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暖春并不知道碧桃与王后之间的关系,但她日日在这宫院里头当差,每次碧桃一出去,二公主那边总是会带人闹出些动静来,一来二去,这其中究里,她也隐约能够猜到些什么的。
这人哪,总是不自觉地就想给自己谋个好的后路,若是把王后娘娘和七公主放在一起,除却像她这种只求安稳的人以外,多少人又能把持住初心?
温偃清透水灵的大眼睛里闪过一丝亮光,以她的聪慧,怎会听不出来暖春是在隐晦的提醒她多注意碧桃。
“姑姑说的话,我记着了。”温偃眨了眨眼睛,望向暖春的时候,一片清澈的双眸里似乎闪动着别样的神采。
与清吟殿的简朴素雅不同,温瑜的喜雨阁是极尽的奢华之态。入门可见前院的院子里栽种着各色各样在外难求其一的珍惜花草,往屋里走去,便见屋舍错落有致,亭台楼阁,回廊轩榭更是建设得俱是别有一番风味。
一路向里,可见往来数十宫娥步履急促地往来忙碌,比起温偃偌大的院子却只有零零星星的几个人做事,这里显得不知热闹了多少。
进了温瑜的住院更是奢靡,有专空出来的大屋子给我们的二公主装放平日里从各国各地搜罗来的新鲜物什,更有两三间房中摆放着其平日常穿的衣物鞋饰,更不必说其库房之中存放的那些极珍贵的玉石,宝物,以及药材之流了。
若不是王后娘娘这两日出宫去寺里为越国祈福去了,她也不必转而来此求见二公主。
“奴婢碧桃,见过二公主。”碧桃跪于地,身子伏得极低,内心很是忐忑。比起总是喜怒不形于色的王后娘娘来,她总觉得眼前这位刁钻跋扈,喜怒无常的二公主才更加让人难以伺候,每次见二公主时,她总觉得自己的头在脖子上摇摇欲坠,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落到地上,‘啪叽’一声碎成一堆浆糊。
“有什么事赶紧说,别扰了本公主的兴致!”果然不出温偃的所料,温瑜最近迷上了斗蛐蛐,所有跟她玩的宫女太监若是输了,要么去冷水池子里泡上几个时辰,要么让人好些个热炉子,将人关在房里烤,总之就是变着法整人,那些宫人们私底下无不是叫苦连天,却又不得不每日陪他们这位‘魔王’纠缠。
碧桃的身子一颤,恨不能现在就起身走人,离眼前这位小祖宗远远的才好,可想起她所发现之事,若是不尽快告诉眼前之人知道,她日后怕是死得更惨。
抬起头略带惊恐地打量了四周一眼,见温瑜并没有要屏退宫人的意思,于是碧桃只好壮着胆子站起身来,附到温瑜的耳边悄悄地将她今日在温偃房中看到巫蛊娃娃的事情说与了温瑜听。
“什么?!”温瑜瞪大了眼睛,满眼都是不可置信。
没想到那小贱人平常看起来一副胆小如鼠的模样,竟然敢在暗地里玩这些阴把戏!若是她今日不叫人拔了那小贱人的皮,抽了那小贱人的筋,她就不叫温瑜!
“真是岂有此理!”盛怒之下,温瑜一脚的踹翻了身边的一个宫女,那宫女惨叫一声,趴在地上半天不敢动弹。
其他宫人更是怕触了温瑜的霉头,清一色的伏跪到地上,颤动着身子,连大气也不敢出一个。
“来人,替本公主更衣,本公主要去见父王!”温瑜的语气中颇有些恨恨的味道,看来平日里收拾那贱人还收拾轻了,这次的事若是被父王知道,看那小贱人还有没有活路可走!
连忙有宫女起身进去服侍温瑜更衣,碧桃见温瑜走了,一直卡在胸腔内不上不下的那口气终于吐了出来,揉了揉有些发软的腿肚,她赶紧快步离开了喜雨阁。
彼时的温岭正在御书房内同大臣谈论朝堂上的事宜,只是隔着御书房厚重的大门屋里人都能听见门外吵闹的声响。
温岭皱了皱眉,原本就肃重的脸色更是很快就黑了下来。重重地将手中的折子扔到桌上,“何人在门外吵闹喧哗?”语气也显得很是不悦。
同在御书房里的两位大臣相互对视一眼,皆是没敢吱声。
“父王!”御书房的门被人用力推开,温瑜的人还未走进,响亮的声音倒是先一步传到了御书房内。
听到是温瑜的声音,温岭的脸色也不见好看起来——是他平日里太过溺爱这个女儿了吗?现在竟是如此没有分寸,连御书房也敢乱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