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应过来,光头也屁颠屁颠地跟过去:“你俩到底什么情况啊?”
是他老了跟不上时代了吗?总感觉这世界变化好快!说分了吧,这两人看起来却自然得很,一个说饿,一个立马就跟小媳妇似的跑去帮忙煮东西;可要说没分吧,尼妈陆沉舟亲眼目睹陌生男人睡在自己对象家,他居然什么反应都没有,太不正常了!
陆沉舟对光头的好耐性显然也就只限于进门那一会,这个时候他又不想理他了,头一低便开始玩他的“极速飞车”——他最近就迷了这个,特别幼稚特别无聊的一款网络小飞车游戏(光头语),小孩子的玩艺儿,偏偏陆沉舟技术还特别差,十次有十次,躲过路障躲不过悬崖,玩半个月了吧,就没见他通过一次关。
这次也一样,光头才刚坐下,正准备发表点啥言论,就见手机上,陆觉舟的车子“呯”一声,以力破千钧的气势,一头撞在路障上,车毁人亡,唯落下一堆堆碎片,还有噗噗洒出来的血。
光头看得眼角直抽抽,假装自己没看到,在他耳朵边苦口婆心劝:“别玩游戏了行吗?这种游戏不拉低你智商也很破坏你形象……那人你打算怎么办倒是说个话呀,是砍人呢还是亮锤子?哥们我很愿意两肋插刀的。”
“这男的就是那天在河边碰到的那个吧?靠,那是在你俩分手前就勾搭上了的啊!你就这么放过他?”
“我觉得你还是别吃她煮的东西,她是医生,谁知道她会不会在里面加点什么料啊?”
……
他讲得口干舌燥,陆沉舟还在玩游戏,光头不由哀怨了:“你倒是说句话。”
陆沉舟头也没抬,应了他一个字:“哦。”
真是特别的郁闷人,光头气不过,决定来点狠的:“你知道我刚进来的时候看到什么?他们在……”他将手伸到陆沉舟眼皮底下,做了个十分猥琐的手势,嘴巴嘟起来唆啊唆的,“特别不堪入目,我还拍了照片,你要看么?”
他还以为陆沉舟照样不会给他点反应,谁知话音才落,陆沉舟的车子再次狠狠撞在路障上,噼里啪啦滚出去无数米远,在空中翻飞n个圈,最后重重掉在了地上。
陆沉舟用力一按,车子彻底报废。
光头后知后觉发现他打游戏的动作充满了火气,脊背就是一凉,赶紧低眉顺眼道:“……转弯别加速嘛,不着急,慢慢来,这破游戏设置有问题,一条直路多好,弄那么多弯道、悬崖还有路障什么的简直是智障……”陆沉舟看过来,他立即笑得正经又善良,“问你个问题啊,你为什么一定要在这里吃饭?”
陆沉舟便重又垂下头,淡淡地说:“饿了。”理由就是如此的简单粗暴。
光头:“……哦。”
他有些呆,因为他闻到香味了,然后十分可悲地发现,他也饿了。
很饿很饿!
昨晚陆沉舟半路把他撇下,然后他因为有事也跑了。晚上睡得晚,白天又一直忙,一不小心把午饭的点都错过了,下午波子他们定了地方非要他和陆沉舟补偿,他忙完就急吼吼把陆沉舟找出来,所以这一整天他还没有正经吃过东西的。
越想越饿,越闻越饿,胃里简直火烧又火燎。
光头恨得捶桌:“我也饿!”
两人嗷嗷待哺,程夕也果然没让他们失望,准备的东西算得上丰富:一大盘饺子,一碟牛肉干,一碗肉丸子、还有一盘炒鸡蛋。
光头看着流口水,却还要嫌弃说:“可惜没青菜。”
程夕转头就从厨房里拿出两根大葱:“这个是青的,要吗?”
