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看到采访，你就是说的想安静一点，可是……嗯……我比较能叨叨。”王燕最不喜欢一些小事憋在心里，容忍不了误会，所以习惯打开天窗说亮话，有什么想说的既然提起来了，那就都放在明面上摊开呗。“所以你是想安静啊，还是怎么滴呀？大boss？”王燕半玩笑半认真。
“我……”谢堂一紧张就有点小小的结巴，“我我我……都行。”
都行？？？
“你老倒是挺随和呀。”王燕有点戏谑地说道。
“不不不是，就就就你这样挺好的。”
王燕正经起来，望着谢堂的眼睛，一板一眼地说道，“谢堂，你怎么想的怎么说就行。不要都行，不要模棱两可。你要是想安静一点学习生活，我就不再说一些杂七杂八的事儿了。我之所以会分享给你很多事情，一方面是有我自身性格的因素，另一方面，我觉得你总是沉闷着，把所有事情都藏在心里，话也稀少，在人际交往这方面，对于一个明星而言，或多或少有些吃亏。所以我跟你说话的时候，总是问问你是怎么想的，有什么看法。”
王燕从不在上课和他学习的时候打扰他，只是经常会在疲累的一天之后回公寓或是去吃饭的路上说说话释放一下他压抑的感觉。王燕也觉得自己没必要为一封信所左右。
谢堂没想到王燕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着实吃惊却也感动。
他看到王燕微微皱起的眉，她总是这样的，正儿八经说什么事情的时候眉头就不经意间自然而然地攒起。
但是眼睛里的真诚关怀是没有办法说谎的。
站在眼前的这个女孩子，他好像突然一瞬间不认识了，因为她的坦坦荡荡和发自内心的笃定，让她此刻有着强大的气场和直面问题的底气。
谢堂低了低头，抿着薄唇，然后抬起头来说“我知道。”目光澄澈，充满光芒。
叮铃铃……叮铃铃……短暂的课间十分钟很快的过去。整幢教学楼从沸反盈天倏忽变得寂静，在挂满‘高考争锋，舍我其谁’红色条幅楼道里打打闹闹的同学悻悻地挪回教室，偶尔还有桌椅摩擦地面发出的巨大刺耳的声音通过楼道回声很远。
王燕回头想看看教学楼,一瞬间，谢堂以为她要回去突然拽住王燕的胳膊，“你会离开吗？”
王燕瞪大眼睛看着谢堂，一脸不可思议。
就像雾气散去留下的澄明清凉，此刻谢堂的眼神里有着清晰可见的紧张和忐忑，还在努力的压抑着。
王燕一时没反应过来，脱口而出“去哪里？”
“我以为你要走。”谢堂有点委屈巴巴地说道。
“哥，撒手行不，胳膊拧着了……”
谢堂突然的撒手，手臂以垂直速度地忽的落下来，王燕抱着胳膊猫着腰哎呦的叫着。
“你你你……没事吧？”谢堂蹲下去。
“哎！”王燕突然站直了身子，“好啦！骗你的！”嬉笑着说道。
“你！”谢堂一脸杀气腾腾，又软了下来无可奈何，“真是拿你没办法。”
气氛就这样微妙的变化着，刚才貌似剑拔弩张的对峙变成了喜剧收尾。
王燕心里比谁都清楚，谢堂不善言辞自己又何必苦苦追问，看懂他眼神里蕴藏的答案就可以了。
那里眸光里蕴含的是不舍。
文静可爱是谢堂找女朋友的标准，又不是招助理的标准。
不能作茧自缚，所以她很快就再次放飞自我了，反正待不长，对啊，反正待不长，在谢堂能接受的范围内，干嘛矫揉造作，何必委屈自己。
脚步匆匆地回到教室。
刚踏进门，一阵小小的唏嘘声。
“刚才一下课谢堂飞奔似的跑了出去，头一次啊！”
