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子语和尚要使出狮吼功,白凤鸣心头一紧。
白凤鸣见识过狮吼功的厉害,子语和尚一嗓子能把白昊天吼到吐血,白凤鸣自认没有白昊天那么精深的内力,知道如果被子语和尚吼上一嗓子,这场比试只怕就会立即结束。
“不能让他使出狮吼功!”白凤鸣迅速做出判断。
便在此时,长生刀刀随意动,在空中划出一道角度极为刁钻的弧线,呼啸着刺向子语和尚。
这一刀去势极快,刀还未至,子语和尚已经感觉到扑面而来的劲风。
子语和尚只得收起已经用了一半的狮吼功,双掌向前平平伸出,做合十状。
他竟然要用一双肉掌接下长生刀,这小和尚果然艺高人胆大!
白凤鸣知道此刻是他的机会,唯一的机会。
如果他不能在此时反败为胜,那么等到子语和尚好整以暇,再次找到施展狮吼功的机会,那便是自己失败的时候。
“你身为一个修士无论面对何种强敌,都要有敢拔刀的勇气!”
刀老的话回响在白凤鸣耳边,白凤鸣看着凌空刺下的长生刀,一股前所未有的勇气涌上了白凤鸣的心头。
“老子拼了!”
白凤鸣迎着面前的禅杖扑了上去,全身的内息被他运转到极致。
“嘭!”
白凤鸣整个左侧的身体被禅杖重重击中,整个人几乎要被拍出场外。
“这小子不要命了?”
场外一阵惊呼,都被白凤鸣这搏命的打法惊得目瞪口呆。
“啪!”
子语和尚双手合十,将长生刀紧紧夹住,长生刀微凉的触感传入他的手中,子语和尚能够感觉到墨绿色刀身细微的震颤。
此时刀尖距离子语和尚圆圆的光头不过数寸的距离。
接下长生刀,子语和尚松了口气,旋即眉头又皱了起来。
明明没有人把持,那把长刀居然仍然在向前发力。
“看来那武当上的张九龄说的没错,这把长刀果然有古怪!”
但这生死关头,子语和尚没有时间去深究这些问题,双手再度发力,佛家真气瞬间弥漫掌心,将那长刀压制住。
就在压制住长生刀的瞬间,子语和尚觉着胸口一紧,似乎被什么东西击中,虽有护体真气不至于受伤,但整个人仍是不可避免的向后退去。
子语和尚心中大骇,目光向下看去,便看到一个拳头正打在自己胸前,顺着拳头望去,便看到少年那黝黑的脸庞。
少年的眸子闪闪发亮,坚毅的脸庞满是决绝。
“怎么回事?明明有禅杖在前防护,这少年是如何近的我身的?”
子语和尚不知道这少年是如何突破禅杖的防御,他只知道他的身子在后退,不停的退,再退下去只怕他要退出演武场。
正要运转内息止住脚步,手上的长生刀又是一阵压迫,子语和尚仿佛握着一条滑不溜秋的泥鳅,而那“泥鳅”此时正拼命的从他手中挣脱。
看着与自己只有数寸距离的刀尖,子语和尚自然不敢大意。
“嘿!”
子语和尚一声爆喝,双手同时发力,硬生生将长生刀推了回去,同时双脚也停止了后腿的步伐。
“咚!”
重达百斤的禅杖重重掉落在地面之上,砸出一个不大不小的坑。
长生刀已经回到白凤鸣的手中,白凤鸣以刀为杖,支撑着自己站在演武场正中。
白凤鸣整个左侧的衣衫尽碎,从破碎的衣衫之间,可以看到左面的身体皮开肉绽,似乎伤的不轻,只是即便如此,白凤鸣也没有吐一口血,看来应该是没有受内伤。
子语和尚的一击不下千斤之力,白凤鸣仅凭借肉身硬扛下,此刻能够站立在场上已经是个奇迹。
“阿弥陀佛,”子语和尚双手合十,口诵佛号,“施主何苦如此!”
“我看施主已经没有再战之力,这场比试到此为止吧,再打下去只怕会伤了施主性命。”
子语和尚语气诚恳,语调柔和,简单的几句话便如讲经说法一般,让人如沐春风。
扶着长生刀站在场上,白凤鸣咧嘴一笑,牙齿上满是鲜血,配合着他的笑脸,看上去诡异至极。
原来白凤鸣不是没吐血,只是吐出的血又被他咽了下去。
“你输了!”
口中的鲜血让白凤鸣的话含糊不清,子语和尚并没有听清。
“施主说什么?”
子语和尚皱着眉头问道。
“我说你输了!”白风鸣说的有气无力,但却异常坚定。
这次,子语和尚听清楚了。
子语和尚像看傻瓜一样看着白凤鸣,心说这少年是不是被一禅杖打蒙了。以白凤鸣现在的状态,他只要再往前走上五步,不,也许只需要四步,便可以一拳将白凤鸣打出场外。
不费吹灰之力。
任谁都能看出,白凤鸣已是强弩之末。
白凤鸣伸手指了指子语和尚的脚,笑容更加灿烂。
子语和尚低头去看,就看见自己穿着罗汉鞋的脚已经站在演武场之外。
虽然只是刚刚越过演武场边缘,但确确实实子语和尚已经站在场外。
“阿弥陀佛,看来是小和尚输了。”子语和尚对着白凤鸣双手合十,施了一礼,拾起地上的禅杖,离开演武场。
白凤鸣只是静静的看着子语和尚做完了这一切,一动不动,就连小和尚对他施礼他也没有还礼。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只要一松手,白凤鸣只怕便会摔倒在地。
待小和尚走下演武场,龙虎山监考道士满脸不情愿的走了上来,看着摇摇欲坠的白凤鸣,语气冷淡的宣布白凤鸣进入龙虎山大比的决赛。
伴随着龙虎山道士宣布的结果,白凤鸣整个人栽倒在演武场上,犹如一团烂泥一般。
整个演武场似乎在渐渐远离他,周围人说话的声音似乎越来越模糊。
不知道过了多久,白凤鸣仿佛是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在梦中,他又回到了自由长大的青阳镇,有拿着柴刀走上了青阳山,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和温暖。
忽然,白凤鸣身子陡然一震,接着他似乎隐约听到车轮轧着地面的吱呀声,再然后,左边身子的疼痛让他逐渐清醒。
白凤鸣缓缓的睁开眼睛,入眼的是一片藏蓝色的丝绸棚顶,意识瞬间恢复。
“我这是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