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刚穿过两处道观一座石塔,便见到两个道士从对面而来,前面一个五十来岁的肥胖道士大摇大摆的走着,身后跟了一名二十出头的年轻道士,斜挎了一个八卦袋。
“师兄,你这是往哪里去?”见到来人后王道士急忙上前问道。
那胖道士笑着答道:“师弟你忘了,我今天下午要去县里开政协会议。”
王道士一拍脑门,说道:“你看我真是给忘了。”这时候那胖道士身后的年轻道士对着王道士喊着师叔。
那胖道士望了我几眼,问道:“这位小兄弟是?”
王道士吐了一口长气,对着那胖道士拱手作揖后说道:“恭喜你了师兄,这是咱们师傅新收的徒弟玉阳子,你我的小师弟呢!”
那胖道士哦了一声,连忙驻足问起情况来,于是王道士将前前后后的事情简单的给他说了一下。说完后又抱怨着说道:“你说说,这像话么?”
那胖道士听完后,哈哈的笑着说道:“师弟,咱们师傅是啥样的人你还不清楚,你非要和他较这个真?他愿意收,就收了吧!”说完后又对着我打招呼说道:“啊,小师弟好!”
一听这话,我耳根子一下子红了,勉强的笑着点了点头,想着那胖道士果真是体胖心宽呢!
“越老越糊涂,不像话!”王道士依然在自个儿抱怨着。
那胖道士笑着说道:“师弟,师傅开心就好,你管他做什么。哈哈,不过你侄儿成了咱们的师弟,这下子我看你怎么喊,辈分可是乱了!”
“这可不是!”王道士皱着眉头说道。
“哈哈哈哈……”那胖道士大笑了起来,他一笑,连他身后的小道士也跟着笑了起来,弄得我相当尴尬。
然后那胖道士拍了拍王道士的肩膀,说他要忙着下山去开会,回来再细说这事,说完后又点头拍了拍我的肩膀,于是便和那年轻道士一同下山去了。
我二人继续往王道士住的地方走去,路上这道士告诉我,说刚才的人便是他的大师兄,这老君山上老子庙内的观主,黄平阳黄主持,又说那年轻道士是他的小徒弟道宁。
我跟着王道士来到他的监院寮房后,见老妈竟然在里面的长条榻椅上睡着了,睡意正酣头发乱成了一团,那嘴角还挂着清口水。
我看了有些恶心,正要上前去推她,这时候王道士急忙拦住了,然后拿了一一件宽大的道袍轻轻的盖在她胸口上。
见王叔叔如此温柔的对待我老妈,我脑袋有些发懵,真不知道我老妈那副市侩德行他是如何当着梦中情人的,竟然还为了她出家做道士,想想都觉得口味特重!
各花入各眼,我也不好说啥子,哪知道他刚把那道袍盖上去,我老妈便尖叫了两声醒了,看是我们,急忙问道:“你们回来了?杂个说起的?”一边说便一边爬了起来,将那道袍掼在一旁。
“你先喝口水,我慢慢给你说。”那王道士将我妈当着一个宝一样,急忙端了一杯茶水过来叫她喝。
我看了这二人直觉得恶心,想着要是我老爸知道了这事,一定和这牛鼻子道士扭打三天三夜来。
不过王道士对我还算不错,这事我自然不会告诉老爸。
老妈喝完水后,坐在木榻上大大咧咧的将杯子递给王道士,那架势如同她是老佛爷慈禧太后,王道士是那太监李莲英一般。
“怎么说的?”我老妈向来性子急躁,又忙着问道。
王道士假装生气的瞪了她一眼后说道:“怎么说的,你看这下好了,眼下你这宝贝儿子成了我弟了!”
“啊!啥意思?”我老妈听了这话后,一下子将腿从那木榻椅上放了下来,急忙开口问道。
于是王道士将我们过去后的前前后后都给我老妈说了,我那老妈一听完后,抚掌捂嘴咯咯的大笑了起来,然后指着王道士说道:“快喊姑,快喊姑。”
王道士白了她一眼,说道:“彩妹,你还笑,你看你生的好儿子!”
一听他这话,我有些愣住,心头想道:“妈的,关我啥事,我才不想做那癞头老头的徒弟呢!真是躺着也中了一枪。”
我老妈又笑了一阵子后,才回过神来说道:“你说冬冬要当十啥阴主,那是个啥玩意?”
“十方阴主!”王道士答道。
“到底啥职位?”我老妈继续刨根问底。
“哎呀和你说了你也不懂,咳咳……怎么说呢,就是众鬼的头目,相当于阴界的大官吧!”王道士吞吞吐吐的给她解释道。
一听这话,我老妈将脑袋一仰,急忙凑过去问道:“官有多大?有咱们五津县的县长大么?”
“那要大些!”王道士喝了几口茶水后答道。
我老妈一听这话,那面色一喜,继续问道:“有省长大么?”
她追着这么一问,倒是把王道士给问住了,于是结结巴巴的说道:“那,那差不多吧!”
听到这个答案,我那老妈狂喜起来,抚掌说道:“好好好!没想到我冬冬也要做大官了!”
我和王道士一听这话,都有些愣住了,特别是我,瞪了我老妈一眼,说道:“妈,你看你一天想的些啥子!”
“是撒,不管啥官,起码是个官撒,你看你大表哥,才做了个城建科的副科长,你大舅妈就要不完了,时常在我面前显摆,个批样子……”我老妈说到我那大舅妈好像很是来气,满口脏话喷起粪来。
一听这话,王道士哈哈的大笑了起来。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此时此刻我真是佩服我那亲妈脑洞如此之大,这都什么时候了,她还在和我大舅妈攀比较劲。
那王叔叔可真是把我老妈当着了亲妈一般,百般顺从、从不忤逆。只见他拍了拍我老妈的手背,说道:“是是是,冬冬要是成了十方阴主,你这个老妈可长脸了,我那云波哥哥家的儿子和他比起来,那算是个渣渣。”
他这话我老妈听得心花怒放,自个儿的欢喜异常,而我在一旁无奈的摇了摇头,真真是老大爷倒地上我都不扶,就服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