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灵犀抽回手,握紧了方向盘,当年父母的死,让她突然得了性冷淡,明明是一直治不好的病,突然她莫名其妙失了身怀了孕,这一切说出来,恐怕都没有人相信。
这让她对宁致泽更为愧疚,所以才会对程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好歹程橙是真的喜欢宁致泽。
公司自从由许灵犀接管以来,一直井井有条,除了一些小党派拥护程橙回来做大小姐之外,其它尚且可以。许灵犀回到办公室没多久,助理便匆匆忙忙进来,又喜又急,“许总,你现在回来真是太好了,我正发愁晚上见客户没有人去。”
“副总呢?”许灵犀问。公司副总是程母安排进来的人,虽有能力,但跟许灵犀常常意见相悖,好在不是很多决策性的问题,不然这公司恐怕得闹翻天。
“副总说家里有事,晚上来不了,又不让我们找您,说您近几天生病需要休息,可晚上的这位客户咱们要是得罪了可不好了。”助理说着,许灵犀看了看时间,要了份客户资料表和合同,答应晚上去见客户。
没等许灵犀多坐一会儿,便听秘书部那边又说,秘书部提前告知客户晚上不能到场,客户很是生气要取消合同。
许灵犀一个头两个大,她这位副总可真会挑时候给她使绊子。
无奈之下,许灵犀只能亲自去谈。
她上门去,跟羊入虎口没有什么区别。这位客户原本不是她们公司的长期合作对象,但是个财大气粗的主,之前商业晚会上多次见过,雷湛一直想要许灵犀做他的人,许灵犀不肯,没想到现在却要她去求人,当真是风水轮流转。
拨通雷湛的电话,许灵犀握紧了手机,眼底是毫不掩饰的阴郁,她淡淡地说:“请问是雷少么?我是许灵犀,关于我们两家公司的合作,我想……”
她的话还没说完,雷湛几分调戏几分冷漠,“许大小姐不愿意合作那就算了,用不着这么下我雷某的面子,今晚雷某约了季三少打球,还真没空陪你这位美人。”
许灵犀脑袋里咯噔一下,季三少?
季先生?她恍然想起来医院那位季先生,难怪她觉得有些熟悉,原来是季年华!
如果是季年华,那她对他那样子,未免太过大胆了些。
许灵犀已经算计不出怎么补救,只能缠着雷湛问,“雷少,咱们相识一场也算是个朋友,您给我个地址,我当面跟您说。”
她客套着,眼底却冷漠异常,雷湛包藏祸心,可她却不得不前行。还有这几日在医院对季年华的无礼,光是想起来,许灵犀已觉得心力交瘁。况且,季年华还好巧不巧的知道她怀孕的事情。
雷湛终于松口,许灵犀照着地址找来,仰头看了一眼面前的酒吧,侍者拉开沉重的玻璃门,她微微颔首道谢,步履从容地走进去。
酒吧里在演奏一首不知名的曲子,节奏很慢,持续辗转,曲调沉郁中显露出一种旖旎的暧昧。
许灵犀进了门后,立刻迎上来一个侍应生,问清来意后将她引向一间包厢。
这里的走廊很长,灯光是昏暗的黄,地板上铺着的编织地毯将脚步声尽数吸收,她从容地朝前走,坦然奔赴一场鸿门宴。
以前也经历过无数个这样的场合,在这个过程中练就了一身八面玲珑又处事不惊的本事,就算知道前方毫无善意,她也不得不继续走。
许灵犀站在包厢的门外给雷湛打了个电话,无人接听,她站了一会儿,又重拨了一次,雷湛依旧没有接。
她心里了然,雷湛大抵是故意不接她电话的,不管再打几通,最后的结果只会是无人接听。
来的时候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这种拒接电话的手段在她心里实在算不上刁难,许灵犀抿了抿嘴唇,缓缓拉开了包厢的门。
这间包厢非常大,房间的隔音效果也很好,门一开,立刻能听到里面的嘈杂声响,天花板上的彩灯又晃又闪,直教人眼花缭乱。
许灵犀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才有人注意到她。绚丽的彩灯暗了下来,转瞬又开了盏更亮一些的灯,里面的人逐渐都消了声,齐齐地朝门口望过来。
许灵犀有些尴尬,面上却不显,视线无声地自室内扫了一周,冷冷静静地颔首朝里面那些人打了个招呼。
包厢里装修十分奢侈,羊绒地毯铺了满地,真皮沙发靠墙摆了一圈,玻璃茶几上东倒西歪的摆了几瓶价值不菲的红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