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公子,北海相请您过去。”
丁伟正在练枪,忽然一个随从匆忙跑过来说。丁伟自从穿越之后,早练武艺,晚读诗书,坚持不懈。他明白,在乱世,要想生存,就必须自已要强。常言道,宁为太平犬,不作乱世人,人命如草芥呀!好在这具身体的主人,武艺还是不错。能和太史慈战成平手,在三国时期,可以称为一流武将了。更让他感到兴奋的是,力量很大,用天生神力来说也不为过。
不过他很快发现,在这个时代,文人比武人的地位可是高多了,就拿太史慈来说,自从他“写”了那首诗之后,对他的文采那真是五体投地呀。照这样下去,他心里装的那几百首唐诗,不知道要折服多少人呀!你说不复习复习能行吗?
今天这么早,孔融叫他过去,不知有什么事。说心里话,他一点都不想跟孔融学习那些经史子集,如果是盛世,儒家学说可以治世,可是乱世马上就要来了,儒家学说,能挡住那些刀枪?孔融还不是连他自己都救不了,还谈什么救世,用现代的话说,那就叫空谈误国!而且更重要的是,作为一名中文系的本科生,对那些知识早已经很熟了,新的观念都一套一套的,现在再学那些陈旧的东西,那不是在白白浪费时间吗?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在这个时代,最重要的却又是名,而这个名,孔融可以给他带来,这就是他不得不让自己努力学的原因。当代大儒,那最低也是研究生导师呀!自己再有能耐,还只是个小学生,不谦虚点是不行的。
丁伟来到孔融客房时,发现孔融正在会客,正上方跪坐一位一身白衣,大约五十多岁,须发花白的文士。孔融的对面,坐着一个三十多岁的青衣文士。这个时代的人都比较显老,爱留胡须,这两个人也不例外,但文人的精气神还是不错,一双眼睛给人感觉充满了活力。
“先生,弟子给您请安。”丁伟给孔融行了弟子礼,这几个月来,他也习惯了这些礼节。“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呀!”每次行礼,他在心里都会这样说。不知也融要是知道该做何感想呀!
孔融看着丁伟行礼完毕,微笑着说:“承恩啊,我给你介绍两位当世大儒。”
“又是当世大儒?”丁伟想,“怎么这么多的当世大儒呀,看来这两人一定不简单了,且听听他们是谁。”
“这位是郑玄康成公。”孔融一指正上方跪坐的白衣老人说。
“郑玄康成公!”丁伟忍不住惊叫出来。
“哈哈哈哈!”三人相视一笑。
“康成公,看来你的大名把我这位弟子吓着了。”
的确,丁伟没有想到,眼前这位老人竟然是鼎鼎大名的郑玄郑康成。郑玄是东汉末年著名的儒学大师和经学大师。而且为人正直,品性高洁,因不满官场腐败而拒绝出示仕,即使到了唐宋时期,郑玄都是文人的楷模。做为学中文的,对此是非常了解的,看来称为当世大儒没有错。
“小子见过康成公。”丁伟赶紧深施一礼,要知道,这个时代,对礼仪看得相当重。做官都是推荐,举孝廉。当然,这个时候的朝廷,买官已经很盛行了,但那是文人所不齿的。如果一个人被传不知礼仪,那么他的名声就完了,更何况,丁伟对郑玄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敬重。不畏权贵,正义浩然,品行端正的人,在任何时候,都是受人尊敬的。
“免礼,免礼。”郑玄微微一笑,“文举啊!你这个弟子气宇不凡,将来前途将不可限量。恭喜你收了个好弟子啊!”
“哪里哪里。”孔融也笑得很满足,他又指了一下对面跪坐的哪位青年文士,“这位是幼安公。”
“小子见过幼安公。”丁伟一边行礼,一边快速地搜寻自己的记忆,“幼安”这两个字,他觉得很熟悉,是谁呢?