“为什么啊？”一个柔柔的女声传来。
“你问我？我问谁啊～”
“谁知道是什么事儿啊，人家是大明星哟！身价上亿了好不！岂能是我们这些凡夫俗子揣摩的，望尘莫及呐！”酸溜溜的语气听得王燕一阵恶心。
王燕刚想抬腿顺着声音找过去，看是哪个嘴上没有把门的人这样说话，神经病吧！
谢堂拽了拽她的衣角，微微地摇了摇头。
王燕拧着眉，不情不愿地强忍着气，回到了座位上。
老师回头喊了声安静，大家都默不作声了，老师接着在黑板写x和y的解题思路。
谢堂心里偷偷乐着。王燕这个人啊，前一秒阴天下雨，晴天霹雳。后一秒云开雾散，艳阳高照。
嗯……还挺护短的。
刚才还像吵架一样，真是个急性子，气来得快散的也快。
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回去的路上，王燕气呼呼地吐槽那个同学“真想揍他！奶奶个腿儿的！”，连珠炮似的发射，倒是又回到原来的那个样子了。谢堂松了口气，他一着急忘了天性是不那么容易压制住的。
这点不算什么，体无完肤他都曾经历过。
就好像那封信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所有的一切都被圣诞的到来冲的烟消云散。整个京州被这个西洋的节日浓浓的氛围包围着，商场门前穿着圣诞服的白胡子老人在笑呵呵地逗弄着前来的小孩们，街道上不隔多远就有大大小小的圣诞树，绿绿的松枝上挂满了小礼物和小彩灯，傍晚的时候发出五彩的亮光。
同学们都在热烈地讨论着圣诞互相要送什么礼物，每次一下课三五成团的凑在一起，简直像赶集一样，热闹的不行。
相比之下，王燕和谢堂这边就有点冷清了。
王燕对圣诞节没什么兴趣。上学期间，不过是大家互相送送苹果。有男朋友的或是有女朋友的才会心心念念地考虑再送点什么礼物好，再去哪里玩儿。而她母胎vip单身贵族一枚，从来不用考虑这些事情。
记得上学的时候，一个关系不错的男同学，在圣诞节的前几天问她“你看这个本好不好看？”
“说实话吗？”
“当然。”
“不好看。”
那是一个塑胶封皮的本，像包了一层书皮一样，封面上是一辆彩色素描的电车驶过，轨道蔓延到远方，颜色是素净的淡蓝色。很厚的本子，里面是触感很好的米黄色纸张。
男孩撇撇嘴，追着问道，“不好看吗？！不好看吗？！多好看！没眼光……”
然后圣诞节那天，王燕在抽屉洞里发现了它。
第一页的右上角画了一只很丑很丑的小小的燕。
有几笔画的不应心还认真地描了描，反而更显得丑了点。
王燕抱着本傻笑着，有点后悔，不应该说不好看的。
后来，王燕把这个本作为了语文积累本。有一天，王燕正抄着板书，一翻页竟然是最后一页了，呆呆地看着没有格子的最后一页，一时无措。
没想到那么厚的本，竟然也写完了。他们也该毕业了。
窗外的白杨比他们的四层教学楼还高，翠绿欲滴，叶子的脉络伸展到叶尖儿，盛满夏日的气息。在浓绿深处，包裹着蝉的聒噪，时不时有鸟儿从繁茂枝桠中扑棱着飞出，轻巧的身姿在蓝天白云间盘旋戏耍。
他们的高中生活也走到了尽头，大家的六月会飞到哪儿去呢？就在那一瞬间，王燕突然明白了那句话的含义：从此故乡只有冬夏，再无春秋。
总是活在回忆里的人是不愿意踏进迷茫的未来。
不过圣诞节温暖和谐的气氛让王燕很舒服，至少在表面上看来这个世界这个城市笼罩在温馨的氛围里，大家都很欢乐。
