没存款,却总自觉自己是高贵的城里人,总是装作不经意的在林沐雨面前说农村人傻,农村人笨,农村人没见识。农村人嫁到城里来就是高攀,
除了上班,林沐雨还得伺候着他们一家人,做饭,洗衣服……什么活都要林沐雨来做。可是等房东来催房租的时候,他们却异口同声的说家里的钱都被儿媳妇买衣服买化妆品花光了,还到处说林沐雨结婚时没陪送房,没陪送车,嫁到他们家又好吃懒做,大手花钱。
却从不提他们在林沐雨第一次去他们家拜访的时候,他们先是信誓旦旦的说会把林沐雨当亲生女儿看待。接着,一个自称是他们家在政府部门当领导的亲戚就来串门,说林沐雨形象不错,可以把她安排进政府机关的外编人员,还说那天就是报名最后一天。让林沐雨赶紧给舅舅打电话把家里的户口本送过来,他好去安排。舅舅以为外甥女遇上贵人了,火急火燎把户口本送了过去。
谁会想到,陈睿一家竟直接押着林沐雨到了民政局的婚姻登记处,又满嘴跑火车说那里就是暂时设置的报名点,还连哄带骗让林沐雨和陈睿拍了照片。林沐雨在办公室外面等了几分钟,两本莫名其妙的结婚证就放到了林沐雨的手上。
他们更不提后来他们在林沐雨和陈睿的订婚宴上把借到的聘礼交给林沐雨的舅舅,订婚宴还没结束,就谎称陈睿爷爷急症住院,当即把钱又要了回去,还跟林沐雨的舅舅又借了两万,一直到林沐雨死,这两万块钱都没上。
虽然这些都过去了,可偶尔回想起来,我总会自问,林沐雨,你是有多傻多笨多蠢多点背,第一次谈恋爱就遇上陈睿这个人渣,被他骗领了结婚证你不会再去离吗?为什么要为了那些所谓的名声,面子,舅妈的冷嘲热讽,还有那些无关紧要的人的白眼,就选择逆来顺受最后把自己给逼死呢?
还好,这些都过去了!就不要再想了。
“我父母已经不在了!你嫁给我,就是家里的女主人,不用侍奉任何人。”
不骗我,不赌博,房产交给我管,不会发酒疯打我,又没有尖酸刻薄、阴险算计的极品爹娘。长得还又高又帅,武功又好,温柔体贴,关键是他爱我。这么好的男人,真的可遇不可求。
圈在他脖子上的手臂收紧,闭上眼睛,双唇碰到了他的唇,软软的,凉凉的,还带着我最喜欢的芒果的香甜。就在他试图加深这个吻的时候,我却推开了他。
“沐雨?”呼延灼竟有些无措的望着我。
“三日后我去你家用午饭!”说完,我起身出了雅间,又以最快的速度消失在了品香楼。
哼!不就是装酷吗?我也会!你一个关子卖了那么多天,害我天天惦记,我都把自己的心意表达的那么明显了,让你再多等三天,我也摆摆谱,省得你觉得我太好追,追到手以后就不那么珍惜了。
这一世,我不仅要让自己嫁得幸福,还要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风花雪月,海誓山盟,一样都不能少。
莫谦把马车就停在了花棂门口。我买了包瓜子,准备到马车上等莫谦,谁知道刚揪起车帘,却看见莫谦正坐在里面摆弄着一块木头,见我回来,莫谦有些吃惊,随口道:“这么快?”
“你不也一样?”
莫谦脸色瞬间尴尬。我赶紧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抓了把瓜子放到莫谦手上,“天色不早了,我们还是赶紧回鬼王顶吧!”莫谦说他拉车的那匹马是他前几日才得的汗血宝马,跑起来一个时辰就能到鬼王顶,现在才戌时不到。其实,是还真挺早的。
莫谦嗑着瓜子就坐到了马车前面,扬起鞭子,马车飞一样的向城外驶去。亥时不到便到了鬼王顶。
莫谦告诉我,鬼王死后,那些想要回家的人,他都给了财物,放了回去。那些无家可归的,莫谦就把鬼王顶之前在祈云山开垦的那些梯田分给了他们。至于留在鬼王顶的这些人,多是追随鬼王多年,杀人放火无恶不作的,莫谦怕把他们放出去再生事端,便让他们留在鬼王顶,正好那处铁矿上也需要人手,他们便成了铁矿上的矿工和铁匠。
此时,鬼王顶的所有人都围在早已没了一只野兽的斗兽场吃月饼、赏明月,看起来倒还和谐融洽。
莫谦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递给我,“主上今日还没吃月饼吧,属下给留了您两块,您尝尝。”
“这月饼是大伙房做的吗?”要是大伙房做的我就不吃了,反正刚吃过饭,这会还不怎么饿。
“属下亲手做的!”
“天下第一巧匠做的月饼,那我可得好好尝尝。”打开油纸包,才发现这月饼做的果然精致,图案也不是外面那些吉祥字、几何花纹什么的,而是一幅嫦娥奔月图,那嫦娥,虽然是在杯口大小的月饼上,可那飘飞的衣裙发带,纤细的腰身,温柔的指尖,还有含笑的双眸全都栩栩如生,就好像一个活生生的美人就站你的眼前一样。
“这么好看的月饼,我都舍不得吃了!”
“属下那还有很多。”
“那你再帮我留十块,不,三十块,我明日回宫里带着。”
“是!”
子时不到,我被莫谦带到了鬼王殿地下的一间密室,打开沉重的石门,映入眼前的是一个空旷的房间,可是当我踏进这个房间的时候才发现,这里的地面,墙壁,还有房顶,全都是软的,却不弹,就像陷进了温柔的沙地,很舒服。
“主上,属下在外面等您。”
“好!”
我感觉过了好久,身体却没有任何异样传来,便通过那嵌着玄铁的通风口问守在外面的莫谦,“什么时辰了?”
“子时一刻。”
“子时一刻啦!”我惊喜若狂,已经过了发病的时间我却还没有发病,是不是说明呼延灼给我吃的那粒祛邪固阳丹起作用了?我身上的邪病好啦?
“主上要不要出来?”
“不,不不!”我忙摆手,万一今日只是发病晚了呢?
接着,子时二刻,子时三刻,我都没有一点感觉,就在我以为我的邪病已经好了的时候,那种切肤蚀骨的痛再次席卷我的全身,我的身体也再次不受控制,我看见我一次次撞向四周的墙壁,一直撞,一直撞……就像游戏里的跳跳僵尸,就算遇到大坚果挡路也一直跳,一直撞,又像是上了发条的跳跳蛙,还有一直按着前进键的遥控车,多撞几下过不去,还知道调头,换个方向。
但我能清楚的听到莫谦在说什么,我能控制的舌头,我能控制我的牙齿,我还能说出完整的话来,“莫谦,几时了?”
“丑时!主上,您撑住啊!”
“几时了?”
“寅时!主上,您怎么样?”
“卯时!主上,天快亮了!你怎么还不停下来?”
“主上,辰时了,宫里都早朝了……”
我看见自己终于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了,我听到莫谦拧动机关的声音,可身上的疼痛并没有减少,我确定,我还没有拿回身体的控制权。我用尽全力对莫谦喊:“别开……千万别门……”
然而,门还是开了,除了莫谦,我还看见了金面师傅,原来他一直都跟着我。却从来没有告诉过我。我看见我从地上趴起来,冲向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