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小学四年级这年,钟小岚已经十三岁了,“钟家有女初长成”,她虽然没能长成个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美少女,但也算得上眉清目秀、五官端正;也没有漂亮的衣裳来装扮她自己,每天就是梳着两个马尾,穿件粗布花衣裳,但是她的眉宇之间透着一股灵气,让人一看就觉得是个聪明机灵的姑娘,而且她在同龄人当中,也的确处处能显露出她过人的智慧。
此时二姐已经小学毕业了,因为她没有考上初中,毕业后没多久她就下去广东姑姑家帮忙做生意了。二伯和大叔子也已经在村子的一处自留地里,共同建了一个有六间房间的新房子,两兄弟一人分得三间房间,并各占房子大厅的一边,两个小家庭都搬到新家去住了,他们的新家离以前跟钟小岚一起居住的祖屋有一段距离,钟小岚去上学时,走到学校一半路时有一个分叉路口,这个分叉路口就是通往二伯和大叔子新家去的。
钟小岚这天中午去上学之前,趁着妈妈不在家里,弟弟也出门上学去了,她就偷偷地扶着家里那把木梯子上到放谷子杂物的二楼阁楼上,偷偷地从存放花生种子的瓶子里拿了一小把花生,装到自己的口袋里后,再轻轻地把瓶子里面的花生弄平整,使人乍一看是看不出来被人拿过的,然后盖上瓶盖又轻手轻脚地溜着下了梯子,再装作若无其事地一溜烟出门上学去了。
钟小岚走出了家门后,还没走远可不敢这么快就拿口袋里的花生出来吃,长这么大这种偷偷摸摸的事情她还是第一次做,她边走边得意地想着:“这次妈妈肯定也不会发现花生被人拿过去吃,反正我小一些的时候,就经常见大姐和二姐时不时会这样偷花生种子吃,她们还跟我说妈妈才不会发现呢,因为妈妈不可能记得里面到底有多少花生的。哈哈,我今天才拿那么几个花生,妈妈更加不可能看得出来,就算等某天妈妈发现花生少了,她也不知道是谁偷的,现在二姐不在家里,她一般也只会以为是大姐或者弟弟,嘻嘻。”
走着想着,钟小岚看看已经离家有一段距离后,她这才放心地从口袋里一个一个地取出花生剥开放进嘴里吃着,“嗯,这花生吃起来还真是香,嘻嘻,会不会因为这是偷偷拿来吃的缘故呢?”
正在她得意之际,后面有人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并说道:“岚儿,你在吃什么呢,吃得嗞巴嗞巴响的,连我走近来也不知道!”
钟小岚一听到声音不由得吓了一跳,她当然听得出来这是莫燕燕的声音了,只是没有想到她今天竟然会破例地从后门走出来,不然莫燕燕现在也不可能走在自己的后面,于是她赶紧囫囵吞枣般把刚放进嘴里嚼了两下的花生吞了下去,然后才转过头来看向莫燕燕,没有经验地胡乱撒谎说道:“我没有吃什么啦,是我刚才吃饭时最后一口菜还没有嚼完就出门了,是有点硬的东西……哦,就是一块腊肉。嗯,对了,你今天怎么会从后门出来的,吓了我一跳呢,我本来还想走到你家前门去喊你的。”
“难得我今天吃饭比较早,我想去叫你的,后门近点可以走快点,所以我就从后门出来了呗,出来后我往这边一看,正好看到你在往我家前门走去,就过来喊你了。”说到这里,莫燕燕突然笑着把嘴巴凑近钟小岚的嘴巴闻了一下,“岚儿,你说你刚才吃的是腊肉,我怎么没有闻到不好闻的腊肉味啊?反而有点很好闻的香味。”
说着莫燕燕又想把嘴巴凑近钟小岚的嘴巴闻一下,钟小岚这次可没让她得逞,边扭开自己的头边把莫燕燕推开,“燕燕!你这是想干嘛呢,你说我吃的不是腊肉,那你说会是什么,我又没什么钱去买零食吃。”
莫燕燕笑笑,“让我猜猜呀,嗯,有点香的,你说你没钱买零食吃,那就不是瓜子,哦……我知道了,是花生!现在的花生早就晒干油也榨完了,你哪来的花生可吃呢?再容我想想……哦,那你肯定是拿留作种子的花生来吃!”
钟小岚没想到这个鬼精鬼精的好伙伴莫燕燕,竟然一猜就猜到了,她赶紧捂住燕燕的嘴小声说道:“燕儿,求你了,我服你了,快别说了,别大声嚷嚷让别人听去了多不好呀。”
“好呀,我不说了,得了吧,你怕什么。”莫燕燕得意地笑了一下后,又压低声音凑近钟小岚的耳朵边边说道:“这种事情,谁没做过呢?嘻嘻。”
“啊?不会吧?原来你也会这样偷偷地拿花生种子来吃的?!听你这话,难道你姐也会?还是你知道谁还会这样做,是莫芳……还是钟佳连?哎呀,我告诉你可能你还不信,我今天可是头一次干这种事情!没想到还让你给碰到了,真是的,失败呀。”
“啊?是吗?你今天是第一次偷……你说我姐也——会,”莫燕燕特意把也字拉长,“这样说来,你姐姐肯定也是会这样的喽。”
“是呀,我两个姐姐都会,我早就发现她们会了,只是每次被我碰见她们两个在吃花生时,她们也会给我分几个,并叫我不要告诉我妈妈知道,连我弟弟也是两年前就会了!我也见过他两次了,我今天本来想学一下他们的,而且想到就算被发现了,我妈妈一般也是不会怀疑到我头上的。”
是吗?那我下次碰到你妈妈时,要不要提醒她一下,再发现有人偷吃了花生种子,也要骂一下小岚才行,说不定就是她偷去吃的!”
“哎呦,你可千万别说,别破坏了我在我妈妈心里的乖乖女儿形象好么,哎,下次我也不偷偷拿了,想要吃花生的话,还不如干脆跟妈妈说一声,或者可以建议我爸爸,让他做点炒花生来送他的酒,这样又光明正大又合我爸爸的心意,嘻嘻。”
“哗,岚儿你这一招想得真够妙!真不愧是我们四个好伙伴当中最聪明的钟小岚,的确是比我们有智慧,嗯,下次我想吃了,我就这样建议我爸爸试试看。”说着俩个小伙伴都忍不住嘻嘻哈哈地笑了起来。
“哎,是了,岚儿,今天你怎么没有去叫上佳连的?”
“她回去时告诉我了,说她今天会比较晚,让我不用去叫她的。”
“怪不得你今天想到要偷花生种子吃!”
“你又提这件事了,不是说好不提它了吗?好了,莫芳今天让我们在哪里等她的?”
“哟,巧了,莫芳今天也跟我说了她会比较晚,我们不用等她们俩个了,那咱俩就直接去学校吧。”说完俩人并肩往学校的大路上走去,这一路上,俩人又是嘻嘻哈哈、打打闹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