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奴前辈,这感悟如何运用?”白凤鸣紧跟刀奴的脚步。
“这感悟无人知晓如何运用,必须你自己去领悟”,刀奴蓦地停了脚步,白凤鸣跟的有些紧,险些撞到老人。“长生刀便在这磨刀石上,你自己上去取。”
白凤鸣瞪大了眼睛看着前面的巨大石块,足有两丈见方。“这么大的磨刀石,这长生刀得有多大!”白风鸣绕了巨石走了一圈,找了一处合适的地方,纵身一跃,单手扒住一处突起,手臂发力,整个人已经站到巨石之上。
巨石之上平整如地面,只见一个刀把插在巨石之上,却不见刀身,显然这把刀是插在巨石之上的。这刀把墨绿色,看不出材质,白凤鸣走到刀把跟前,蹲下身,单手握住墨绿色的刀把。刀把入手微凉,握感极佳。试着拔了一下,刀把纹丝不动。白凤鸣在往两个手掌上吐了口吐沫,双手紧紧抓住刀把,双腿绷紧,双臂同时发力,“啊”,伴随着一声大吼,一柄通体墨绿的长刀应声而出。
就在长刀拔出的瞬间,整个水月洞天似乎开始了震动。
白凤鸣看着手中的长生刀,这把刀三尺长短,通体墨绿,刀把与刀身一体成型,刀锋并不锋利。随意的挥了两下,破风之声猎猎。“这刀不错。”白凤鸣对这长生刀极为满意,纵身从石头上跃下,白凤鸣问道,“刀奴前辈,这样就可以了?”
刀奴静静的看着白凤鸣手中的长生刀,原本浑浊的双眼此刻竟露出少有的温情。
似乎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刀奴将烟袋在鞋底磕了磕,“好,该拿的都拿了。这水月洞天就要破溃,咱们得出去了。那八个人的宗门师长定然在门口等着他们,我们去了难免惹麻烦,我带你从后门出去。”说着单手拎起白凤鸣,腾空而起。
白凤鸣头晕目眩,不知道两人飞起有几丈高,心说这老头难道真是神仙不成,怎得还能腾云驾雾?
耳边风声呼啸,那座巍峨的大山在他眼中越来越小,终于消失不见。
“这是什么情况,这洞天不是要坍塌了吧?”赵无极看着震动不止的大地,胆战心惊的四处挪动着脚步,“咱不会被困死在这里面吧,唉,我就说这洞天福地的传承哪能这么容易就被咱得着,这下好了,得不偿失。”
众人被困于此,本就心烦意乱,此刻大地震荡,赵无极又在那聒噪,陈昂便忍不住训斥:“你能不能说一些有用的,光在那抱怨有什么用。”
“都这样了,还不让我说两句,”赵无极也是不爽陈昂很久了,此刻也是没什么好气,“你不是大师兄吗?你倒是说一些有用的来听听,就会说一些漂亮话,来来,要不咱手底下见真章,就你那道门二品心动境大圆满的境界,老子还真不惧你。”说着就挽起袖子,似是要大打出手。
“阿弥陀佛,二位师兄息怒”,一旁的如真小和尚出来打圆场。
几个人吵吵嚷嚷,忽地场景一变,八个人竟又站在了青阳山中的小溪边。
“这就出来了?”赵无极满头雾水。
另外七个人也是不明所以,一时间八人都停止了说话,只听见溪水潺潺,山风轻抚。
“出来了,他们出来了。”一声喊叫之后,便有数人迅速掠至几人身前,都是各个宗派的一众长老师叔。
“怎么样,陈昂,可是你得到了传承?”齐云山执法长老林清真人问道。
陈昂不好意思的回答:“回长老的话,弟子并未得到这洞天的传承。”
“哈哈,无极啊,可是你得到了传承?”听到陈昂并未获得传承,龙虎山的大长老赵无名自信满满的问赵无极。
“师叔,我也没得到传承,”赵无极把手一摊,“各位师叔师伯,你们不用问了,我们八个都未获得传承。”说着便把八人在洞天中的经历简单的说与众人听。
众人一片哗然。
“一个武修有什么了不起,还看不上我们道家正统!”
“我们一直守在这里,还有师祖们布下的天罗地网大阵,别说是人,连一个蚂蚱都没看见啊!”
“难不成这洞天不愿让人传承?所以选择自己坍塌了?”
“哪能,我家老祖说了,这洞天此时现世,便是为了寻找主人,怎会不选择一个人就兀自坍塌,那不是断了传承吗?”
