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怀西莞尔，挑眉一笑，不告诉我？

转而看向楚楚，眼睛里自信笃定的光芒闪烁，“楚楚，你会告诉我的。”

“为什么？”她对上他眼里闪烁的光芒，那光芒似星光潺潺流转，她竟看的有些眩晕。

叶怀西撇撇嘴，眼中闪着狡黠，用她方才说过的话来堵她，“不告诉你，告诉你就不灵验了。”

她给了他一个白眼，“你又不是对月老说的，有什么灵验不灵验。”

“反正你以后的某一天会告诉我的。”

叶怀西直接赖皮，总之等她告诉他的那一天不就知道了吗。

虽说多在乌镇留一天是上月老庙祈愿，但祈愿也不可能祈一天。两人在月老庙周围转了转，蓦然发现有一条小径通向山顶，山顶上坐落着一个小凉亭。

“楚楚，想上去看看吗？应该可以看到整个乌镇全景。”

叶怀西仰着头往山顶打望了几眼，山顶的海拔虽然不高，但站在山顶足够将整个乌镇都收览眼下。可以隐隐约约看到山顶上特意修葺的凉亭，想必是有许多人上山观望风景才会修葺，而能够让那么多人辛苦上山的风景想必不会差。

楚楚顺着他的视线也打望了几眼远处的山顶，顿时就有了退缩的意思。

先不说小径修葺的又陡又窄，楚楚这个人偏懒，能坐着就一定不站着，能躺着就一定不坐着，能打车就一定不走路，好不容易到休假也从不会出去运动，宁愿在家懒着宅着看看电影，睡睡觉。

试问那么懒的一个人又怎么会想去爬那么高的一座山去看风景。而且就算她想爬她体力也跟不上啊。平常缺乏锻炼，她现在爬高一点的楼梯都会气喘吁吁，要是爬了这座山，估计她小命也都没了吧。

楚楚为难地看着叶怀西，“还是不要吧！”

去乌镇的集市上逛逛多好啊，吃的玩的都有，还最能体味当地的风土民情，或者去划个乌篷船，观赏观赏沿岸的美景，又是该何等的惬意啊。

楚楚心里想着该如何如何打消叶怀西心里上山顶的念头，头顶就被弹了一个脑瓜崩，痛意将心里的小九九惊的消失殆尽，耳边就听到叶怀西的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看你这平常走两步路就气喘吁吁的样，肯定就是平常缺乏锻炼的主，刚好今天就权当锻炼锻炼。”

“不要。”她还是一脸不情愿的苦相，心里暗自想着，他对她一向不会勉强，应该这次也不会勉强她吧。

但叶怀西是何等人，连莫堇礼这样整日在商界摸爬滚打的人都称他为叶狐狸，又怎么会没看到楚楚边苦着脸边暗暗打量他的眼神呢？

只是不知道何种原因，他喜欢楚楚，喜欢她的清冷，喜欢她发自内心的笑意，喜欢她的善良，喜欢她窘迫的小模样，但这种和他过招似的小聪明，他更是喜欢到了极致。

脑海中突然闪过一张稚嫩的小脸，面上怯生生的，眼睛却格外灵动。或许，只是因为此刻的她似乎让他又看到了那个充满生机的小姑娘。

他嘴角含着笑意，看楚楚的眼神里柔情四射，温柔地道:“真的不想去山顶看看？山顶可以看到一整个乌镇，空气又好，在a市可根本体会不到。况且你一年到头来能有几次休假的机会，好不容易来乌镇你等回去就看不到了。”

他几乎哄骗的语气，让楚楚带着点幽怨的眼神看着他，他总是捡她的软肋说，知道她喜欢乌镇的风光，知道她一年到头来全在医院里忙碌根本腾不出时间四处游历，还刻意将这两点摆在她面前。

“你故意的。”

面对她的指责，他充傻装楞，疑惑地问“什么故意的？”

楚楚无可奈何地深吸一口气，转而咬着牙笑说，“没什么，走吧！”

小径被茂密的树林遮挡，越往上走就越能感受到清晨还没有散尽的残雾，空气中泛着潮冷的湿意，叶怀西察觉到后，问“楚楚，冷吗？”

