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梓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只记得自己做了个很长的梦。
梦里,师父轻轻唤她,“阿梓过来。”
“阿梓,你要谨记,下山之后不能告诉他人我是你师父,也不要说你从哪里来。”
“为什么?”
“世间之事原本没有这么多为什么,有时候,传播的谣言,只因为传的人多了,就会变成事实。阿梓,你记住,在世人眼里,我们是妖,是勾引男人吸取男人精气的妖。他们不管我们是不是真的做过这些事情,看见我们都会想要杀了我们,所以你要保护好你自己。”
“可是……”
秦梓不明白,她们明明不是,她们明明没有做错什么事情。
她从小就和师父生活在一起,甚至连男人是什么模样都不知道。
后来做上这种生意也是机缘巧合。
有一次她不小心被一个公子哥看上,那公子哥本来有个未婚妻,但是那公子哥竟然为了秦梓硬生生的将他的未婚妻甩掉。
事情巧就巧在,那个未婚妻也并不想嫁给那个公子哥。
又因为秦梓被那公子哥纠缠地有点烦,那未婚妻觉得有点亏欠秦梓,遂给了她一些银两当做报酬让她逃跑。
自此以后,秦梓便想到,她一个身无分文的弱女子可以靠这样的手段挣钱。好吧其实不能算是弱女子。普通人想必都不是她的对手。
秦梓不明白为什么世人会觉得她们魅宫的人是妖女,不明白为什么师父说的她不能出山是因为世间人都在等着拿她的项上人头。
她问师父的过去。
师父从来都不说。
秦梓自记事起,身边便只有师父一个人,秦梓很小的时候,师父是这个样子,长得极漂亮。
比起秦梓,比她魅惑一万分,秦梓长得一双炯炯有神的杏眼,这给她增加了几分可爱的气息,但是师父的眼睛是狭长的桃花眼,柳叶眉细细长长,一双天然饱满的烈焰红唇,又加之师父喜欢穿红衣服,体态婀娜多姿,说不出来的魅惑。
苏浣是她至今见过最好看的男子,而师父便是她见过的最好看的女子。
而当秦梓长大了,师父还是这个样子。岁月不曾在她身上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
师父武功很高强,可惜秦梓只习得她的十分之一,这让师父经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慨。
秦梓离开魅宫那天,天上下着丝丝细雨,师父送她到悬崖边便没有再继续送了。
师父破了悬崖的结界,面前出现一条道路。
师父交给她一枚玉佩,告诉她要回来的时候切记要将这玉佩扔进瀑布,瀑布里自会出现一条通往魅宫的大道。
秦梓那时候才知道为什么从来都没有别人找到魅宫的所在地。
从魅宫看出来是一片悬崖,而外界进入魅宫的通道却是一处瀑布,且需要一定的介质才能打开那门,那介质就是沾了师父的血的玉佩。
秦梓走上那条透明的道路,回头看师父,师父却没有在看她,而是留了一个红色的背影渐行渐远 。
逐渐消失。
秦梓突然被一股力量吸走,片刻后神识归位,自己在一处瀑布前悠悠醒转。耳边是一名男子的呼唤,“阿梓?”
声音听着有点耳熟,秦梓睁开眼睛,眼前赫然是苏浣。
不禁喃喃出声,“苏浣……”
却突然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很多人,嘴里大叫着,杀死这个妖女,千万不能再让她为祸人间。
说着便向秦梓围过来,千刀万剐扎进秦梓身体里。
秦梓猛然醒来,睁眼,是一方胸膛,淡淡地散发着梨花香,自己的双手竟死死地围着眼前人的腰。秦梓将目光往上挪,赫然看到还闭着眼睛的苏浣。
一个激灵,猛然抽出自己的手。
苏浣被动静吵醒。
“终于醒了。”苏浣懒懒地翻了个身子。“昨天因为你抱得太紧,我一分一毫都动不得,就着这个姿势躺了一个晚上。此刻全身酸痛。”
秦梓也知确实是自己死死地抱住人家,此刻也不知该说什么话,照理说应该道歉,但是面子上总是过不去,说不出一句对不起。
秦梓慌忙起身,看见自己身上穿的整整齐齐的衣服,想到在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这衣服不会是你帮我穿的吧?”
苏浣看了她半晌,随后勾勾嘴唇,“是啊。”
秦梓的脸腾的一下红了起来。
“你现在是男儿身,我又不好唤个姑娘来帮你穿衣,只能我自己动手了。”
苏浣说的不无道理,秦梓感觉自己吃了亏,但是却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你可以把我放在被子下面让我自己醒来自己穿啊。”
“那样的话,现在在我怀里醒来的可能就是没穿衣服的你了。”苏浣笑意更深。“你还记不记得昨天发生了什么事?”
秦梓只知道自己昏过去了,之后的事情她哪里知道。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阿梓,你师父是谁?”
秦梓一惊,转过头有些惊讶地看着苏浣,“为何这么问?”
“你昨天抱着我的时候,叫了三百六十一次师父。”最后还叫了一声苏浣,只可惜这句话苏浣没有说出来,只是默默藏在心底。
秦梓开始支吾,“我师承一个不知名门派,没什么好问的。”
“这样吗?可是我记得,你会遁术,这可不是一般江湖人士会的,据我所知,现在只有少于十个江湖门派知道这个。你是哪个?”
“遁术是我曾经救的一位江湖高手为了报答我教我的。”
“喔。”苏浣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秦梓暗暗抹一把汗,我怎么可能告诉你我师承魅宫,师父名唤上官影。
当初秦梓未出山前,她不明白为什么世人都将魅宫视为最邪恶的门派,现在好歹在江湖上摸爬滚打多年,自己也并不笨,所以一些事情还是很好弄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