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伟在黑虎山的后山处修建了几排草房,将那些老弱妇孺全部安排在这儿,给他们一些粮食和钱物,让他们去购买一些农具和种子,青州现在已经很暖和了,可以种植一些粮食,黑虎山附近的无主土地比较多,他要将这儿打造成他的大后方。
过了两天,韩勇带着以前周仓山寨的老弱妇孺也赶到了黑虎山,丁伟将这儿俘虏的兵士和张家的私兵融合在一起,去除了一些年龄太小和太大的,一共留下三百人,让韩勇编入到长枪兵中去,又从自己所带的三百人中分出二百,交给韩勇,让他负责驻扎在黑虎山。这样黑虎山就一共有五百兵丁,加上地势险要,应该可以确保安全。
这一切都安排就绪之后,丁伟写了一份战报,让人送去北海郡,并且告诉送信的人,一定要交给郡丞张礼,让张礼再送给孔融。
张礼这几天心里一直在发慌,眼皮直跳,他不停地安慰自己,丁伟只不过是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怎么能和他比呢?他的计策一定会万无一失。尽管他这么想着,可是心里却一点儿也不踏实,因为一直都没有消息。
“老爷,门外一名兵士送来一封信,说是让您呈报给太守大人。”一个仆人进来说。
“他人呢?”
“送完信就走了。”
“送完信就走了?”张礼的心中隐隐有一丝不妙的感觉,“他说是谁让送的?”
“是丁校尉。”
“丁伟……”张礼拿信的手有些发抖,他感觉眼前有些发黑,无力地坐在椅子了。
“老爷,您……”
“我没事,你出去吧。”张礼深深地出了口气,“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你不得入内!”
“是,老爷。”
张礼看着手上的信,他的心跳得厉害,他不敢打开信,可是他又不得不打开。丁伟送来了信,没有直接给孔融,却交给他,让他转交,这已经非常清楚了,他的计划失败了,彻底失败了,丁伟不但安然无恙,而且还将他的儿子抓住了,不然不会给他送信。
“成儿?成儿怎么样了?”他一想到儿子,赶紧打开了信。当他看完丁伟的信后,脸色苍白,嘴唇哆哆嗦嗦,尽管他已经想到了,可还是无法接受。
“丁伟,丁伟,我必杀你!”张礼狠狠地将信摔在桌案上,猛然抽出腰间的配剑,一下子将桌案砍成两段,同时也将信砍成两段。
“来人!”
“老爷……”一个下人战战兢兢的走了进来。
“请家主过来,就说我有要事相商。”
“是!”
时间不大,张孝就火急火燎的赶了过来。他大体上也知道张礼的安排,也想急于知道结果。
“二弟,出什么事了?”张孝看到客厅中的情况,感觉大事不妙。
张礼没有说话,将那份砍成两半的信递了过去。
张孝将信拼在一起,看后勃然大怒,“丁伟小儿,欺人太甚,我必杀你!”说着就要将信撕碎。
“大哥且慢动手,你将信撕了,让我如何向太守交待?”
“二弟,你难道要将这封信交给太守大人?那我们岂不要背上造反的罪名呀!”张孝不解地望了望张礼。
“丁伟啊丁伟,我是小看你了!”张礼没有直接回答张孝的话,而是接过了信,小心地将它粘起来,“小小年纪,想不到城府如此之深呀!大哥,你仔细想想这封信,他是只字未提我们张家,外人看了,只知道那是劫匪和奸商的勾结,只有我们和丁伟心里清楚,他这是在要挟我们呀!”
“他想要什么?”
“很快就会知道了……”
“老爷,外面有人送来一封信,说是一定要交给您。”一个仆人手里拿着一封信,匆匆赶来。
“好了,放这儿吧。”张礼示意仆人出去,“来得好快呀。”
张孝看了看信,慢慢打开,只见上面只有一分清单:粮食五千石,长刀五百柄,铁甲三百套,儿子五百金。
“二弟,你看,这是什么意思?”张孝有些不懂了。
“丁伟,你好狠啊!”张礼看完,气得牙关紧咬,这份清单,他非常清楚,丁伟做事滴水不漏,这封信即使落在别人手里,也不能说明任何问题,因为只有他明白。丁伟这种老辣的处事方法让他心里感到一阵恶寒。五千石粮食,够三千兵士半年之用,五百柄长刀,加上他送给曹黑虎的二百柄,还有张家二百私兵的兵器,曹黑虎原有的兵器,那就可以再装备一千兵丁。而丁伟又给他说剿匪的七百人损失惨重,几乎死伤殆尽,这不是明着又要招兵吗?他还必须给丁伟帮忙,让他这样做,还得用五百金赎回儿子,可他却没有一点办法。
“大哥,照办吧……”张礼将那封清单慢慢地撕碎,“丁伟小儿,我们的较量才刚刚开始,你等着吧,看谁能笑到最后!”
