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哪里,有住的地方我们就很感谢了。”墨靖离也在一旁附和。
吃过饭,二人再次表示麻烦了,女人和她的男人是老实人,不觉得有什么。把二人安排进各自的房间就都熄灯回房了。
煤油太贵,一般情况很少用,所以他们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待这一家人都睡熟,田瑶的屋子悄无声息的溜进一个人。她坐在床边,看到来人一点也不惊讶。墨靖离坐在另一边,他叹了一口气,道:“阿瑶你也看到了,此行危险重重,这才刚刚启程就有人要杀我们。”
田瑶嗯了一声,大概猜到点他想说的。
墨靖离下一句就说到了,“所以你要有个心里准备,以不变应万变,小心行事不到万不得已别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果然是来提醒她的。难道她会连这些都不知道吗?
“京城或许比这路上要危险十倍,到了京城一切都听我安排。”墨靖离只有说正事时才会这么严肃。可是为什么啊?他要如此严重的一遍遍提醒她。田瑶满腹疑惑,还是道:“好。”
墨靖离凝视着她,缓缓起身,“我先回去了,你早点休息。”
再多疑惑也抵不过困倦。
第二天一家还没醒,墨靖离和田瑶就穿戴整齐,留下一锭银子轻手轻脚的出了村子。他们肯定不会接受他们给的银子的,所以只能如此。
田瑶在村子里大气都不敢出,憋得一张脸通红,出了村子还被墨靖离嘲笑了一番。阿瑶的脸更红。
“主人。”一个黑衣人跪在地上,看着田瑶神色犹豫,“说吧。”
“宣城城主那边好像在计划什么阴谋。”
墨靖离沉思一会,“你们暂且先盯着。”黑衣人没有说话,等他离开后才运功去通知。
“阿瑶,跟我走。”墨靖离勒住缰绳,把马掉了个头,双腿加紧肚腹,高呵“驾”。田瑶紧跟着打马跟上。
马儿飞驰,带动路边的花草。马蹄声响彻山谷。
“嗖”不和谐的声音响起,田瑶驾驶着马,脑袋嗡的一下就不记得这到底是什么声音,除了墨靖离呼喊她的声音,她再也听不见其它。
墨靖离看着那支箭离田瑶越来越近,千钧一发之际勒住马儿,一掌拍在马背上翻身,把她拉下马。田瑶被他抱在怀里在地上滚了几圈。
她终于回过神,看着因痛苦拧眉的墨靖离,心里感动不已。
“给我把他们都干掉!”
墨靖离对着空气吼道,无数支剪从各个角落划破空气袭来。“叮当叮当”一群黑衣人奔出来,一支箭也没能到达到他们面前就全落地。
田瑶从墨靖离怀里挣扎出来,“你没事吧阿离哥?”
墨靖离坐起来摇摇头,看她焦急的模样也是值了,“没事,来,把手给我。”他把田瑶从地上拉了起来。那些暗杀他们的人已经悉数被杀,空气里都有血的味道。
墨靖离也不想在这对待,牵过马匹骑上去,抽打在马背上的马鞭挥动频率越来越快。
田瑶昏昏噩噩的也不知是什么时辰了,胃里翻腾可又不想拖累墨靖离,周围很安静,有虫鸣声,大概是晚上吧,她想。
她捂住嘴,马慢慢地慢下来,墨靖离倒回来询问她的情况,她只能摇头,嗓音有点沙哑,“没事......只是有点难受。”她原来打算说可以继续赶路的,但身体难受得只能实话实说。
墨靖离下马牵着她慢慢的走,找了块避风的大石头把她扶下来,喂她喝了点水自己摸黑找了点干柴点火。回来时她已经睡着了。
他心疼的把她额前被汗水打湿的头发拨开,摸抚着她的脸庞。
田瑶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只觉得过了好久好久,一醒来面前就是墨靖离的面孔,她稍微提起点精神。墨靖离赶紧过来扶她,“好些了吗?”
她的脸上有些苍白,虽然有些无力,但她还是道:“睡了一觉好多了,我们继续走吧,都耽误挺久了。”她自己站起来表示没问题。
田瑶自己要求出发,墨靖离也看不出异样,决定动身。
“驾——”
清晨就在二人的呼声中溜过。
田瑶眼前一黑,她甩甩头,连忙清醒过来,脑袋越来越沉,眼皮都要睁不开了。她的头一点一点的,勉强睁开眼睛看路,都快握不住缰绳。
“阿瑶!”墨靖离一直关注着田瑶,时不时回头看一眼,这一看吓得他差点摔下马。他拦住田瑶的马,接住摇摇欲坠的她。
田瑶已经不省人事,任凭他怎么呼唤、拍打都不管用。他的手覆在她的额头上,顿时沉重的吸了一口气。
也许是昨天受到惊吓,晚上本来寒气就重又夜驰,现在田瑶高烧不退,额头灼烧着墨靖离的手掌。他把田瑶抱到自己的马上放在身前,牵着另一匹马打起缰绳。
“吁”烈日当头晒,田瑶不断出冷汗,打湿了墨靖离的胸膛,也打湿了他的心。到后来她还发抖,浑身冰冷,吓坏了他。
田瑶揪着墨靖离的衣襟,一直在道冷,他停在一户人家前,抱着她翻身而下,用力敲打着门,“有人在吗?有人吗?”