这时如真和尚双手合十,口诵佛号:“阿弥陀佛,那老前辈说话的时候我离得比较近,我隐约听到那老前辈好像说这传承要传给另外一个人,但是我并没有听清楚他要传给谁。”
“此处当真有别人进入?可是为什么我等众人却未曾看见,而且我们也没看到有人出来。”
众人各怀心思,各自回宗派复命。
泥瓦巷,白家老宅。
“脚,你那脚的位置不合适。”
“手在哪放着呢,你这还形意拳,别说意了,你那形也没有啊!”
“你老拿那把破柴刀练什么啊,用我用我!”
如果有人在这院子里,便会看到一个奇怪的景象,一柄通体墨绿的长刀,在对着一个练拳的少年吆五喝六,指指点点。
原来这刀奴并不是一个人,而是这长生刀的刀灵。
万物皆有灵,长生刀做为一柄上古神兵利器,自然有灵。这自称刀奴的老人已经陪伴着长生刀在水月洞天中度过了千年岁月。
此刻,刀奴便在长生刀中,看着白凤鸣站桩练拳,也许是年纪大了,看着看着就要教训两句,虽不顺耳,却是受用。除了练拳,白凤鸣央求刀奴指导他练刀,毕竟这长生刀在手,不会两套像样的刀法也说不过去。哪知老人只告诉白凤鸣练习持刀和拔刀。
持刀时,刀横于胸前,刀身距离胸口一尺距离,单手擎住,每日一个时辰。
拔刀时,将腰间长刀瞬间拔出,看向前方木头,每日一个时辰。
用刀奴的话说,持刀勿动,方能指哪砍哪,分毫不差。拔刀务必要快,这是涉及生死的大事,多少高手就是因为拔刀慢死在别人手上。(对此白凤明表示怀疑,头上挨了老头一个暴栗之后,就老老实实的去练了)。
此时少年正紧紧的握着柴刀,平放在胸前,黝黑的脸上满是汗水,握刀的手已经开始微微颤抖,但倔强的少年仍是死死的保持着平衡。
“嗯,不错,坚持啊”,刀奴难得夸了白凤鸣一句,但下一句却几乎让白凤鸣吐血,“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再有半个时辰就可以了。”
“才半个时辰,怎么感觉像是过去了一年。”白凤鸣咬牙坚持,自己既然得到了这水月洞天的传承,那就必须让这传承发扬光大。
“咻”的一声,刀奴从长生刀中飘出,拿出旱烟袋,点上火,开始吧唧吧唧的抽起来。
这老人没有什么别的爱好,就喜欢抽旱烟,每隔一段时间必定要从长生刀中跑出来吞云吐雾。其实,老人抽的不是旱烟,而是青阳山上一种不知名的草叶。白凤鸣给老人买过镇上卖的烟草,老人试了一次却不再抽,说是没有他抽的草叶带劲。可不是,老人抽的这草叶劲头极大,白凤鸣亲眼看见一只苍蝇飞过老人身边时,楞被萦绕在老人身边的烟雾熏得一头栽到地上。
“嗯,时间到了。”老人的一句话让白凤鸣如释重负,哀嚎一声将手中的柴刀放到地上。白凤鸣只觉得整个手臂都不是自己的,麻涨酸痛。
“我说你小子别舍不得用这长生刀,练功的时候你就拿出来用,这样临敌之时你用气这长生刀才会更加顺手。”
“我怕用坏了,这么名贵的刀,有个磕碰就不好了。”其实还有一个原因白凤鸣没有说,若是用这长生刀练习,想想刀中老者离自己这么近,那聒噪起来真是无处可躲,无处可藏。
“用坏个屁,你当这是你那破柴刀啊,这长生刀材质是那东海之滨已经灭绝的万年神木,就这么大的一块,就得长一万年。这神木埋入地下不知多少岁月,自然成型,被燕狂偶然得到。这长生刀斩钢断铁,水火不侵,你要是能把他磕掉一个渣,我赔你一把。”刀奴如数家珍一般,将这长生刀的来历说的清清楚楚。
“好好,我用。”少年提起放在墙边的长生刀,开始练习拔刀式。
“嘿、嘿”,白凤鸣开始重复那枯燥的拔刀,汗水慢慢浸湿了少年的粗布衣衫。
夕阳西下,少年脸上晶莹的汗水闪出晶莹的光彩,老人身边烟雾缭绕,烟袋锅上的光点忽明忽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