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来人‘请’锦笙去面圣,是禁军直接到了将军来请的锦笙,这次不像前几次那样由皇上身边的公公过来接,而由禁军,不言而喻了。
毕竟这几日愈发热闹,经过邵家插手,满城风雨,刑部那边一点线索都没有,邵家又逼得紧。
进宫直接去了太后的宫里,皇上就在太后宫中等着,看着架势是太后与皇上一同问话。
锦笙福了福身,请安的话都没说一句。
太后早就习惯了锦笙的无礼,今日有的是机会为难她,所以也并没有指出什么。
“寿平,邵氏的死与你有关否?”太后威严满满,语气里又带着呵斥。
但凡胆子小一些都会吓得跪下,瑟瑟发抖!至于锦笙定不会这般无用,她始终都是静静的看着,连一个表情都没变。
“刑部的人就这般无用么?”锦笙嘲讽的回问太后。
“放肆!”太后手往桌子一拍,大声呵斥锦笙,似是对锦笙的不敬极为不满。
“寿平,与朕说实话可好?”
锦笙撇一眼皇上“皇上,以为她不脏么?她配我手上沾染她的血么?”似笑非笑的哼一声“难道这次又是用下三滥手段对付我么?皇伯伯您可是一国之君。”
这一席话让皇上恼怒了一番,再脸火辣辣的,锦笙说的也没错,一国之君居然用如此手段确实不光彩。
这气氛一时间沉寂了起来,最终皇帝憋不住了“既然不是你,那就这样吧!”
但太后脸色倒不是很好看,那事都出自她手,此时被锦笙这么说,她要不是还有太后的身份,早就当场发作了。
“寿平身体不适,又吃不得宫中之物,就先告退了。”
锦笙也不等皇帝太后发话就转身出去了。
这宫里实在太压抑了,她可呆不惯。
这次锦笙是彻底挑战了皇帝所有的耐心,他看着锦笙就那样转身离去,他很想拦住锦笙并斥责他,但他实在还不愿撕破脸。
布那已经进了几次宫向他请求锦笙,此次进宫也只是为了将锦笙赐婚过去。
皇上已经想好了,拿邵侧妃这件事来逼锦笙,他如何不知道不是锦笙下的手。
那日宫宴时锦笙就清楚的表了态,她不会动邵侧妃,甚至希望可以不判处邵侧妃死刑。
锦笙只想要她一生在牢房里向她母亲忏悔,锦笙说得直接,也丝毫没有别的想法。
邵家在朝堂上给他施压,他也并未放在眼里,对于邵阳在外面散布谣言,皇帝觉得这正合他意。
他可以借此事,逼锦笙出嫁,谁承想她完全不按套路出牌,行事作风一点都摸不透。
锦笙出了太后的寝宫,就上了撵车
一踏入撵车锦笙就闻到了生人的味道,且还很浓,那人恐怕还在撵车之中。
锦笙眯着眼,手里暗自准备,看向软凳底下。
“是你自己出来还是我帮你?”
那人听得声音缓缓爬出来,看到锦笙便磕头“寿平公主请救奴才一命!”
那人赫然是当日围猎追杀她的那个宦官,他不是太后身边的人么?怎么会躲在此处,还求她相救。
这宫中谁能动他,除了太后本人,看来今日又会有故事听了呢!
锦笙向来不太想管别人的闲事的,但是有关太后的她挺想听听的。
她可没忘之前太后派人到别庄来,太后有很多秘密,锦笙很好奇。
“说说看?值不值得我救?”
锦笙还是要问清楚缘由,不然他只是因为别的小事触怒了太后,回去岂不是吃亏了,辛苦了半日连故事都没得听。
“事关洛王妃死因。”说完宦官将头再次磕下。
锦笙心中掀起波澜,她此时惊得说不出话来。
撵车外的人早就察觉有异,但不敢私自掀开帘门,所以才出声一问。
锦笙收敛住情绪,低声道“还不爬回去。”
宦官心终于放下了,看来寿平公主是打算救他了。
锦笙掀开车帘“还不出发?要我吩咐么?”
撵车一路将锦笙送到了将军府门口,锦笙思索还如何带宦官下去。
恰好丹枫早早就在门口等锦笙回来,锦笙被人如此强行带进宫,又不允许她进宫,丹枫实在担心,坐立不安,便一直在府门徘徊。
丹枫上前来扶锦笙下撵车,锦笙捏住丹枫的手却没有挪动,假装头晕一般手扶着头。
“请他们进府喝杯茶!”锦笙很低声的告诉丹枫。
丹枫一点就通,随即大声问道“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头疼么?”
锦笙假装虚弱的点点头。
宫人都很惊恐啊,公主是坐他们的撵车才不适的,就怕锦笙降罪于他们,随即就跪下。
锦笙摇摇手“跟你们无关,可能是坐撵车还有些不惯有些晕,我休息半刻便好。”
“如此不如各位先到府里喝杯茶,小姐此时头晕得很,撵车又有些高,摔了可就是你我的罪过了。” 丹枫很体贴的说道。
“谢公主!”
