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恍惚过后,洛云笙从睡梦中醒来,映入眼帘的是一间清幽淡雅的居室,周围摆设让人感觉很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未等起身,忽闻朱门轻启,一道圣洁身影缓步走来。
“泠清弦!”洛云笙惊道。
“嘿呀,就不能给我个介绍自己的自会吗?”来者声声扣弦,字字入心,一如既往的给人安宁。
“抱歉,你请。”洛云笙起身下塌,略带歉意的看着对方。
“你都知道了,我还介绍什么,看你这副面容,应是做噩梦了吧。”泠清弦笑道。
“做梦?”洛云笙喃喃自语,一时竟分不清眼前的情景是真是假。
“嗯,你在我这清荷居都躺了半个多月了,不过你伤势严重,还得继续休养。”
“是么……”洛云笙将信将疑,此时受到第八重天异力影响,对于先前的记忆已经十分模糊,心中也渐渐接受了这个事实。
当他走出房间时,面对的依然是碧波荡漾的万顷莲海,随着一阵荷风拂过面庞,洛云笙不自觉的舒展双手,享受这一时的宁静。
突然,一把玉扇从袖口滑落,洛云笙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心里猛地一惊。
“不对!我还在幻境中。”
这玉扇就是曲风清留下的那把,如果说先前的一切都是假的,那这阵心痛为何真切无比。一瞬间所有的记忆都涌上脑海,眼前的幻象轰然破碎,现出了通往第十重天的阶梯。
第十重天名为无欲天,修道者应无欲无求,保持一颗本真之心,这样才能在混乱复杂的世浪中稳如孤舟,悠然前行。
无欲天是三十六重天中最有仙家气息的地方,远远看去高山林立,云鹤冲霄,薄雾笼罩下一切都变得虚无缥缈。
忽闻一声鹤唳,远处的云层中出现一名白袍道者驾鹤前行,一身气质逍遥出尘,眉宇之间尽是悠然。
“天外红尘云外仙,碧山袅袅玉生烟。长愁忽作鹤飞去,自是闲暇白云间。”
说完,道者足下轻点鹤背,飘然来到洛云笙跟前,爽朗笑道:“洛云笙,在下云逍子,刚清平子师兄让我直接放行,但我还是忍不住想与你较量一番。”
“一切全凭阁下之意。”洛云笙果决道,眼前之人看起来平和如水,实际上只是为了修行而保持的一种状态,真要来了兴致也不会有半点留情。
“既然这样那就开始把。”
云逍子的眼神忽而变得锐利,起手凌空一点,一道剑气自天外而来,一时锋鸣九霄,破空穿云,直接对准洛云笙的心脉。
缥缈之剑忽隐忽现,一次眨眼就已到跟前,然而洛云笙临危不乱,在云逍子未出剑的情况下,自己也不贸然出剑,而是并指凝气以剑意冲击,霎时空中剑气化作烟灭,却又在下一刻凝成九九之数。
“云生万象,九剑归一。”云逍子神念一动,空中八十一道剑气瞬间汇成一处,以庞大剑阵强压而下。凌厉剑气交织如网,生生不灭,经久不衰。
洛云笙感受到压力决定不再保留,随着神念一转,身后天剑铿然出鞘,冷冽剑锋对准剑阵猛地冲了过去。下一刻,两股剑意在空中极致碰撞,发出刺耳的金属交击声。
万象剑阵胜在数量与变化,天剑极招强在专注与无匹,就好比一把剑缠在了网中,如果不够锋利就会动弹不得,但要锋芒毕露即可破网而出。
很显然在天剑面前,这张网显得有些乏力,又或是功法上的差异,让天剑反过来压制了对方。
“看来师兄对你的评价一点也不低,但这还远远不够。”云逍子突然来了斗志,眉间一凛,气化天地,单手直指天穹,口中叱道:“第一剑,隐剑无声。”
话甫落,倏见云海翻腾,剑意涌动,四面八方皆传来剑鸣,却不知剑在何处。
突然,拨开云雾现青锋,一道剑气自身后穿梭而来,待洛云笙转身以应,那道剑气却又消失不见。就在洛云笙再度转身之刻,消失的剑气惊现方寸之内,此时已来不及抵挡,只能一个侧身勉强躲过剑招,留下一道血痕印在胸前。
“不差,第二剑……”
不待对方发招,洛云笙脚踏阴阳急速而驰,手中天剑横空转瞬即逝,因为他知道对方占据天时地利,若不能先手而行必会处处受制。
眼看天剑袭来,云逍子初次露出凝重,他并没有想到洛云笙会提前发难,故而也没做好防守的准备。
危急之刻,云逍子快速施展秘术,使身体烟化分解从而让天剑穿透,随后单脚点地一跃而起。这时空中飞来一只白鹤接住了他,云逍子立在鹤背上,高声道:“第二剑,残剑无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