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我终于放开心情的大碗喝酒,大块吃肉了。一直从上午喝到了傍晚,酒是敬完了一轮又一轮,和认识的不认识的,天南海北,漫无边际的装逼吹牛起来。宴席中间的场地上,有一群丫鬟在跳舞。我兴趣一上来,也醉意醺醺的窜到姑娘当中,手舞足蹈,跟着翩翩起舞。冥冥之中,我感觉就像置身于花海当中,而自己正和高小姐在花的海洋里,追逐打闹,嬉戏玩耍,什么是幸福?有良田万顷,娇妻美眷,夫复何求。未来美好生活像一幅美丽画卷一样在我面前徐徐展开。
正当我沉醉在幸福幻想里,无法自拔的时候,隐隐听见有一群人在叫喊:“啊!妖怪,妖怪呀——”
“妖怪?什么妖怪!妖怪在哪里?在哪里……”我眼睛还没睁开,就本能的取出九齿钉耙,接着爆眼圆睁,怒目四望。妖怪没有看见一个,倒是发现刚才跳舞的丫鬟们,一个个四处奔逃,见我就像老鼠见到猫似的。什么情况?难到妖怪附到我身上了。我上下打量了自己,还是崭新的新郎装,没有呀,没啥不同呀。又只听见高太公大喊:“来人呀,快来人呀,把这个妖怪轰出去。”一群家丁立马将我团团围住。
什么情况:“老丈人,你这是什么了?是不是认错人了。”
“认错人了?对,我一辈子没有看错人,独独看错了你。你自己用镜子照照,自己长成什么模样?”我怎么了?我上下打量自己,好好的一个人,没有什么呀,可能是入戏太深回头太难,我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本来面目。等摸摸鼻子,耳朵,才把自己吓了一跳:已经原形毕露了。一定是今天酒喝的太多,误了事。
“你自己照照吧,敢说自己不是妖怪?”高太公竟然给我扔了一把铜镜,我拿起镜子一照,吓得手都在哆嗦。我本想变回去,但是浑身软绵绵的,就是施展不出法力。
“老丈人,没事,今天喝多了,等酒退了,自然就变回去了。”我厚着脸皮解释。“你个丑八怪,变回去就不是妖怪了吗……来人啊,给我轰出去!”高太公很无情。
几个家丁提着棍子上来要打我,但哪里是我的对手。我一直把他们打退到了院子里。高太公吓得脸色苍白,好在高翠兰及时跑出来,护在父母身前,手里拿着一把剪刀。
“娘子!?”我停下来。
“你不要过来,不然我死给你看。”她把剪刀搭在脖子边上,随时准备殉命。
“你不要做傻事,你听我解释?”
“我不想听你解释,也不想再认识你。我是人,你是妖,我们本就不是一路人,你给我走——”她态度很决绝。
“翠兰,你听我解释?”
“你走,我不听——”
“好好好,我走就是了,你可不要做傻事哦。”我怕她真的做出傻事,悻悻的退出了高家。
第二天我施展法力,将自己变回了人的模样,再进高老庄县城时,发现高家已经大门紧锁。昨天还是一派歌舞升平,喜气洋洋的景象,今天却庭院冷清,门可罗雀,不禁让人感慨。我去敲门,有个家丁过来开门,不是别人,就是比武招亲主持人。他一看到是我,立马就把门关上。我再敲门,他打开门上的小门洞,对我说:“你是谁呀?”
“你不认识了。我是你们家姑爷?”
“我们没有姑爷。”
“你们昨天不是办了喜事了吗?你还敬了我好几回酒了呢?”
“有吗,没有听说过有这回事。我昨天整晚都在打麻将,没有喝酒呀。”
“黑呀,记忆力这么差,以后少喝点酒。”
“喝不喝酒关你什么事?”
“你酒一喝多,就胡乱说话,还不让我进门,难道还不关我的事吗?严重的话,还会引起大小便失禁……”
“你还有完没完?还有什么事吗?没事我关门了?”
“还有!就是能不能给翠兰通报一下,说我想见她?”
“你找错地方了……上别处寻去吧!”说完“砰”的一声,就把小洞关上。
我索性坐在门前的台阶上,赖着不走了。嘴里还一个劲的叫喊,要让翠兰出来见我。喊了半天,门终于开了,不过出来的不是翠兰,而是高太公和高太婆。
“老丈人,你们出来了。”我很热情的招呼他们。
高太公却板着脸,上下瞅着我:“不要乱叫,谁是你老丈人?”
“我都跟翠兰都拜堂成亲了,不叫你们老丈人,叫什么呀。我今天变回了。你看,已经完全变好了。”我得意的展示着自己,向他们解释。
“你可不要瞎胡诌?你去问问,高家上上下下,谁看见我女儿成亲了……都没人看见呀,你是不是认错人了?”人生如戏,全靠演技啊。高家是串通好了,一直否认这个既成事实。
“别开玩笑了,老丈人?”
“谁跟你开玩笑了。”
“你放心,日后我会好好照顾你们两位老人家,给你们生七八个孙子,让你天天都像吃了蜜一样甜……”
我还在为自己争取机会,高太公不耐烦的打断道:“唉呀,你怎么就这么一根筋了呢。我求求你以后就不要过来了,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过。我是不会把女儿许配给你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说着又把门关上了。
虽然高家人待我如此,但我还是不想轻易放弃。如此自那以后,我就三天两头去高家门前叫喊。高家见到我就像躲避瘟疫一样,大门紧闭,二门不出;一直僵直的耗着。
这一天,高家不再大门紧闭了。那个主持比武招亲大会的家丁一看到我过来,立马堆起笑脸,眉开眼笑的对我说:“啊呀,姑爷你来了?好久不见了。”我很纳闷,前天我还在你们大门外叫喊,你还让我到别处讨饭去,今天突然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姑爷,小姐在闺房里,已经等你多时,你赶快过去吧。”我一脸懵逼,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带着满脑子疑惑,径直往高翠兰的闺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