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找到杜凉夜的时候,队伍又驶了两日,在一家客栈停歇。
趁着夜色暗准确的找到杜凉夜的房间,才从窗户进去,精耳把从墨镜城带的药熬了喂给杜凉夜喝,哪知才喝了一点,杜凉夜一口血又吐出来了。
暗才落地就看到了这一幕,那个初见时惊艳了他的人此时白着一张脸靠在床沿。没有逼他认她为主时的气势,就连调戏他时的戏谑笑颜都没有。
有些担忧的走过去,明明脸上全是担忧,却说出些许责备嘲讽的话“我以为你很厉害的,真是没用,我才走就变这样了。”
杜凉夜无奈的笑笑,精耳却忍不了,抬头,盯着暗,阴冷冷的说“你再说风凉话,我就让你好看。”
暗也收了情绪,走到杜凉夜床前,精耳起身给他让了位置,坐到凳子上,把杜凉夜的手扒拉过来,搭上她的脉。
指尖触碰到杜凉夜纤细手腕那一刻,有些不一样的悸动在暗心里流过,可太快,连他自己也察觉不到。
细细查看了一下,暗不可置信的看着杜凉夜问道“怎么回事,怎么会受这么严重的内伤?”
杜凉夜开口想解释一下,然而才开口就是一阵咳嗽,精耳只好把杜凉夜在受伤之前曾受过很严重的鞭伤,后来又被魅儿用内力重伤。
听完的时候,暗眉头紧皱,看着杜凉夜淡淡到“你的伤有些严重,又拖了一段时间,药物根本起不来作用了。我只能用内力帮你打通被堵的筋脉,但是你没有内力护体,估计会有些危险。”
暗说完,明显有些当心,思索之下,杜凉夜还是决定暗帮她打通筋脉。让精耳出去门外看着。暗把杜凉夜扶起来。
盘腿坐到杜凉夜身后,双掌用力使出内力,点点阴柔不可见的气流涌在手掌。
把手掌贴到杜凉夜背后,暗使出内力灌进杜凉夜的七筋八脉,把所有乱窜的气流都逼到胸口,堵塞的地方也用内力打通。
杜凉夜只感觉全身的血液都涌向胸口的位置,在那里积压翻涌,想要破口而出,却又被什么堵住。
眼看最后一脉一直无法打通,暗的眉头都有汗水滴落,涌向胸口的淤血和气流越来越多,出不来就会积压心脉。
杜凉夜也感觉呼吸有些困难,那种被淹进水里,不能呼吸,一张嘴就有可能溺死的感觉挤压着她。
窒息的感觉越来越明显,暗着急不已,杜凉夜也难受的不行,在最后关头,杜凉夜不得不摸向手腕的银针。
手握一枚银针,杜凉夜在也顾不得其他,直接刺向胸口檀中穴又立马拔出。
檀中穴一直是人体的死穴,一不小心就会要了人命,杜凉夜这样落针通气,无疑不是和死亡做了一场交易。
一个不小心她就可能死在自己针下。
但还好,在她手疾眼快的落针之后,最后一大穴终于通了,所有淤血被暗的真气逼了出来。
忍不住张口一吐,“噗”地上全是乌黑发紫的血。想来在身体里淤积已久。
里面的声响惊动了外面的精耳,她推门而去,先是闻到了血腥之味再然后就看到一地的淤血和低头晕过去的杜凉夜。
顾不得其他,精耳一下子就跑到杜凉夜的床前,暗满头汗水的从床上下来,把杜凉夜放睡在床上,盖上被子,自己才安然的松了一口气。
他不知道怎么形容那刚刚的危险一刻,只是还好那女人自己也有些本事,不然凭他如今的内力刚刚没打通那最后一穴,杜凉夜也必死无疑。
松了一口气,他还来不急歇会,精耳又追问道“公主怎么样了?”
