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啊,二公主,碧桃是冤枉的,真的是冤枉的,那天的事情千真万确碧桃没有看错,是真的发现了温偃那贱胚子身上有小人偶的,怎么敢骗二公主你,我可是王后娘娘亲自送去温偃那里的,就是专门为了监视她,您位高权重,而她卑贱如泥,是个聪明人又怎么会顶着掉脑袋的罪,去帮那个死丫头。”
碧桃也不知道嘴里到底乱七八糟说些什么,只是心里极后悔自己莽撞地跑了过来,知道温瑜刚出来,这几段日子一直避着没见,怕她以为自己做贼心虚,以免后期她给自己耍阴的,自己脑袋忽然掉了,这才鼓起勇气过来解释,却没曾想,还是遭到一顿打。
心里恨极那个让自己遭罪的温偃,眼露怨毒。
听着下人都在骂温偃,温瑜心里的火这才稍稍消一些,收了脚。
不过碧桃,即便她这样说出不堪措辞,也不能洗脱她的清白。
因为她带人去搜东西,是真的没有搜到,可是认真看碧桃那双畏惧的眼睛,又不像在说假话。
她忽然脑子里划过什么。
想起了御花园的那一幕。
那张总是能在母后算计人时,才会露出的嘴脸和冷静,温瑜忽然拿起桌上价值千金的玉瓷杯往地上狠狠一砸。
剔透如晶般的被子碎成一地玻璃,四下弹跳溅开,有的还蹦出玻璃渣划破了小侍女的手,露出一道血痕。
偏偏小侍女疼的不敢叫出声,生怕惹了眼前小主的怒。
温瑜咆哮:“温偃,你竟然敢骗我!”
好,很好!不仅骗我、害我,如今还骑到我头上来了!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温瑜又在屋内仪态尽失地大叫一声,开始乱砸一通,碧桃见状,赶忙抽出隐隐发痛的腿,一瘸一拐地站在旁边,手捂着受伤的位置,闷不出声。
等发泄完了,温瑜才胸口起起伏伏地一屁股坐在椅上,粗长的手,指着头快低到地上的碧桃,命令道:“你给我过来。”
“二公主......”碧桃已经连话都不敢大声说。
恢复端庄典雅的模样,温瑜搓了搓手,脸上带着面若桃花似的微笑,好像刚刚大发雷霆的母夜叉不是她一样,声线细弱地开口:“碧桃啊,本公主再给你一次机会,把你知道的,关于温偃的信息全部一五一十地说出来,本公主满意了,重重有赏。”
......
暖春在喜雨阁的远处,望那灯明光亮的屋子,还有熟悉的身影,心道碧桃这丫头又要跟二公主说什么,浅眉微微一拧,见天色不早,她在这等也没什么结果,还是回去提醒温偃让她多加小心的好。
若不是她今天活干的快,休息的早,指不定还看不到碧桃鬼鬼祟祟往喜雨阁那跑的影子。
估摸过不了多久,这宫内怕是又得出幺蛾子了。
温偃从穆芷舒的落人阁出来。
屋外已经陷入朦胧静谧的夜黑,头顶月朗星稀,那杂草已经被她命人给摘除,不然这班僻静的居所,从远处看,愣是活脱脱一无人住的鬼屋模样,不比那冷宫好上几分。
清冷的银辉落在地面,照亮一方土地,清凉的春风从一张可人的娇脸温柔拂过,似是疼惜。
鼻间缭绕芬芳的稻草香。
她一步,两步,迈出去的脚,之间距离极短又极慢。
平时只需要花片刻功夫就能回到清吟殿,这会儿她花了近半个时辰才回到自己的屋子。
而暖春早已在门前等候,满眼的焦急与担忧,时不时抬头望望那鹅卵石铺面的路。
忽然看到一个小影,唤了句:“小公主。”便匆匆忙忙跑了过去。
耳边听着暖春堪为担忧的话,温偃眉眼淡淡,没什么表情。
温瑜本就年纪不大,是个心性不成熟的,耍出来的那些小把戏也都好一一化解,以前中招,那是她心性软弱,知道却不敢道破,唯一反抗的一次也让她这后辈子陷入了无底洞的魔窟,无法脱身。
而经过一世她已经学会忍耐,学会了扮猪吃老虎。
给温瑜看了半分自己的真面目又如何,她在自己眼里又何曾不是个孩童,虽然心狠手辣,嚣张跋扈,行为举止暴力,特别是针对温偃。
但那些其实并非不好处理。
相反,她还能利用那个榆木脑袋,十分善妒的温瑜,完成自己的事情。
她在暖春的眼下,忽然笑得如同一个单纯的孩子,然后握紧了对方的手,“我知道了,谢谢姑姑提醒,我啊,不会再让姐姐无故欺负了,我现在可是有父皇撑腰呢。”
温岭,暂且不说他对自己的疼爱只是暂时的,但凡柳筠禁足时间一到,在他耳边吹枕边风,肯定又会是一番闲言碎语把自己好不容易建起的形象给毁了个粉碎。
眼下之计,能把柳筠给对付到毫无还手之力,才最为紧要,至于温瑜......不是个好东西,自然也不会让她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