“来了来了,别敲了,门都快被你打碎了。”一个虎背熊腰的男人打开门,脸上没什么表情却透出凶气。
墨靖离见他皱眉,也有些羞愧,道:“这位兄弟我没有恶意,只是因我娘子昨日赶路得了热病,我是心急才会做出这种举动,我向您道歉。”
那男人瞥了眼他怀里的田瑶,退到旁边让他进来。这黝黑的男人的的院子倒清雅得很,种满了花草,满是草木香。
里面走出来一个女人,眉清目秀,一股子大家闺秀的气质。她在屋里都听见了,不满的瞪了眼男人,他立刻站正不敢乱动。
“你别看我家当家的长着一张凶脸,人可老实了。”女人带他到房间里,笑着道。墨靖离闷闷的嗯了一声。
系好马,墨靖离问这里哪有医馆,女人告诉他一里地外有个小村子,那有郎中。墨靖离拜托她照顾好田瑶,走她知道的近路去找郎中。
“大夫怎么样?我娘子如何?”郎中一出来,墨靖离就迫不及待的迎上前。看得一旁的女人捅捅男人,男人挠挠头,露出一口牙。
郎中捋捋八字胡,慢悠悠的道:“夫人没什么大碍,只是着了风寒,今日又迎风了吧?所以才会得热病,去抓几贴药服用,几日便可恢复原状。”
说完他递给墨靖离一张药方,他拿着骑上马就直奔药铺。
送走郎中,女人感叹她怎么会看上这么个不解风情的人,瞧瞧人家多上心。
墨靖离抓回药,马不停蹄的进厨房生活熬药,一刻也没停歇,汗都把他的衣服沁湿了。热浪一阵阵吹来,他连喝水的时间都没有,一直守着药罐。
等药罐冷却的时间他才有空随便冲了个澡换身干净衣裳。田瑶不喜欢脏,他小心的把茶色的药水倒进碗里,全程不让那夫妻碰。
他坐在床边,扶田瑶靠在自己身上,一勺一勺耐心的把药喂到她嘴里,不见厌烦。
喂完药墨靖离一直坐在床边看着田瑶的脸发呆,女人敲开门道:“公子要不要出来吃点东西?”
他道:“不必了,二位吃吧。我和娘子叨扰已是很过意不去,何况娘子身边不能无人照看。”女人看他这么执着,再次感叹,人比人气死人。
男人和女人分别来过两次,聊了几句就离开了。
到了晚上,田瑶又开始嘟囔冷,墨靖离把自己的被子盖在她身上,上床把她抱在怀里。过了一会她又喊热,他又把被子取开,用手帕换水给她降温。
就这么重复了了半夜,她终于安定,墨靖离摸了摸,烧已经退下去了。
都怪他,着急赶路而没有顾及她的身体,他真该死!摸着她惨白的小脸,墨靖离真想甩自己几耳光,田瑶的热病都是他害的。
“唔.....”床上的人儿突然发出小声的呻吟。
墨靖离半睡半醒,看见她模糊的影子在动。田瑶揉揉眼,看看四周,再看看墨靖离,低头看看从额头上掉下来的帕子,联想昏迷之前的事,总算知道她发生什么了。
原来是发烧了啊。
看着床前昏昏欲睡还硬撑着的墨靖离田瑶心里散开一圈圈涟漪,有种莫名的情绪在生根,令她想流泪。
墨靖离突然清醒,惊喜的道:“你醒了?还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田瑶破涕为笑,摇摇头。
“我们休息几天再离开吧,你的身体最重要。”田瑶也认可,就算是墨靖离也禁不住这么风吹日晒的赶路啊。于是她同意了。
“好,那就休息几天吧。”她道。
聊了几句墨靖离就去睡了,田瑶久久无睡意。
早晨起来她和这家的女主人聊得很好,等被墨靖离强迫在床上呆了一天后她忍不住下床出房间,被外面的院子惊艳到了,不必说这肯定是女人的杰作。
“你怎么出来了?快回去,一会儿病又复发了。今天的药喝了吗?”墨靖离卸下背上的柴,提起劈柴刀,没有发现田瑶脸色的不自然,“咳咳,喝了。”
墨靖离把柴立好,劈柴刀唰的把柴劈成两半,男人在一旁直夸他劈得好。
两人以劈柴为一场竞赛,热火朝天的开劈。不愧是墨靖离,劈个柴都这么好看。劈完柴又挑水。
女人端着些米在篱笆前喂鸡,她走了过去,女人把米递给她,她饶有兴致的喂了起来。
墨靖离擦着汗来到田瑶面前,田瑶打趣的道:“其实这种男耕女织的田园生活也挺好的,墨靖离哥你说是吧,哎?墨靖离哥你去哪儿?”
墨靖离笑容和煦的脸冷了冷,笑容淡了,他没有回答田瑶,默不作声的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