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我是听一个老熟人讲的。
他在一个山村做了几十年的代课老师,几年前被“统一裁撤”了,承袭祖业,来城里摆了一个卦摊。他爷爷就是干这一行的,当年在上海滩走弄堂跑城隍庙,捡鸡毛凑掸子挣下几个钱,回乡置了几亩地,解放初被政府收回,为此还戴上了富农的帽子,逢年过节被拉出来批斗。他的卦摊维持了两年之后,一个突发事件让他如一只绩优股票,强劲飘红,成了远近知名的预测大师,搬进一座大厦的写字间“办公”。如今见他,要预约,按时间收取费用,比大学教授的课时费高多了。
这个突发事件就是这一段传说。
一个官员无意中见到他,让他预测,才报完生辰,他说,你什么都不要说了,两年内你有牢狱之苦。官员不信,很有涵养地跟他再见。他又追着再三叮嘱,破解的方法是种一百棵松树,松树活了,金身可保。
这位官员有一点权力,改造旧城区的时候,在一条背僻街道种了几百棵松树。树是成树,为防风吹,每一棵松树都有三根支撑木帮扶着。支撑木选的是柳木杆子,事出蹊跷,几百棵松树活下来的不到两成,但那些柳木杆子都活了。
“后来呢?”我问老熟人。
他说,那位官员因经济问题被绳之以法。举报人偏偏姓柳,写了一辈子匿名信,是单位里人见人躲的人。
“那些树呢?”
松树被挖走了,柳树被扶正,那条小街现在叫柳林巷。
这些话,我不太相信,当传说听听,不过野趣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