她打算去再次看望马力的老婆孙莉姐姐，看看刚刚出生的小娃娃。
平安夜的时候，谢堂倒是在王燕桌子里塞了一个包装精美的平安果。
谢堂也不好这种节日，过也行不过也行。只是他怕王燕一个人在这，没有收到平安果也许会失落。
谢堂抽屉洞里的平安果已经塞不下了，连桌子上也堆满了……
一班的门口已经成了校园一景了，堵的水泄不通，大批的女生在门口捧着小礼盒向里面张望， 而大队人马还在赶来的路上。班里的同学就不用说了一人一个甚至有一个女同学送了两斤……
“哈哈哈哈哈哈哈！太可爱了！”王燕接过那两斤的苹果，对谢堂笑道。
谢堂看着王燕简直笑到不能自已了，转过头来对那个女生说了句“谢谢。”
“不……不不用谢。”那个女生磕磕巴巴地说完捂着脸跑开了。
“哈哈哈哈哈！”
“你能正常点吗？”谢堂斜斜地看向王燕，脸上写着‘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能能能！哥～，您看这样行吗？你直接挂个牌，去门口收苹果去吧。明天要交的作业我替你写……”
谢堂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哦，谢谢。”猝不及防又是一个苹果塞进手里。
“哥～，小心别闪了眼～”王燕强忍着笑说道。
“不能老是麻烦同班同学当跑腿儿的，你去门口直接收吧，要不我给你写牌儿？”
“哦！不好意思怕麻烦同学，就好意思麻烦我？”王燕其实已经准备好了一盒大纸箱，就想逗逗他。
“嗯，好意思。”
“杨白劳儿，你就剥削我这小老百姓吧～”王燕越过谢堂出去，下点力道捏捏谢堂的肩膀，“平安夜我觉得我不太平安，我会被礼物砸死的。”
“你说我现在买保险还来得及吗？”
“没事，大胆的去吧，我会替你料理后事的。”
“呵呵呵……我可能拉着你一起去见上帝。”王燕抱着纸箱出去，教室里同学们已经司空见惯了。
“哎，你不要牌儿了？”谢堂在后边一脸坏笑。
王燕朝他做了一个闭嘴的手势，“哥，我还想要点脸。”
“噢，那这个就办不到了。”
气得王燕眼前直冒星儿，真是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呀……这嘴巴厉害起来分明挺伶牙俐齿的嘛！
……
“哎哎哎，大家不要挤啊，我是谢堂的助理……理……哎，我的脚！我的脚！”一说是谢堂的助理，王燕瞬间成了焦点，后边看不到的同学还以为是谢堂出来了，尖叫着拥着往前挤，王燕只觉得快成肉饼了，“哎！我的鞋我的鞋！……别踩我呀……”
谢堂哭笑不得，一丝不易察觉地笑意，低声说了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额……请大家有秩序一点吧，排队可以吗？谢谢。”谢堂走出去在门口说道。
“可以可以！”
“可以！”
“可以！”
经过相互转告，嗯……虽然王燕并不想承认，但却实是谢堂强大的号召力使然，很快一列秩序井然的队伍就排起来了。
“啊啊啊啊啊！当然可以了！我男神啊！”后面一个女生尖叫道，旁边看着像是陪同一起来的男朋友，龇牙咧嘴地喊道“知道！知道是你男神！你激动归激动，你别掐我呀！哎呀妈呀，疼疼疼！”大家一片哄笑，王燕看到那个男生捂着胳膊分明向谢堂投去了既委屈又怨恨的眼神。
真的是戳中了她的笑点。
