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瀚,你是在逃学吗?”
兄弟俩在一间环境不错的餐厅里用餐,菜上齐后,林宇浩问道。
“哥,你看你弟弟象是逃学的人吗?这不是学校校庆放假了,想回来渡个假吗?哥你若是不想收留我,我干脆回上海得了。”林宇瀚边狼吞虎咽地吃着东西边含糊着道。
林宇浩看着皮肤黝黑、但是更加健康、更加有朝气的弟弟,忽然觉得他这几个月的担心可能是多余的。宇瀚必竟已成人,凡事自有担当,也越来越不需要他这个哥哥的庇佑了。
“总之,回来之前应该同我打声招呼的,这次假期时间有多长?”林宇浩又问道。
“就五六天时间,不过来回足够了。哥,反正我也已经回来了,你也别再数落我了,我还想着回家看一下妈妈呢!”
“储凝知道你今天回江城吗?”林宇瀚白了一眼林宇瀚,这火急火燎的,不用想也知道他是为谁回来的了。
“还没告诉她,打算等她下课后再去找她。”林宇瀚道。
“等下我送你过去吧!”
“不用了哥,我不会影响到你工作的,等下我把行李放在你的住处,顺便补个觉,等储凝差不多下课时间,我便直接去她的学校好了。”
“那好吧!”
吃完饭后,林宇浩送林宇瀚回到住处,并交了一套锁匙给林宇瀚后,便回了公司。
林宇瀚对哥哥的新居室特别的感兴趣,他在两居室的屋子里来回转了好几圈。
林宇瀚想起上次暑假结束、他回上海报道前,在哥哥的单身小公寓里住过一晚,那时候哥哥住的还是单身公寓,这才几个月的时间,就换上了家俱一应俱全的豪华两居室套间了,想必哥哥真的很受老板的器重吧!
于是林宇瀚在哥哥的屋子里美美地补了一下午的觉,便起床梳洗一番后,打开往武阳而去。
刚下课的储凝同学,还来不及去食堂,便听到校广播站的广播员播报校外有人找,于是只好无奈地停止去食堂的脚步,疑惑地朝校门走去。
“储凝--,这里。”刚走近校门,便看见林宇瀚正趴在栅栏门上使劲地朝她挥着手。
“宇瀚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林宇瀚变黑了、但是不可否认更加阳光、帅气了。
“看你如此吃惊的样子,不是不欢迎吧?”林宇瀚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不是,我没想到你真的回来了。”储凝道。
“走--,先去吃饭,我都在哥哥那里睡了一个下午了,先填饱肚子再说吧!”林宇瀚拉起储凝的手,边走边说道。
“我们还是去学校食堂吧!”
“我大老远的跑回来,你竟然连一顿饭钱也要省,真是伤心透了。”林宇瀚不满地道。
“去外面吃也可以,不过我可事先跟你声明,我现在还是伸手向父母要钱的学生一枚,山珍海味肯定没有,其它的倒可以考虑。”
“原来你是在担心这个,你放心好了,妈妈每个月寄给我的零花钱都还没舍得花呢!哥哥今天又给了我一张卡,今天我就大方一点得了,就由我来请你吧!”林宇瀚从兜里掏了一张崭新的银行卡道。
“我就看不惯你这点了,总是仗着有哥哥疼,对他百般的依赖。”储凝鄙视地对着林宇瀚道。
“我就一个哥耶,不依赖他依赖谁?”林宇瀚倒是好脾气地回道。
“你现在是有宇浩哥可以依赖,那你有没想过,当初宇浩哥可有依赖过谁?”储凝却继续数落着林宇瀚。
“储凝,我们不要一见面就吵,我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只希望你能对我稍稍好那么一点点就行,可不可以?”林宇瀚小心翼翼地对储凝说道。
储凝这才发现她刚才对林宇瀚在语气上的确有些过激,林宇瀚说得对,他大老远从上海赶回江城,总不能一见面就被她数落,于是她沉默地继续朝前走着。
林宇瀚也不吭声,紧紧地跟着储凝。
“对不起!”过了一会儿,储凝停下脚步,叹了叹气道:“宇瀚哥,我并没有贬低你的意思。”
“算了,我才不会介意,只要你高兴,怎样骂我都无所谓。”林宇瀚下意识地揽住储凝的肩膀,担忧地打量着储凝:“你不是最怕冷的吗?现在已经是深秋了,也不知道多穿点衣服,真是要风度不要温度了。”
“我的手一直都是这样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小时候还经常被你嘲笑是冷血动物呢!”储凝不着痕迹地摆脱林宇瀚的束缚道。
“你看你的手都是冰凉的,还是我给你捏捏吧!”林宇瀚又将储凝的手紧紧握住,放在嘴边用力地呵着气。
“你干什么?到处都是同学,小心被别人看见。”储凝朝前后看了一下,用力地从林宇瀚手中挣脱。
“看见怕什么,我只是怕你冷到而已,又没别的意思,让他们去说吧!”林宇瀚满脸不在乎的神情。
“你不在乎我在乎呢!”储凝瞪着林宇瀚,无奈的道。
“好--,我注意,行了吧!”林宇瀚松开握储储凝的手举到身前,可怜兮兮地道。
“对了,宇浩哥等下会过来吗?”储凝继续朝前走。
“哥说可能要晚点能下班,所以让我一个人来了。”
“他好像比以前更加忙碌了。”储凝失落地道。
“别忘了,哥哥现在可是‘创世纪’最有前途的设计师兼最年轻的设计室室长,一定会比以前忙碌了,我今天在他们公司的会客厅等他时,听到好多女孩子在议论他呢!”
