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我怎么办?”唐意瑟揪住了准备跑路的老大,懵懵地道。
老大一挥衣袖,神色颇为不耐烦:“怎么办?凉拌!钱都给你了,咱们两清!”
说好的江湖道义呢?说好的老大风范呢?
不是还要勾搭她,想要做她男朋友吗?
见了鬼了,就这么对待一个柔弱的女子,活该孤独一生!
唐意瑟一边跑路一遍诅咒着那该死的瘸腿老大,早知道遇上这样的人,刚才她握着手术刀的时候,就该下手狠一点!不,早知道有这种事情,她就压根不该来!
一连串的咒骂难以消除内心的愤怒,唐意瑟像一只无头苍蝇一般,穿行于破旧小巷之中。只要一有凌乱的脚步声靠近,整个人就像打了鸡血一般换道冲刺。
“呲……”
等唐意瑟从发懵的状态反应过来的时候,整个人已经跌坐在了布满灰尘的水泥地上。抬眼处,一辆高底盘路虎suv正张牙舞爪地怒视着她,似乎下一秒就要将她碾压在粗壮的轮胎之下。
唐意瑟咽了咽口水:“好险。”
“呵。”一声冰冷的带着嘲讽的笑声从头顶想起。
唐意瑟抬起头,只见一身着商务西装的男子站立在自己跟前,正巧遮掩着路边暖黄色的路灯,将整个人都衬托地无比高大。
诶,好像有点眼熟。
“阿珩?”唐意瑟瞪大了双眸,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接黑道生意,唐意瑟从来没有跟薄止珩提及过,也不敢提。
欠薄止珩的人情,她是还不了了,但是唐意瑟从来没有想过要像一条米虫一样,丝毫不知廉耻地、毫无止境地剥削着薄止珩。
姑姑的病,根本不是几十万能够解决的事情。就算薄止珩利用人脉以最快的速度找到了合适的移植器官,可后期的养护以及各种可能发生的器官排斥或者并发症等等,都需要难以估算的钱来填补。
更何况,当年父亲的制药公司出事,害得薄止珩的父亲受到牵连。虽然在薄父死后,父亲已经因为愧疚自杀,算是向薄父谢罪,可到底唐家亏欠薄止珩许多。
把自己卖给薄止珩,是她为了从死神手中将姑姑抢回来唯一能做的事情。救急不救穷,以后能自己承担的事情,唐意瑟再也不想继续麻烦着薄止珩。
唐意瑟从来不是活在男人庇护下的女人。
薄止珩此刻心有余悸,来时路上聚集起来的满腔愤怒,早已消散得一干二净。万一,万一刚才他的刹车没有刹住,万一他真的失手了,那唐意瑟……
只要一想要唐意瑟有可能因为自己的疏忽消失在这个人世间,薄止珩就有种天地之间陷入灰色混沌的感觉,似乎在这世上再也没有什么值得他继续留恋的了。
紧抿着唇,薄止珩将唐意瑟打横抱起,轻轻地放置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
汽车内的低气压将人笼罩在其中,似乎呼吸都有了片刻的停滞。
薄止珩的自我惩罚在唐意瑟的眼中,却成了在生她的气。
“诶,我不是故意放你鸽子啦!我就是没想到你今天会准时下班……”唐意瑟尝试着开口解释道。
可话落,薄唇似乎抿得更紧了。
唐意瑟叹了一口气,她就知道她是瞒不过薄止珩的:“这种混黑道的又不方便进医院处理伤口,一旦没有认真处理,很有可能发生感染,最终导致截肢的!世界上需要帮助的残疾人已经够多了,我帮他们治好,也算是替政府减轻负担啊!更何况,作为一名医生,在毕业的时候咱们对着前辈可以发过誓的,我这可是在救死扶伤,救世济人呢!”
空气突然浓稠得快要凝固,那一双剑眉深深蹙起,有一种暴风雨即将到来的危险气息。
唐意瑟扶额,好吧,显然鬼话连篇的解释根本没办法取信于薄止珩:“诶,我也没有经常接小混混的生意啦……诶,不对,我以后肯定不会为了钱再接这种生意了!”
路虎超优的急刹系统再一次启动,唐意瑟亲吻上挡风玻璃后回弹时,薄止珩整个人已经将她车咚在了副驾驶的座位上。
呼吸交缠间,独属于薄止珩的清冽气息铺面而来。那一双黑色的眸子里,似乎带着异样的魔力,将人缓缓地拖入其中,彻底沉沦。
唐意瑟的双颊之上不由地泛起两朵红晕,即便他们早已赤裸相见,可不知为何,这个男人总能随时随地,无时无刻地勾引住她的心神。
似乎天地之间,只有他们二人。
一时之间,暧昧丛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