谢堂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角落里的王还在咯咯地笑着，鞋都掉了一只……
傻不傻啊。
谢堂把鞋捡起来，扔给了王燕。“哦，谢谢！谢谢！”王燕这时才回神。
“把礼物交给我就可以了，会妥善保管的。”王燕拍拍身上的土说道。
谢堂一出场，瞬间赶集变成了新闻发布会的感觉……
终于收完了所有的礼物，中途还有一些粉丝冒死拿着手机求合照，谢堂也从不拒绝，只是两只手交叉握在腰后面，一点身体接触都没有。
“呼～”王燕掂了掂两个箱子的重量，“嗯……有点吃力。”
“你要发了。”
“是吗？”谢堂耸耸肩，“投奔我吧。”
……
当两个人下晚自习后一人一个箱子抱回公寓的时候，王燕一下子就摊在了床上，目光呆滞，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托你的福……我……我都能减肥了……”
谢堂笑道，把两个大箱子搬到墙角，“你说你还能干什么？”
“能吃。”王燕不假思索地说道，“我还能睡。”
……谢堂一脸黑线，“你是猪吗？”
“那也是一只高智商，无公害，纯野生，非转基因的好猪猪。”
“嗯……豪猪吧？”
“请往那边滚好吗？”王燕臭着脸朝门口做了个请的姿势。
“怎么说，我也是一个精致的猪猪女孩！”
平安夜在王燕的呼呼大睡中平安度过。
十二月二十五，圣诞节的到来仿佛让每个人的心情都变好了。往日愁眉苦脸的学生也是笑逐颜开，互相谈论着往年爸爸妈妈在谁数的他们的床头红袜子里放了什么小礼物……是不是迸发出一阵爆笑。
“你小时候有没有收到什么圣诞礼物？”
“忘了，好像没有。我很早就被带出来了。”
“唉，兄弟你不是一个人。我也从来没有过。”王燕拍拍谢堂，一副同病相怜的样子。
“我确实不是一个人，因为……嗯……你也看到了，粉丝们是很热情的。”谢堂挑眉，‘颇为无奈’的样子摊摊手。
“再见。”
马力越来越觉得谢堂和王燕真是一对活宝，王燕就像一点火星，燃了谢堂内心小宇宙的信子。
当马力跟他们说的时候，谢堂却说，“哥，你确定点的是小宇宙？而不是导火索？”
马力真是拿他没办法，王燕也不甘示弱，学着宋小宝在小品中的语气抑扬顿挫地说道“哥～，三思啊～”
马力笑得停不下来，“你两个组团说相声去吧。”
“然后我就从流芳百世，变成了臭名远扬……”
“哎哎哎，说谁呢？！我现在就让你流芳去见上帝……”王燕追着谢堂要打架的气势。
“哎哎哎，看孩子去了啊～”马力在王燕差点就揪到了谢堂千钧一发之际说了一句，一听看小娃娃立马跟着马力走了，谢堂向马力投了一个万分感谢的眼神。
马力笑笑，这眼神温度可灼热的很呐！
谢堂整理整理衣服，也跟着去了。
“哎呀～好漂亮！”王燕看到孩子时感觉心都软成了一汪水。
大大的眼睛小小嘴巴，略微长开了点，不像一出生时那么皱皱巴巴的，很好看，软软的小身躯抱在怀里真的是视若珍宝。
王燕抱着宝宝的时候宝宝不哭也不闹，就那么提溜着眼珠转来转去，看着王燕，王燕抱孩子有经验，因为她有个小外甥女，也才几个月而已。
王燕特别喜欢孩子，抱着就不想撒手了。
谢堂看着王燕眼中自然而然流露出的母性，周身在偏黄的灯光中显出一圈光晕，圣洁的样子。
孙莉怕她累着，就让她放放，让谢堂抱抱。
谢堂虽然有个弟弟，但是已经五岁了，他抱过弟弟，但是这么小的宝宝，还是有点惊慌的。
宝宝也拿着大眼睛瞅着谢堂，纯净的不带一丝尘世气的目光真的可以净化心灵，感觉整个世界都变得有希望很美好。