“不必多礼。这里是文举兄的家宴,我看大家就不必拘束了,承恩,你也来坐吧!”文士微笑着说。
“哦,是管宁!”丁伟想起来了。
相对于郑玄,丁伟对管宁已经没有了前一次的惊讶了。当然,管宁也绝对当得起当世大儒四个字。他与华歆,邴原合称一龙,管宁为龙尾,也是北海人。
丁伟跪坐在下首,尽管管宁说不必拘束,但丁伟,仍然感到极度的不舒服,除了这半文半白的谈话方式,跪坐也让他难受至极,再加上,这两个人的名气的确很大,他要是有一点不合礼仪的地方,一传出去对他显然不利。
今天看来是孔融有意要让郑玄考校一下丁伟,这一下正和丁伟的胃口。前世的他,可是中文系的高材生,而且对先秦两汉的文学,很有见解。加上这段时间在孔融这里的学习,对郑玄的提问,回答非常得体,又夹杂着自己的一些见解。这让孔融很满意,就连管宁和郑玄也不住地点头微笑。甚至有些见解让他们三人都感到很惊奇,很新颖,同时又觉得很有道理。要知道,那可是两千多年的智慧结晶啊!丁伟沾沾自喜,甚至还邪恶地在心里说,“小样,知道我的厉害了吧!”
“听说承恩的诗也作的不错啊!有什么好诗让我们见识一下。”郑玄兴致正浓,从文又谈到了诗。
“不,不,康成公……”丁伟假装推托,但立刻被管宁打断。
“承恩,今日不给我们几首你作的诗,可不行啊,我们是听了你的《赠子义》之后才来的呀!”
“《赠子义》?”丁伟心里一乐,自己随便剽窃一首《塞下曲》,就赢得了一代儒将的美名,在这样的场合,不漏一手,那也对不起穿越呀!你们不知道吧,我的腹中可有几百首好诗呀,真可谓满腹经纶!“不能太过,随机应变,见招拆招!”他他怕自己得意忘形,马上冷静下来,给自己定下了今天应对的基调。
“林暗草惊风,少年夜引弓。平明寻白羽,没在石棱中。”管宁将诗读了一遍,“康成公,你来点评一下吧。”
丁伟不知道,他的这首《赠子义》,现在在北海郡已经是家喻户晓了。
“好!那我就说说,此诗我早已欣赏过,第一次读时,就已感觉出它清新脱俗,意境高远,浑然天成,实为佳作!”
“康成公太抬举这小子了吧!”孔融嘴上这样说着,但笑得却很开心。“承恩,不知近日可有作诗?”
丁伟的脑子飞快的旋转了一下,立刻有了主意,“先生,前日你让弟子写封家书,弟子作了一首诗,准备送于母亲大人,正好请先生,康成公,幼安公指正一下。”
原来,前几天,孔融给丁建阳写了一封信,顺便也让丁伟捎封家书。丁伟苦思冥想,不知如何下笔,他的脑海中,今生父母的形象非常模糊,而这时,他想起了他前世的父母,在得知自己坠崖身亡后,将会多么痛苦呀!但他又无能为力。于是他将孟郊的《游子吟》,用柳体楷书写了一遍,准备作为家书捎回去,现在正好派上了用场。
丁伟让仆人将写好的诗取来,小心地递给了孔融,孔融展开之后念道:“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孔融念完,客厅中突然一片寂静,片刻之后,郑玄连喊三个“好”字。
“好!好!好!”他起身从孔融手里拿过诗,“语言质朴,感情纯真,至孝之心跃然纸上,虽无华丽,但却深远,好诗呀!”
“康成公,你只顾赏诗,你看这字?”管宁也己经凑了过来,他指了指丁伟写的字。
这时,孔融和郑玄才注意到了丁伟的字,那是工工整整的柳体,当然,他们并不认识。
“力透纸背,风骨傲然!”郑玄说。
“功力深远,品性高洁!”管宁说。
丁伟没有想到,他的字,竟然得到了东汉末年两位大儒如此高的评价。他现在心里很满足,要知道,诗是剽窃的,但是字却是他一点一点的练出来的,前世的他,为了练好这手字,不知下了多少功夫呀,现在终于收到效果了。
“康成公,幼安公,你们对小子谬赞了,实在不敢当。”丁伟向二人施一礼,故作谦虚地说,实际上,他的心里早已经乐开了花,“没想到我还这么有才呀!”
郑玄看了看丁伟,然后对孔融说,“文举啊,为兄恭喜你教导出如此高徒啊,想不到丁刺史竟然有如此麒麟儿,将来定是我大汉不可多得的人才啊!”
孔融高兴地笑起来,丁伟更是差点没跳起来,他真想上去拥抱一下郑玄和管宁,“太感谢你们俩的支持了!”他是越看越觉得二人顺眼,他相信,郑玄的话,不久之后一定会传出北海,传出青州,传遍大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