随意的扫了一眼,暗走到桌前为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下,才慢慢开口“已经好了,让她好好休息吧,你先把这里收拾了。”
得知杜凉夜已经没有大碍,精耳也不在多言,看了眼床上已经入睡脸色依旧惨白的人,开始收拾一地的血。
暗喝了水后撑着身体坐在凳子上,不知是不是这一路赶回来太累,又或者刚刚为了救杜凉夜消耗了太多真气太累,反正喝了水就那样倒头睡在了那。
杜凉夜醒的时候是半夜,睁开一双勾人心魂的眸子,即使易容遮住了光彩四射的脸,但她的那一双眸子依旧如魅力四射。
如果说安曲歌是凡尘不知的清婉之美,那杜凉夜就是那美得移不开眼却噬人心魂的彼岸花之美,妖艳美丽却不可得。因为得者都会丢了性命。
在夜晚也能犹如白昼的双眸先是迷茫了一下,然后看向房内的光景。
首先看到的就是匍匐在自己床边睡去的精耳,然后就是倒在桌上睡去的暗。
因为是面对着杜凉夜,黑暗中,杜凉夜顺眼看去,就发现暗又换了一张容颜。
不是第一次见的中年成熟,也不是第二次见的平淡普通,这一次的脸俊朗稚嫩,俨然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的模样。反正是个小鲜肉。
移开精耳的手,杜凉夜轻声下了床,精耳听声迷茫的睁开了一下眼眸,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全是迷蒙,明显是熟睡又听到声响反射的睁开眼睛。
对着那一脸不清醒的人微微一笑,精耳以为自己做梦呢,倒头又睡了过去。杜凉夜不免淡淡笑笑,她受了伤的这些日子,这丫头也没好好休息,现在这样也可以理解。
看着又闭眼睡去的精耳,杜凉夜轻手轻脚的走到暗熟睡的桌子前,面对面的坐下去。
借着自己超视力来回在暗耳后看了半天,没有发现突起。原谅她受伤刚好看到暗的这张面皮产生点的小好奇吧。
看了半天也没看到,杜凉夜忍不住伸手去摸,可能是因为痒,暗缩了缩脖子,却没有醒,小心翼翼的再次伸出手去。
哪知这一次才碰到暗的皮肤另一边睡在床边的精耳突然尖叫一声“公主”然后腾地一下子站了起来。
随着精耳这一声喊,杜凉夜吓得一下子也站了起来,暗更是,眼睛都没有睁开就吓得站了起来。
黑暗中,三人尴尬的站着。精耳一脸当心,杜凉夜一脸心虚,而暗一脸没睡醒的茫然。
最后还是精耳先反应过来,看了一眼床上,没人影,回头就看到黑暗中的两个熟悉身影,心终于放了下来。
精耳开口问了问杜凉夜现在身体如何,杜凉夜笑笑告诉她们自己现在好的不得了,全身舒畅。暗就在旁边自夸了一下自己的厉害。
自恋的结果就是精耳鄙视一眼,杜凉夜坏坏笑笑,“我也好了,你看似也醒了,不如我们去做一件有意义的事?”杜凉夜神神秘秘的说到。
暗还处于半迷糊状态,杜凉夜已经拉着他出了门,走前还嘱咐精耳不要当心。
当杜凉夜把暗拉到驿站司慕使者住的屋子后面时,暗已经完全醒了过来,瞥了一眼杜凉夜拉着他的手,红了耳尖,然而这一次杜凉夜没有看见,她盯着司慕使者的屋子窗户,问道“你可以带我飞上去打吧?”
移开视线,暗看向那不高只是三楼的房间,点点头,他轻功是不好,但这个高度带一个人还是可以的。
闻言,杜凉夜上去楼主暗的脖颈,开口道“走吧,上去。”
来不及红了脸,杜凉夜的命令让暗楼住她的腰,使力飞上三楼的窗户,一只手勾住窗柩,稳住身形。
轻手轻脚打开窗户,杜凉夜先爬了进去,暗也跟随其后。
进了屋子,杜凉夜就用她的超视力扫了一眼屋内。那所谓的司慕使者四仰八叉的睡在床上,身边躺着几具本应该是杜凉夜的侍女。无视掉一切,杜凉夜对暗说到“你且等着。”
说完,轻手轻脚的朝床边走去。暗就留在窗户边接应。
杜凉夜轻车熟路的走到那司慕使者的床边看了一圈,除了白花花的肉什么都没有,在扫到地上的那一堆衣服,杜凉夜一笑的想到精耳的话,精耳曾听到这司慕使者把银票都缝进了衣服里。
任谁也想不到那么多钱财都在一件看似只值几十两的衣服里。
上前仔细翻看了一下那司慕使者的衣服,终于在他的腰带里摸到了鼓鼓囊囊,顺着缝口拉开一点点,杜凉夜把里面的东西抽出来,白花花的银票啊。
一笑,杜凉夜顺手拿过一件宫女的肚兜又给那司慕使者又塞了回去,然后把腰带放回原处,揣着一叠银票走向窗口的暗。
再次搂住杜凉夜的腰,暗使轻功飞了出去,这一次,直奔杜凉夜的屋子。
当一叠银票扔在桌上的时候,惊讶的除了精耳和杜凉夜,连暗也挑了挑眉。
精耳和杜凉夜惊讶的是太后那老太婆给司慕使者的银票之多,而暗则是对杜凉夜那夜能飞绣花针还能夜视偷东西的能力表示佩服。
细数了一下银票有五十万两之多,随意抽了几张留下,杜凉夜把剩下的扔给暗,然后开口道“带着这些钱,到司慕国给我买座宅子。”
杜凉夜的想法是扩张势力需要一个据点,所以一定要有一个自己的宅子,而她完全没有注意到,她的话后暗阴沉下来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