丁伟这几天的日子过得非常舒坦,张家的粮食和兵器,铁甲都送到了黑虎山,他没想到张家这么听话,早知如此,就应该多要一些。当然他不知道,张礼和张孝两兄弟送出这些,可都咬碎了钢牙啊,因为张家在北海并不是一个很大的世家。
既然张礼东西都送来了,那以后招兵的事也就有了着落,于是他又从王家村调来所有的长枪兵,让韩勇继续统领他的一千人,驻扎在黑虎山,为他看守大本营。临时组建的三百人交给周仓,现在周仓的校刀手共有八百人。按照周仓的统兵能力,这应该已经是极限了,不过他要让周仓将这八百人打造成最强的步兵,因为这是他的亲兵呀,伙食待遇也是最高的。
交待完这些后,丁伟整个就成了一个最闲的人,整天骑着马在黑虎山溜达,而周仓和韩勇则忙得团团转,练兵,然后带一些人去剿一下个别匪患,丁伟给他们的命令就是,让每一个兵士都要见血,都要上战场。
五天之后,兵士来报,廖化和太史慈回来了。于是丁伟将黑虎山的事情又向韩勇交待了一番,带着周仓等人,赶回了王家村。
那两股匪徒,人数本来就不多,领头的也没什么能耐,纯属乌合之众,取胜是毫无问题的,关键丁伟想看一下收获。
廖化的收获颇丰,粮食、兵器、钱物应有尽有,而且自身没有什么伤亡,只死了五人,受伤十几人,还都是轻伤。丁伟知道,廖化这一路还是比较艰难的,王其等人可都是亡命之徒呀!可廖化还带回了五十多个青壮俘虏,这让丁伟高兴的同时,也对廖化的评价更高,名将就是名将呀,立刻给廖化记了大功,并赏了一些财物。
“主公……”
“子义,快起来,你的战果如何?”丁伟看到太史慈,觉得有些意外,因为太史慈看起来无精打采,他将太史慈扶了起来。
“主公,粮食八十石,兵器五十件能用的……”
“没有俘虏?”丁伟有些意外,难道太史慈将那些人都杀了?
“主公……”太史慈又一次跪了下来,“主公,我有负重托,这一仗没打好,你罚我吧!”
“子义,二弟,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太史慈满脸羞愧地讲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太史慈一天时间就到了齐郡,马不停蹄,摆开阵式开始攻山。李忠的山头并不显要,太史慈身先士卒,二百骑兵个个悍不畏死,仅一个时辰,就攻了上来,李忠剩下一百多残匪全部投降。
本来事情已经结束了,可太史慈在清点了伤亡情况之后大怒,他的人竟然死了二十几个,还有十几人受伤,于是对李忠等土匪恨之入骨,就下令将俘虏全部杀掉。
太史慈也是初临战阵,没有经验,他在下命令的时候,这些土匪都没有被绑,而且兵器也都没有收缴,只是扔在一边。这些土匪一听,生还无望,拿起了兵器就和太史慈他们拼命。
这一战比攻山还惨烈,土匪个个拼命,最后虽然被全部杀了,太史慈的兵士却也死伤过半。
丁伟看着跪在地上的太史慈,真有点恨铁不成钢呀!他甚至有点怀疑,这还是不是历史上那个东吴大将呀。
“太史慈,我临走时的将令你还记得吗?”
“主公,我记得,不战而屈人之兵才是上策,还且不准杀俘虏!”
“那你呢?”
“我……我有罪……”
“来人!”丁伟大喝一声,立刻有两名侍卫快步走了进来。
“主公……”
廖化和周仓同时跑进来,跪了下来,他们刚才一直在外面,廖化回来之后,知道了太史慈的情况,他明白,主公丁伟一定会发怒,死伤一百多骑兵,这损失可就大了,因为你对付的只是不到二百土匪呀。仗打成这样,可以说是大败,他心中也暗骂太史慈大意。虽然平时和太史慈针锋相对,可私下里他们的关系还是不错的。
“主公,太史慈虽然有错,可他必定是打了胜仗,而且是第一次领兵,还望主公能将功折罪。”
丁伟慢慢地平息了一下怒气,看了跪在地上的三人。当然,从心里说,他是不愿意处罚太史慈的,可是这是在军营中,必须有功要赏,有过要罚。
“子义,死伤将近百人,那些可是你的兄弟呀。男儿战死疆场,马革裹尸那是值得骄傲的,可是,他们是因为你的鲁莽,是因为你错误的命令而死的,本来,他们可以不死!还有那些俘虏,他们天生就是土匪吗?不,他们只是为了能有一口饭吃,如果我们能给他们,他们就不会为匪,他们已经放下兵器,悔过自新,善莫大焉,可因为你的一个命令,全都死了。”
廖化和周仓,曾经也是劫匪,对丁伟的话感触非常深,也为他们能遇到这样的主公而庆幸。太史慈也想起了那些跟随他训练了近三个月的兵士,泪流不止,“主公,我错了,我……”
“自领三十军棍,下去吧……”
“谢主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