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梓这一次弹的是她最熟悉的乐曲,也是最早学的比较难的乐曲。
在她十一二岁的时候接触的这首曲子,因为第一次接触难曲子,难免有点头痛,所以那段时间像得了魔障一般,到哪嘴里都哼着那曲子。
最后终于学会,也因此印象最深刻。
然而并不是首好曲子,因为作这首曲子的人想表达的其实是一段悲情。
慕容青坐定之后才开始注意到今日的琴师,只瞥一眼,便觉得眼前一亮,这女子,长得好生漂亮。
秦梓开始弹奏,琴声起先悠扬悦耳,轻快的很,但是后来节奏越来越快,最后戛然而止,转而开始凄神寒骨,悲怆至极,下面的人听地一阵唏嘘。
那边,在秦梓刚刚开始弹奏的时候,慕容青的表情突然从神定气闲转换到一脸的不可思议,放下正准备喝的茶,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台上的秦梓。
恨不得将她看出一个洞来。
秦梓方才注意到慕容青的反应,她原本打算待会慕容离开的时候主动去找他,看看能不能引起他的注意,但是看着慕容青方才的反应,她想也许不需要了,她料定慕容青会来找自己。
要么今天,要么明天。
她虽不知慕容青为何会有那般反应,但是却看懂了慕容青的反应所透露的讯息。
想必慕容青和这琴声大有一番故事。
至于是什么关系那之后有的是时间了解,再者她也不是很有兴趣去了解。
她对慕容青没有兴趣。
不像对苏浣。
秦梓回忆这段往事的时候才突然发现自己对苏浣的事情好像特别上心,苏浣的八卦她想偷听,她想,她对这个人有兴趣,所以才会有这样的结果。
果然,秦梓退下之后,不一会儿,就听见老板娘的声音从屋外传来,
“慕容阁主,方才那位琴师住的便是这屋。诶,她身世蛮可怜,父母早亡,我与她父母有些交情,所以便替她父母照顾着她,也不太会花钱,所以养她对我来说无关痛痒。但是这姑娘从小就比较独立,这不,近几日便觉得这么白吃白喝不好,所以就想做一些事来回报我。于是我便让她弹弹琴,弹的也是极好,阁主你说是不是?”
“是,琴声确实悦耳。”
秦梓忍不住偷笑,这老板娘太能编故事了吧,不过也好,省的她在找一番说辞。
“那慕容阁主我先下去了,有事您叫我就成。”
“好,你先下去吧。”
老板娘心里暗暗想着,姑娘你可以啊,用的什么法子这么轻易的就让慕容阁主找上门,我能帮你的就到这了,接下来就靠你自己了。”
慕容青敲门。
秦梓轻轻应答一声,“请进。”
“在下慕容青。”
“啊,请问有何事吗?”
“方才听姑娘弹琴,觉得甚为悦耳,想着能否来认识一下这位琴师。”
“不敢,只是随便一弹罢了。”
“姑娘谦虚了,是我听过的最悦耳的琴声。”
秦梓低下头浅浅地笑。
“琴声好不好听,与弹奏的人此时的心境与那琴声相不相符合有关。”
“愿闻其详。”
“比如今日弹琴的心情低落,那他如若弹欢快的曲子,听得人就会觉得有点不伦不类,但若是他弹悲伤的曲子,听的人就会觉得感同身受。”
“姑娘想表达的意思是,你今日心情低落?”
秦梓微微一笑,明眸皓齿,望着慕容青,“并不,我方才说了我不过随便弹,就不用讲究这么多了。”
秦梓顿了顿,然后继续,“能活到现在,整天吃穿不愁,便已经觉得是人生幸事。还有什么好希求的。”
慕容青联想到方才老板娘所说的,此番又听见这姑娘这样说,觉得这姑娘竟有男子般豁达的见解,觉得稀奇,对她的兴趣更是浓厚了几分。
“想不到你一女子竟有这番豁达的见解。”
“不过尝过冷暖之后每个人都会有的想法罢了。”
“在下冒昧,能否请教姑娘芳名。”
“傅月。”
“这名字好,简单悦耳。”慕容青喃喃了几声她的名字之后说道,“月姑娘,在下冒昧,能否再向你请教一个问题?”
“请说。”
“姑娘方才弹的曲子,可是从何处学的?”
“师……”秦梓差点脱口而出师父,想了想好像不太对,“母亲去世之前教我的。当时我大概十一二岁吧。”
慕容青听到这个回答眉头微皱,想来和他期望的答案不太一样,但是后来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如此。谢谢姑娘。”
秦梓抓住这个时机,装作无意的随口一问,“公子可是跟这曲子有什么故事?”
“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曾听见一位故人也弹过这曲子,只是许久不见那故人,听到姑娘的曲子有些思念罢了。”
“原来如此。若公子不嫌弃,以后还可以来这鹤颐楼,听我为公子弹奏。”
“自当恭敬不如从命。”
慕容青离去之后,秦梓又换回来了之前的装束,匆匆出门,准备下一步的计划。第一步完成的甚是顺利,一半天意,一半人为。
秦梓觉得老天好像经常都是站在她这边的。
心里一阵欢快。
第二日,慕容青如期而至,一直听到秦梓下去他才离去。
第三日第四日亦是如此。
第五日,酒楼里发生了一件谁也想不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