将军府的门卫便将几位宫人带进了府,等人彻底进去后,锦笙恢复如常。
“悄悄带去别庄。”只此一句锦笙就自己进了府。
丹枫领命便去做了。
锦笙在将军府用完膳才出门,在府门前被也准备出门的元左拦住了。
“表妹,现在外面流言蜚语,邵家又不安好心,你还是少出去的好。”
元左军营事务繁多,所以也无法想陪,锦笙一个人出去他又实在不放心。
邵家现在到处挑事,就连他与元右在军营之中,邵阳都给他弄了绊子,更何况是锦笙难保他不会丧尽天良。
“有宿宁呢!”说着还指了指在马车边的宿宁。
正因现下事多,宿宁前几日便正式住进了将军府,元左和元右已经跟宿宁切磋过不下二三十次,每次都是惨败。
元左见宿宁都陪着了,也不好开口再说些什么,只是嘱咐锦笙一定多加小心,便翻身上马离开了。
别庄里丹枫正在厅里侯着,那名宦官已经被带去医治了,刚才在撵车时还未发觉,原来他被打断了双腿。
也不知他如此为何还能躲过众人,怕上撵车。
锦笙点点头,原来如此,在撵车中如此重的味道,想来是他躲在底下不适,这双腿尽折是何等疼痛,还要身体弯曲躲在小小的凳下。
他一定是承受了疼痛,满身大汗,而且他身上居然还有不洁之物。
这也难怪,想来他一定经历了许多事,听闻阉人受惊易失禁,撵车之中难怪味道如此浓臭。
锦笙在撵车中憋了一路也不容易啊!但愿他说的是她想听的,不然锦笙一定要让他倒一辈子夜香。
“他在哪?带我过去。”锦笙才不会管他现在适不适合问话,她如此着急赶来别庄,就是为了他在车上那一句话。
丹枫带着锦笙过去,他住的房间是佣营精卫的厢房,一进门就见他躺在床上,衣服和发饰都变换过了。
这是丹枫带他过来时让他换的,毕竟他穿着宫里的衣服实在太过招摇了。
丹枫搬了一个凳子给锦笙坐下,在床边不远处。
“你的名字。”
宦官原本是睡着了,听得动静醒来,急忙想爬坐起来,锦笙也不拦着,毕竟锦笙坐着,他居然躺着,多少让锦笙有些不顺眼,而且说话也不方便。
“奴才叫姓莫”
“哦!莫公公,说说吧!马车之中你那句话什么意思。”锦笙慵懒倚坐着。
“奴才也只知其中一二。”
“你在逗我么?”锦笙狠厉的盯了一眼莫公公,继续开口道“难道你不知我比太后更狠么?”
现在外面都议论锦笙狠绝,杀人不眨眼,更有人将牢中画面,夸大其词的道出了。
这世人皆愚钝,很容易被人引导,所以很多人都相信了,更有人说寿平公主喜食人血,来滋养容颜,所以她才会如此美丽,说得那叫一个绘声绘色,煞有其事一般。
这议论之广泛现在上至九十下至小童,谁人不谈论此事,所以宫内自然也听说了一些。
莫公公脸色煞白,牙齿打颤“奴才不敢,奴才将知道的全告知公主。”
“如此便好,你最好别骗我!”
“奴才不敢!”
宿宁跟丹枫跟两个门神似的,站在锦笙身后,他们钧不知锦笙要问的是什么。
丹枫匆匆带人到了别庄,所以更不知道锦笙要做的是什么,现在看锦笙如此严肃想来是要紧事。
“奴才还是太后身边的一个小奴才时,太后那时还是皇后,奴才刚进宫不久被分到皇后的宫中做差事,皇后宫中有位掌事太监,他跟随皇后多年,他待奴才极好的。”
“那天不知为何大公公他情绪十分低落,还偷偷饮了酒,被我起夜撞见了,但大公公喝得实在太多了,拉着我便说。”
“太后怕是留他不得了,他恐不长久,只此一句他便睡了过去,次日我便问他,他却斥责了奴才,告诉奴才要想保命就要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不该说。打那之后我便留了个心,偶然听大公公与皇后谈话。”
“皇后娘娘,那药是否无效,按说洛王妃已经中毒一月有余,怎的一点风声否没有?莫不是那侧妃没有动手?”大公公给皇后轻轻的捏着腿。
“不会的,她现在全心都是阕儿,一定会替本宫动手的。”
“奴才就听到这短短两句,奴才那时还小不敢再逗留,后来过了不久洛王妃真的殁了,但是当时奴才真的以为洛王妃是早产才离世的,因为太医回宫禀告先皇就是这么说的,直到前段时间宫宴奴才才真的确定是太后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