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归看到这样的场景,心里升起不好的感觉。
当他问清楚情况后,回家的喜悦,顿时化成满腔的怒气。
“土柳部,简直欺人太甚!”
他一言不发,去部落里拿了碧刀,直奔土柳部。
那头庞大的憾地牛,还躺在大雨中。
勾大婶还在愣神,见姜归已经离开了部落,才回过神来:“快去叫族长。”
小石头望着姜归离开的背影,有看着憾地牛,才慌忙去找老族长。
很快部落里的人陆陆续续跑来,看着地上已经死掉的憾地牛,一个个都震撼莫名。
憾地牛身上没有伤口,只是脖子被打断了,徒手将这样的猛兽打死,那是何等的力量?
老族长心里咯噔一跳,连忙叫人赶去土柳部,接应姜归。
随即又吩咐人进山,把入山狩猎的族人找回来。
答应了土柳部以十头山猪换飞勾后,飞雁部强壮的汉子便进山狩猎去了。可大雨下的山林,十分危险,若非迫不得已,是不会进山的。
见勾大婶神色慌张,连忙安慰她说道:“石头他娘,你就放心吧,小归一定会把飞勾带回来的。”
“土柳部,你们这次活该麻烦!”老族长喃喃低语,精神也好了许多。
——
土柳部,距离飞雁部十余里,有着百余口族人。为了防止猛兽袭击,以及防备其他部落,周围都用木刺围了起来。
在练武场里,一根巨大的木桩上帮着一个壮汉,正是飞勾。
他身上有着十余道伤口,不断地渗着鲜血,被大雨冲刷,使得地面上全都是血水,染红了泥土。
那是用野兽的筋条,缠绞而成的鞭子抽打出来的。
这样的鞭子,劲道特别大,打在人身上痛入骨髓,即便再强壮的南荒男儿,也经不住折磨。
啪啪啪!
又是三声响,土浑收起兽筋鞭,恶狠狠地道:“飞勾,你是飞雁部最强的勇士,打伤了我们三个人,即便你的部落会换回你,我也要把你折磨得不成人形。”
飞勾伤势很重,但是不改他那身为勇士的气魄,吐了口唾沫,愤恨地说道:“土浑,你有种就放开老子,我们以山灵的荣耀单打独斗,我飞勾保证扭断你的脖子!”
“你不会再有这个机会了!”土浑一步上前,锁住飞勾脖子,狠狠说道,“过了雨季,今年的山川祭,你就不会有战斗的力量了,因为我会打断你的筋骨!”
被打断筋骨,没有一年半载,是修养不好的。对于一个战斗的勇士来说,不能参加山川祭,为部落争取荣耀,比死难受。
“狗杂碎,不敢堂堂正正和我比试,就用这种下作的手段,你不配作为勇士!”飞勾眼里冒着怒火,恨不得挣脱身上的束缚,一拳打死眼前的人。
“手段也是一种力量,像你这样人永远都不会明白!”
土浑一拳打在飞勾肚子上,震出一口鲜血。
这个时候,一个土柳部的族人急冲冲跑来,对土浑道:“少族长,外面有飞雁部的人来了。”
土浑皱着眉头,道:“这么快?来的人是谁?”
“不知道,那人身材比较瘦小,浑身都是泥,认不出来。不过,他带来了飞雁部的碧刀!”
“碧刀!”土浑撇了一眼飞勾,冷笑了一声,说道,“看来飞雁部还真是舍得。我们去看看。”
土浑带着几个族人,朝着部落外面而去。
木刺之外,站着一个少年,浑身穿得破破烂烂。
在他手里,提着一把碧幽幽的刀,雨水打在刀刃上,也泛着淡淡的碧绿色。
土柳部的人推开木刺,手持武器,警惕地看着雨中的人。
他们很清楚,飞雁部的碧刀,十分锋利,比起他们手里骨刀和石刀,不知锋利多少倍。
以前他们就看到过,飞雁部的族人,在山林里,用这把碧刀斩下了野兽的头颅。
在狩猎过程中,有一把这么锋利的无力,能打到更多的猎物,让族人过上很好的日子。
土浑看了看碧那把碧刀,将目光锁定在眼前瘦小的人身上,问道:“你是谁?”
姜归手腕一动,一道碧光划空而出,插在土浑脚下。
“碧刀给你们,把人放了!”
姜归气势冷冽,如同那把碧刀的锋芒一样慑人。
土浑拔起脚下的碧刀,刀刃光滑,倒影出他的面容。他神情激动,十分兴奋,手指轻轻在刀刃上一划,立马就切开的皮肤,流出鲜血。
“好刀,好刀,有了这把碧刀,我们土柳部就不再忍受饥饿寒冷了!”
土浑将手里的碧刀举起来,向着族人挥舞。
土柳部的那些族人,立马欢呼了起来。
这几年,飞雁部的碧刀在周围几个部落里,都被传颂着。因为这把刀实在太锋利了,能一下子杀死一头野兽,比起他们手里的武器,强大了太多。
有了这把武器,狩猎收获会更多,族人损伤会更小。
“刀已经给你了,赶紧把人放出来!”
