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婉和苏澄琤唬了一跳,御婉接住跑回来的貂儿,貂爪上还沾着几滴血渍,再一看,周秀之洁白光滑的左脸颊下赫然三道血痕深深。
“啊,我的脸,我的脸……”
“秀之。”苏澄琤也被周秀之脸上的血痕吓到了,脸色煞白。“这位小姐未免也太不讲理了,秀之不过是要讨回她的貂儿而已。”
御婉一听这话,难得有一点的愧疚也烟消云散了。这两人面皮也忒厚了些,明明是她的貂儿,她量谁也不敢随便拿来赏赐他人,这两人却口口声声说貂儿是周秀之的,真令人气恼。
周秀之见御婉不发一语,以为她是理亏了,哭恼道,“你伤了我的脸,还夺了我的貂儿,我要告诉姨母去,让她重重地罚你,你给我等着!”
丢下狠话,周秀之便拂袖而去,苏澄琤看了御婉一眼,赶紧追了出去。竹林外有随侍的侍女候着二人,见周秀之一脸伤痕哭着出来,也是吓了一跳,赶紧让人找太医,扶她回了翠蚨宫。
苏澄琤慢周秀之一步出来,她顿了一会,吩咐心腹侍女留意里面的人,便去追周秀之了。
竹林里,御婉拍了拍红貂的小脑袋,“我这一回来,你就给我惹了麻烦。”
“郡主。”柳映尘从御花园外来,给御婉见了礼,“皇上请了大理寺卿和秦国公。”
“秦国公?”御婉顺着红貂的毛发,颇有些惊讶,“看来秦国公这几年颇得圣意。”她刚刚将伏虎帮的名册交到了皇上的手中,大理寺卿和秦国公就入宫了,想也知道这事是落到了这二位大人的手中。大理寺卿也就罢了,这事本就是大理寺范畴,而秦国公,不得不说皇上器重。
“是,皇上这两年似乎很看重秦国公,朝中有不少大事都落到了他的手中,就连左右丞相都难出其左右。”
“父爹有可以倚重的大臣是好事。”一个秦国公就可以制衡各方势力,何乐而不为呢。
“郡主。”柳映尘靠近御婉,示意性地看了眼他们所处的凉亭下方,有人影一闪而过。
御婉轻缓一笑,“不用在意。”
话刚落,就有脚步声纷踏而来,是禁卫军。
方才柳映尘看见的人影跑向禁卫军,神色焦急地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禁卫军便朝这边过来了,团团围住凉亭。
“把人给本宫拿下。”来人不过双十芳华,一身锦缎宫装,发髻上的金步摇显示出了她的身份,正是皇上新迎入宫不足两年的梁贵嫔,周秀之的小姨母。
眼见禁卫军真如梁贵嫔所言要上前来拿人,柳映尘立即挡在御婉身前,御婉轻笑,嘱咐了一声,“别伤人。”这可是她父爹的禁卫军,玩死了可不好。
柳映尘点头,拉开架势。
凉亭不大,柳映尘以一敌多,手下还要留情不伤人,更要护着御婉,竟然也未曾落得下风,将禁卫军逼得未能靠近凉亭一步。
梁贵嫔脸色发青,骂了一声废物道,“大胆贼人,竟然敢拒捕。”
御婉凉凉地靠在亭柱上,双手环胸,“阿婉可不知道哪里得罪了贵嫔娘娘,惹得贵嫔娘娘如此劳师动众地前来拿我?”
“哼,装模作样,就是你这贼人用那畜生伤了秀之,若是秀之的脸有个好歹,本宫定要你性命,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给我上。”真是一群废物,竟然连一个小丫头身边的侍卫都打不过。
扑通扑通。
就在贵嫔骂人的时候,柳映尘将几名禁卫军打下了凉亭,落在了池塘里,也有几个被扔出了亭外,砸在了梁贵嫔身上,一时间场面一片混乱。
“怎么回事,吵吵闹闹的,一点安生都没有。”御婉乐得看戏呢,有人从御花园外进来,身着华服的老人手中拐杖着地,发出沉闷的声响,她身边的随侍见此,赶紧上去帮忙扶起梁贵嫔。
此时梁贵嫔已是一声狼狈,见是皇太后,立时跪地哭诉,说是凉亭上的贼子欺辱她。
皇太后大怒,看向凉亭,怔了一怔,扶着她的妙龄少女随之一瞧,当下便乐了,“阿婉。”
她的这声阿婉亮得很,御婉就是想假装听不见也难。只好一脚踩上栏杆,飞身跃下了凉亭。
“阿婉见过皇祖母。”
“臭丫头,一回来就给我胡闹。”拐杖落地,皇太后佯怒嗔怪道,又扫了禁卫军一眼,“连郡主都不识得了,还在这里喊打喊杀的,成何体统。”
禁卫军听言,赶忙都撤了下去,梁贵嫔也是惊了一惊,有些不明白为何皇太后与这个伤她侄女的贼人如此娴熟,哭喊道,“皇太后,您可要为秀之做主啊。”
皇太后被梁贵嫔这突如其来的一哭唬了一跳,“周家丫头怎么了?”周秀之是梁贵嫔的侄女,这些日子时常在宫里混着,皇太后自然也是知道她的。
“秀之,秀之被她伤了脸,太医说怕是会留下疤了。”梁贵嫔继续哭喊,“秀之还未嫁人,一张脸就这么毁了,您让她往后怎么见人啊。”
“伤了脸了?这是怎么回事啊,她人呢?”哎呦,这女孩子最宝贵的就是一张小脸了,这要是毁了可是要人命啊。
“太后。”周秀之不知从何处而来,苏澄琤扶着她,二人给皇太后行了一礼,风起,吹落了周秀之面上的薄纱。
乍一看之下,就是御婉看见也唬了一跳,只见红貂爪下的那三道伤痕比早之前更为明显了,血红的肉翻了出来,更显得狰狞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