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厅中的众人吓得身子直哆嗦,不发一言。
“让诸位大人受惊了。”白廉瞥了眼窗口闪过的人影,暗自一笑。转身走到主位上,面带笑意地端起一杯酒,举杯道,“方才本王有事耽搁了,若是扫了诸位的兴致,本王在此给诸位大人赔罪。”
话落,一饮而尽。
众人压着心头的惧意,颤巍巍地端起酒杯,挤出难看的笑容,也喝完了杯中酒。
“好了,春宵一刻值千金,本王可不能让公主等急了。各位请自用,可要多吃一些,本王失陪。”白廉浅淡一笑,说完不待众人反应,拂袍离开。
白廉前脚一走,便有人低声讽刺道:“太监还能春宵一刻值千金……”
“行了,赶紧吃完回府吧。”旁边的人推了那人一下。
主院的新房里,满室喜色红绸,红烛的火苗时高时低地跳动着,好似透露着某种不安。
喜床上端坐着一个身穿喜服,顶着红盖头的新娘,如玉修长的双手紧紧攥着,暴露着心中的慌乱与忐忑。
脚步声从门外传来,新娘抓紧了手里的红帕子。
白廉走进新房,来到桌边停住了脚步,面无表情地看着床上的“新娘”,淡淡出声:“演了一天,也该下台了。”
床上的人一动不动,好似听不懂他的话。
白廉一只手端起玉杯,眉头微蹙,随后另一只手运起一股劲力,朝着床上的人击去。
倾歌武功不弱,迅速反应侧身闪过,避过了掌风,可红盖头却飞了,露出一张精致到秀美的容貌。
倾歌面色一冷,抽出袖中的匕首,直刺白廉。
白廉的唇角露出冷嘲之意,两招便夺下了倾歌的匕首,一掌将他击倒在地。
“不自量力。”白廉看了眼手里的匕首,微微眯眼,“来人,将这些随嫁之人,全部吊在白玉塔上!”
话落,将匕首掷出,直接扎在了倾歌的大腿上,转身出了房间。
摄政王府的白玉塔,是全京城最高的建筑。
造型别致,白玉砌成。
月光与灯火的映照下,白玉塔熠熠闪闪,犹如自带光芒一般,可以照亮四周的一切。
七名貌美如花的男子被吊在白玉塔第一层的屋檐上,离地一丈。
他们脸色发白,身上被鞭子抽打过,伤痕累累,血迹渗透了衣袍,鲜红夺目。
“将此事传遍王府。”白廉缓缓抬头,瞥了一眼被吊着的七人,淡淡吩咐。
依旧是一身艳红喜袍的他,褪去肃杀的寒意,此时正姿势随意地坐在院中,微微低着头,指尖逗弄着一条色彩鲜艳的蜥蜴,似是兴致十足。
“是,属下遵命!”侍从领命,立即去照办了。
咣——
突然一道十分响亮的铜锣声在玉琬琰的耳边响起,一下子惊醒了她昏昏欲睡的神经。
凌乱的脚步声和细碎的话语在她的耳边掠过,她坐直身子,看了眼自己的位置。
她还是在马厩里,逃了半夜也没能出摄政王府。
“倾歌刺杀九千岁未遂,陪嫁七宠现被悬于白玉塔之上,摄政王有令,今日清晨处决!”
这次的声音特别清晰,又敲又喊,玉琬琰这回是听得清清楚楚的。
倾歌刺杀九千岁未遂?七个人都被吊起来了,还要被处决……一定是因为她。
玉琬琰没时间想太多,看了眼天色,又四下寻望一眼。
白玉塔很高,九层之高,站在这里,远远便望见了那栋泛着莹润光芒的建筑。
她必须回去,不能让那七个无辜的人为她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