“那她们都说些什么?”
“我听得也不是很全,只是隐约听到别人说他工作之外,不喜欢和女孩子打交道,不过因为年轻有为、长得也英俊,还是迷倒很多女孩子,所以女同事在背后给他取了个绰号,叫‘冷面室长’。”
“冷面室长?这些人也真无聊,干嘛给宇浩哥取这么无聊的外号?再说宇浩哥只是不太爱讲话而已。”储凝替林宇浩打抱不平。
“我讲的都是真的,她们一定是酸葡萄理论在作怪。还有,她们竟然可以视我这个超级帅哥为无物,在会客室旁边的茶水间大侃特侃,不过你不知道她们看到哥哥出现在我面前时,都吓得差点没晕倒。”
……
林宇浩静静地坐在车里,远远地看着一切,然后缓缓地启动引擎,像来时一样,慢慢地离去……
多年来早已学会克制,从不会轻易地将情绪表露在外,但是看着他们俩人无拘无束、开心地说着、笑着、闹着,他的心依然会感到痛楚,却又无比的欣慰,这种矛盾的情感似乎早已深深地植根在心中。
当林宇浩踉跄着回到家中时,整个人已昏昏沉沉,因为酗酒太多,他的手有些颤抖地掏出锁匙,打开家门后,他想去洗簌间用冷水洗洗脸,希望能清醒一下头脑,但脚步却始终不听使唤。
他只得摇晃着走进卧室,眼到之处是一张红木书桌,他定了定神,缓缓地走到书桌前,用有些颤抖的手打开其中的一个抽屉,然后面色凝重地从里面翻出两张相片来。
他静静地凝视着相片,其中一张是他们兄弟俩和储凝三人很小时候的合影,另外一张是储凝一个人的相片。
林宇浩记得是在五年前一个仲秋的周末,他们一行三个人到一个叫‘圩镇’的水库里去钓鱼时,随意给储凝拍的一张镜头,相片中的储凝稚气未脱,身上穿着一套粉红色的中长风衣、和带裤袜的黑色百褶裙,脚穿黑的平跟皮靴,和鱼儿正在亲密的接触。
那是自已刚刚吊起的一条约两斤重的鲤鱼,她小心翼翼地将鱼取下钩后,兴奋地举到面前,想仔细观摩一下,谁知在和鱼还仅有几公分距离时,那条鱼竟然使出浑身解数,头用力摆动了一下,嘴巴便无巧不巧地对上了她的嘴巴,于是一人一鱼,亲密无比地完成了一个历史性的动作。
恰好正在取景的林宇浩看到这一幕,于是他紧抓住相机,在储凝与鱼嘴亲密接触时,飞快地按下了快门,让这历史的一刻变成了永恒。
他记得当日吃晚餐时,鱼因是清蒸的,所以是最后端上来的,盘一上桌子,婶婶还没来得及坐下来,储凝和林宇瀚怒视了几秒钟,然后两人迅速无比的拿起筷子朝鱼嘴发起攻击。
当鱼嘴最终进入宇瀚的嘴里时,储凝一垂头丧气地瞪着林宇瀚,而罪魁祸首一边惬意地享受着鱼嘴的美味,一边还不知死活地对着她的耳边说了一句什么话,惹得储凝丢下碗筷满屋子追打起来。
大人们全部不解地看着他们,婶婶还不解地追问,两人平时都不爱吃鱼嘴,今天怎么都在抢起鱼嘴吃?
他记得他当时极力忍住想发笑的动作,瞟了一眼他那不可死活的弟弟,然后硬着头皮对婶婶说,因为他发现这条鱼的嘴唇很厚,所以骗他们两人说鱼嘴一定好吃,这才导致他俩争抢着鱼嘴吃的,婶婶便信以为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