光头:……
陆沉舟眼里滑过一丝笑意,放下手机端起程夕准备的碗筷,慢条斯理地吃起来。
光头努力不去看那颗大葱,他现在严重怀疑陆沉舟跟程夕说过什么——否则她怎么会拿得那么准,一下就拿出他最深恶痛绝的东西来。
“拿走啊拿走。”他实在是受不了。
“你不吃?”程夕无辜,热情地推荐,“抗癌的哦。”
光头扭过脸,誓死不愿屈。
程夕见状笑得不行,逗弄得他够了,这才把大葱放回去,然后又端了一碟烧麦和一碗汤出来,汤是很简单的三鲜汤,里面放了火腿和豆腐,都是之前买的料,冰箱里有什么她放什么。
味道十分的大杂烩,可放一点程妈自做的辣椒油,简直鲜得没边。
看在她没有放葱的份上,光头很给面地给她点了个赞:“现在可以了。”
程夕笑,见他们两人吃得欢,就去客厅看了眼林梵,他应该是已经睡熟了,因为呼吸平稳,姿态也很放松。
她没有叫醒他,回到餐厅给自己盛了一碗汤,然后陪着他们慢慢吃。
光头一个人干得满头汗,吃得光溜溜的脑袋水汪汪的,程夕觉得他这样子很有趣,便问他:“好吃吗?”
光头心满意足,也就忘了那点对程夕的不满,不吝赞赏:“好吃!尤其这牛肉干,哎,超美味!肉丸也不错,就饺子差一点,你是冰箱里放太久了吧?”
程夕笑:“不是,是我在里面加了点料。”
刚他们说话时也没有特意压低音量,所以光头那句怕她会加料她也听到了。
光头一点也没有背后说人坏话被抓包的尴尬,呵呵一笑,挟起一个饺子塞进嘴里,扭头看着陆沉舟,特无耻地说:“谁说的?舟是你说的吗?太不好了,怎么能怀疑程医生呢?医生救死扶伤,是白衣天使,是妙手华佗,怎么会做加料那样没品的事呢,连怀疑也是亵渎好吗?”
陆沉舟喝完碗里最后一点汤,抹抹嘴,根本就不稀得搭理他。
程夕却对他很是佩服:“您厉害。”
光头拱手:“一般一般。”
程夕生生被他逗笑了,也觉跟他扯不清,就放弃这个话题,转而问陆沉舟:“你们找我,真的没什么事吗?”
陆沉舟已经开始在摆盘子了,他见不得桌上有一点点乱,闻言淡淡地说:“他想叫你去打牌。”修长的手指点了点光头。
程夕就“哦”了一声,说:“那很抱歉,我去不了,七点半我们院里要开会。”
陆沉舟“嗯”一声,没再说什么。
光头筷子戳在烧麦上,斜眼看他:“没了?就这样了?”今天晚上波子他们的局设得有点大,说好了要把程夕拉过去帮忙撑场子的,就凭她那牛气冲天的气运,他们会赢得盆满钵满吧?
可现在是怎么回事,她说要开什么会,就可以了?
陆沉舟想了想:“喝杯茶吧。”
光头:……
陆沉舟已经在问程夕:“有吗?”
表情语气没什么变化,可程夕硬是从中听出了一点质问的味道:不懂事啊,还要我开口问。她觉得好笑,当真起身去给他们两个泡茶。她这里倒有不少好茶,都是朋友或者病人送的,她还有一套顶好的茶具,也是一个病人送的,雨过天青的颜色,造型古朴,釉面温润,因为她很少喝茶,所以一向都是当成工艺品摆在柜子上的。
她本没打算用那一套,不过光头一眼就看到了,敲着筷子指着那套茶具说:“用那套天青色的,那套好!”
眼光也是辣。不过程夕也没什么舍不得,放下先前选的那套,改去拿雨过天青色的。
彼时陆沉舟正好抬眼望过去,见状不由得怔了怔:如雨后浸润过的茶具上,映着她纤细白晳的手指,像是雾雨阴霾里透出来的那一线光,带着令人惊心的美。
陆沉舟一下就想起那只手的触感,温润细腻,宛若上好的羊脂玉,轻轻抚过,还能留有一点淡淡的暖香。
毫无征兆,他一下就……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