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走过去,一条清冽冷森的河流,源自巍峨群山,蜿蜒流淌汇入连江,河边竹林丛生,很是茂密。
“三姐,我们回去吧!”
到了这里,虽是正午时分,艳阳高照,但小保他们还是觉得如坠冰窟,心里发毛。
“有姐在呢!”
杨三玫用自己粗浅的真气护住他们,笑道:“傻孩子,不怕,有姐在,什么都不怕!”
“可是,村里老人都说,这阴水河里有很多邪异怪物,平时就连牲口都不愿意靠近这里!”
“也好,我们回去吧。”
杨三玫略通道术,虽只得皮毛,也看出来了,河里确实阴煞悱恻,有异物作祟,但源头却和河水一样,来自大山深处。
她取出应急小匕,斫了一根坚韧的竹鞭,做了几个倒钩小箭,然后踏上回路。
“三姐,你这是干嘛?”
回到连江河边,见三姐将三个小箭绑在了那段细长的麻绳上,杨小宗很是好奇。
“你们导游做得好,姐要捉鱼加餐,犒劳你们三个。”
杨三玫手捏倒钩线箭,出手如风,瞄准湍急流水中的肥美游鱼,悍然祭出。
她的眼光毒辣,手法快准狠,不大一会功夫,就拉上来了三尾肥美的大河鱼,还有几只碗大的黑蟹,很是罕见。
大蟹是将三箭控成爪型,平分成锚,勾着三处身侧拉上来的,丝毫无伤,上了岸,还在张牙舞爪,横行霸道!高兴得小保他们眉开眼笑,对这位无所不能的三姐愈加钦佩。
杨三玫用麻绳将鱼腮穿住,又绑了黑蟹爪子钳子,小保义不容辞,当即左河鱼,右螃蟹,大踏步而走,兴奋得连哼小曲。
穿过那片贫瘠农田,回到了河畔泥沙地,但见水边小径扑腾声声,不时响起,又让小保他们再次心花怒放。
索套机关已经触发。六只大红斑鸠,五只麻水细鸭!
回到家里,家人欢天喜地,杨妈取过笼子煮鱼烹蟹,又张罗了一大桌,活色生香,浓香袅袅,忒也诱惑人了。
小保则和爷爷一起,心灵手巧的做起竹篾笼子,将大红斑鸠与麻水细鸭装了进去。
这是杨三玫打算特种养殖的品种,但性子太野,会撞笼,她只好暂时用破布将笼子罩住,又笼子外面刻画定神咒。
做好这一切,杨三玫感觉有点虚脱,暗忖,自己的道术修行终究肤浅,小小符咒就让自己精疲力尽,七老功艺,是时候重新捋一捋了。
此时,午饭也就开始了,但杨爸却不在,赫然到镇上医院看护奶奶去了。
这一顿,几个孩子们大快朵颐,甭提吃得多欢了。
饭后,杨妈取过准备好的饭菜,就要给杨爸,杨奶奶送去。
杨三玫乖巧的接了过来,笑道:“妈,我去吧,我这孙女应该去看看奶奶了。”
杨妈见她孝顺,心中暖和,道:“也好,就让弟妹们带你去吧,反正也快开学了,他们也可以上街买一买文具!”
杨三玫见她从房间里掏出皱巴巴的几块钱,心里一酸,差点没掉下眼泪来,她想要改善家境的心就更加迫切了。
***
清水湾镇。
与村里不同,镇上交通方便,各色楼房鳞次栉比,很有点城市化的迹象。
这是因为:
一,清水湾水陆通畅。镇西北一条大路直通20里外的川城。镇西南是连江,镇东北三里外,就是连江入海处,海产丰富,是镇上的两大经济支柱之一。
二,连江入海口是个旅游胜景,沙滩迷人,风景如画,其中有个叫望海崖的悬崖很是出名,每年吸引了很多游客,带动了清水湾镇的经济发展。
镇中心医院。
虽是年关刚过,但医院里电梯处,还是挤着不少人,在等候上落。因为过年镇民返乡,阖家团聚,暴饮暴食,病患不绝,是让医生们头痛不已的问题,冬末寒气瘆人,谁不想窝家里闲话家常,阖家喜庆的,多惬意啊。
杨三玫瞅了一眼,便要和小保他们拾阶而上,此时忽然人声闹哄,电梯口处,起了骚动。
有病人痛苦呻吟之声与亲属不知所措的求救声不绝如缕。
“来人啊,医生,护士,快救救我老婆!”
杨三玫循声望去,但见一位三十岁左右的妇人,正在浑身抽搐,口吐黑沫,面色惨碧,要看就不行了,而她的老公,正抱着她,高声呼救。
但此时病患者众多,镇医院里本就人手不足,应接不暇,短时间之内,哪里有人及时赶得过来呢?
杨三玫受过药老熏陶,看出来了,这是中毒之症,而且还是潜伏性异毒,潜伏期渐渐削弱人抵抗能力,然后忽然爆发,令人卒亡。
她快步走了过去,一把妇人脉门,同时对那绝望的汉子道:“病人急危,就是医生也赶不及了,我来试试吧,我懂一点推拿怯毒的手法!”
汉子赵勇心如死灰,忽见有人援手,如见救命稻草,颤声道:“好,这位妹子,快帮我看看!”
杨三玫一手把脉确定妇人体内毒况,另一手在她身上几大要害部位拿捏几下,控住了体内毒素的蔓延,然后轻拢慢捻,真气渗入,为她推宫过血。
半晌,妇人忽然张口,哇的一下,吐出几口浓黑如墨的毒血,然后停止痉挛,脸上血色回转,缓缓睁开眼睛来。
“小妹,你是神医啊,谢谢你救了我老婆!”
赵勇感激涕零,当即跪地磕头,“神医妹子!赵勇给你磕头了!”
说着,又巴巴的往兜里掏钱给她。
一看就是穷苦人家,杨三玫哪里肯收,摆摆手,连忙拉他起来:“如何受得!医者父母心,都会如此!我也是举手之劳。”
围观众人议论纷纷。
“起死回生了!这姑娘厉害啊!”
“是啊是啊,推拿几下,这体内的毒素就吐清了,见所未见,神医!”
“啧啧,美人坯子!好美的一个医仙子!”
这时候,吕永鸿,一位气宇轩昂,星眉剑目的医生,二十五六左右,刚好带着几位护士赶到,火急火燎的叫着:“病人呢,快快过来!——”
然后看清了妇人脸色,他声音戛然而止,半晌才难以置信的指着地板,惊声道:“这……这是病人自己吐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