倒是他没有考虑周全，只想着让她爬个山锻炼锻炼，忘记清晨山里的温度还偏低，她身体底子又弱，万一感冒就得不偿失了。

他们这会已经走了有一定距离，楚楚的呼吸声开始有些沉重，听到叶怀西的话摇摇头，嗓子里干的冒烟，艰难地说:“不冷。”她现在后背已经开始冒汗了。

叶怀西走过去握她的手，出乎意料地发现她的手心热乎乎的全是汗意，再看她的脸，也红扑扑的，像个小苹果，鼻尖冒出星星点点的汗珠。

不觉好笑的勾起唇，原来这平常不锻炼的人走点路就会累成这个样了，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手帕给楚楚细细擦着汗，用无奈的口气说:“这就是不锻炼的人，才走了多远，看你这惨兮兮的样。”

她站着不动，任他在脸上倒腾，嘴里不服气地小声嘟哝“哪有惨兮兮。”

楚楚突然后知后觉地摸摸鼻子，为什么她觉得他们的对话那么像一对小情侣的对白。还有叶怀西的语气，俨然是在哄女朋友的语气。

楚楚感觉原本就发烫的脸开始烧灼，只得低着头推叶怀西往上走。“快走快走。”

叶怀西边被楚楚推着往上走边笑着回头，“好好好。”

越往上走就越吃力，要不是叶怀西一直在旁边等着牵着她，她估计就在途中跪了。

等到山顶后她算是真正成了惨兮兮，还记得她出门前为了搭身上碧色的裙子，特地臭美的画了个精致的妆。然而现在……

她瘫坐在凉亭里的凳子上，不说脸上的妆估计已经花了，裙子背后现在凉嗖嗖的，是汗湿的布料贴着皮肤被风微微吹拂的感觉。

“楚楚，过来。”

叶怀西虽然长着一张堪比女人的仙颜，但体力却不是一般的好，一路走上来，脸不红气不喘的，在凉亭里歇了片刻就去那边俯瞰整个乌镇全景了。

听到他兴奋地喊她，她愈加幽怨地看不远处的他，为了他买的裙子她才特意画了精致的妆，结果现在她妆花了裙子也汗湿了。哄骗她上山顶的人是他，结果累的惨兮兮的是她。

凭什么凭什么？

不过，她也只敢在心里愤恨呐喊，腿还是听话地朝着他过去。

到他身侧后仅一瞬，那些所有不满的小情绪就全部烟消云散了。

眼中的风景虽不比黄山之巅所观的雄浑壮阔，气吞山川之感，但一条条碧色的河流构成的密网间，座座青瓦白墙的房屋矗立，隐隐约约可以看到石桥上化成黑点的人影，也是一幅秀美的江南水乡景，如水墨勾勒，别有一番韵味。

鼻尖涌来阵阵清新的空气，夹杂着泥土木林味，楚楚心上骤然被这风景感动。

身侧的叶怀西也像是有所触动，眼眸凝视着这一片小镇风光，思绪飘远。

许久，楚楚还沉浸在这幅“画”中，突然听到他轻轻喊着她。

“楚楚。”

“嗯？”楚楚侧头看向他。

“楚楚，楚楚，楚楚……”

他的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变成了呐喊，楚楚两个字在山间回荡，越传越远，直至消失不见，但下一声楚楚又紧跟而来，整座山都笼罩在楚楚两个字的声响下。

这会山顶虽然没有别人，但是这样去喊她的名字，她总归是紧张的，急匆匆伸着手去捂他的嘴。他比她高出一大截，原本她是根本够不着他嘴巴的，但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喊够了，陡的低下头将唇触到楚楚的手心。

楚楚顿时愣住，怔怔地望着这张凑近的脸，心像是停止了跳动。

周围也像是静止了一般，悄无声息。

他直直望着她，楚楚莫名地想说出一句话，“叶怀西，你的眼睛里好像有星星。”那么亮，那么闪，并且灼灼炽热。

楚楚，楚楚，楚楚，楚楚……叶怀西心里默念着，幸好我还是见到了你，虽然晚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