谢堂小心翼翼地抱着，机械地一动不动，旁人看着都累。
他自己也惊奇于这小小的生命。
王燕忍不住，上前面教给他怎么抱。
马力和躺在床上的孙莉看到这一幕笑着默默相互递了个眼神。
王燕还不住地感叹宝宝真的是太可爱了，简直爱不释手啊，没看过。
“没事，以后长大了自己生，羡慕什么。”孙莉笑道。
“呼～我估计我得成大龄剩女……我妈都说我这样儿的结婚得到三十七八了……”
孙莉笑得牵动伤口肚子疼，王燕赶紧不让她笑了。
说悄悄话的时候，王燕说，“我只想要孩子。孩儿他爸……嗯……可有可无吧。”整的孙莉一头雾水，“没有爸爸哪来的孩子……”
“对哦。唉，上帝赐我一个孩子吧。”
“那是天使。”
艺考和文化课两方夹击，又怕打扰所以早早地回来了。回来的一路上，王燕还满脑子都是软糯可爱的小baby。
忙忙碌碌地连轴转，王燕都替谢堂累的慌。可是他却说有一段时间稍微长点，完整的校园生活很不容易，虽然每天躺在床上跟要散架的似的，但是很开心很知足。
如果要选的话，他还是会这样。
“圣诞节快乐！”王燕的手机叮的一声响，一条微信消息。
显示发消息的人是：‘致恒’。
是郑致桓。
因为在高中时，语文老师是山西人，普通话不太达标，而且记性不好，叫人名老是叫错，而且叫谁起来回答问题的时候，不带姓氏，只叫名字。总是把郑致桓叫成“致恒”，二班有个叫‘昊志’的同学，每次都叫‘志昊’；怎么提醒怎么改总是改不了，长而久之，同学们都见怪不怪了，而且顺着老师叫，都不叫他们原名，而是叫‘致恒’和‘志昊’了。
所以王燕备注的也是这个名字。
“普天同乐。”王燕回复道。
“最近怎么样？”
“挺好的，没什么特别的事情。”
“过年同学聚会，你来吗？”
“嗯……看情况吧，能去的话我肯定去。”
……
其实王燕对郑致桓的感觉，怎么说呢，无法形容。就像是普通朋友的那样，偶尔聊个天，上大学后不在一个城市就没有很多的交集了。郑致桓想转专业，这事儿他跟王燕在微信上早就说了。王燕也搞不懂郑致桓为什么要专业，他的专业是旭大的特色专业——采矿专业，但是郑致桓跟王燕吐槽就是个挖煤的，让王燕笑了一阵子，回复道“照你这样说，服装设计就是裁缝，经济金融就是给人看账的，软件工程设计师就是个写代码的程序猿喽？”。
可是自从郑致桓跟王燕微信告白之后，他们之间的联络渐渐地少了很多。不是不想，而是把窗户纸捅破之后，风就会趁虚而入，荡走所有温热。
再点开那个熟悉的头像的时候，却发现上一次聊天已经是很久远的事情了。
王燕觉得这样也好，她从来不想因为自己而‘耽误’别人，她不喜欢甚至有点讨厌别人等自己的这种状态。
她会有负疚感，深深的负疚感。
王燕虽然没真正地谈过恋爱，但是自认为电视小说典籍期刊什么杂七杂八的都看过一些，对爱情还是比较懂行的。徐萱曾在宿舍里一本正经地说“舍长以后的男朋友肯定会被她调教的服服帖帖的。”
那是一个难眠的夜晚，宿舍八个人在狭小的宿舍里躺在床上，你一言我一语讨论着关于‘爱情’的话题，正是十八九岁的姑娘，其中有三个人苗晨陆白和黄雪是有男朋友的，其他五个包括王燕都是单身狗。
那个深夜，当大家呼吸声渐沉的时候，王燕躺在床上还是倍儿精神，当想入非非时，她也是考虑过郑致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