姜归沉声道,浑身已经蓄满了力量。
土柳部沉浸在得到碧刀的喜悦中,完全没有把姜归当一回事。
土浑用刀指着姜归,说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到底是谁?我要的是和飞雁部以刀换人,你又是怎么得到这把刀的?”
姜归抹了一把脸,雨水将他脸上的污泥连连洗刷干净,露出了一张刚毅的脸庞。
土柳部的人看到那张脸,神色微微一变:“姜归?”
“飞雁部的那个外来人!”
“他没有死在蛮荒大山里?”
土浑没想到会是姜归,咬着牙,握紧手里的碧刀,道:“说好了三天交换,这才过去半天。你先回去,三天后我自会放了飞勾!”
他还没有打断飞勾筋骨,不能放人,否则今年的山川祭,飞勾会是一个强劲的对手。
“你以为,我姜归是这么好欺负的吗?”
姜归心头愤怒。
飞勾误入土柳部狩猎地域,被抓了起来,对方要求以刀换人,无可厚非。可现在刀给对方了,却又不想放人,已经无礼得超出了底线。
你讲规矩,我便讲规矩。
可若你视规矩如无物,那我就能当规矩从来不存在过。
一瞬间,姜归冲了上去,如一头凶兽。
土浑握着碧刀后退,怕被对方夺了去。而土柳部的几个汉子,则朝着姜归为了上去。
姜归速度极快,最先一人首当其冲,被他一掌贯在地上,半死不活。
其余几人吓了一大跳,想起了去年黑水部的那位勇士,在山川祭上,被他活生生打断了双手。
他的身躯,比如南荒族民瘦小了许多,但是那身体里的力量,着实让人害怕。
土浑从腰上卸下号角,呜都都吹了起来。
不一会儿,土柳部的人呼啸着从村子里杀气腾腾地冲出来,二十多个强壮的汉子,把姜归团团围了起来。
“小畜生,我们土柳部,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土浑有碧刀在手,十分自信,哪怕姜归很强大,他也不惧。
现在姜归在他眼里,就像一头野兽,能轻易地碧刀切割。
“把我飞勾叔放了,我就不生事;如若不然,我今天就打残你们,废掉土柳部!”
姜归语气森冷,在他看来,这土柳部的二十几个勇士,就是土鸡瓦狗,不堪一击。
一个部落,如果没有勇士守护,那么很快就会被其他部落吞并。分割领地,奴役女人,成为其他部落的附属,十分残酷。
一个瘦小少年,扬言要废掉一个部落,这是天大的笑话。
但是土柳部的人没有笑,而是无比的愤怒,因为这是在对他们部落的侮辱。
“小畜生,你今天必须死!”
土浑大吼起来,其他勇士也跟着嘶吼,气势澎湃。
双方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住手!”
猛然,一个浑厚的声音响起,土柳部内走出一个老者,十分威严。
“族长!”土柳部的人朝着他行礼。
“阿爹,这小畜生侮辱我们部落,一定要将他杀死,将他的头颅,挂在村外!”
土浑在土柳部很强壮,很有可能会成为下一个族长,所以他不容许有外人侮辱部族。不然的话,他的身上将会背上污点,被族人数落。
土柳部的族长土懋沉着脸,从儿子手上接过碧刀,然后一言不发盯着姜归。
姜归同样对视,哪怕对方是一族之长,有着统领一个部落的气魄,他也一点不怵。反而眼神中有着轻视,完全不担心现在的处境。
“放人!”
土懋最终开口。
土浑却极不乐意,还想再争辩,却被土懋瞪了一眼,不敢再说话。
很快,土柳部的人便拉着飞勾出来,推给姜归。
飞勾身上到处都是伤痕,十分虚弱。
“飞勾叔,我来带你回去了!”姜归看到飞勾的模样,捏紧了拳头。
“小归?”飞勾忍者疼痛,虚弱地问道,“你把碧刀给他们了?”
姜归道:“一把刀而已,他们给他们就是了,只要飞勾叔你没事就好了。”
“那是你娘亲留给你的唯一东西,怎么能给别人呢?”飞勾慌乱的说道。
“我们以后再想办法换回来。”姜归安慰道。
可飞勾却知道,周围几个部落,都很眼馋这把碧刀,一旦落入土柳部手里,想再换回来是不可能的。
这时,飞雁部的七八个汉子提着武器急匆匆赶来。
土懋挥手道:“以刀换人,交易完成,你们可以走了。”
“飞勾哥!”飞雁部的汉子冲上来扶着飞勾,见飞勾浑身伤痕累累,对着土浑怒喝道,“你们不讲信用,说好了毫发无损,你们却把飞勾哥打成这样!”
“狗杂碎,我要跟你们决斗!”飞鸟满腔怒火。
飞勾拉住那飞鸟,声音虚弱:“他们人多,不要冲动。”
土浑冷笑道:“被我们抓住,就是我们的俘虏,我们想怎么对待就怎么对待!”
“飞鸟叔,你们先带飞勾叔回去,我马上就跟上。”姜归声音冷冽,宛若寒冬的冰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