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能找到那妖孽的错处玩儿一盘……
想到这儿,欧阳心简的眼睛眯的象狐狸。
“丫头,还不去!”突然扬高的音量,听起来颇有气势。
毛玉溪还是没动。
欧阳心简的眸倏尔沉冷。
红唇就要启出冰冷的命令。
毛玉溪却在这时候眼睛放光,一幅才恍惚过来的样子。
“公子爷,你说的是真?只需上前,与那位俊杰的象美人儿似的公子爷打个招呼,我就能得到五两银?”
欧阳心简眸色微凝,但旋即便点头,“对,只要你打个招呼,能引得他对你笑上一笑,那这锭银子,自然属于你。”
毛玉溪则愁苦了脸,摆手。
“我说这位爷,你莫是觉得钱多,日子不好玩儿,且来消遣于我的罢!人一个俊杰出挑的公子爷儿,凭啥对我要笑呢?别又不是卖笑的,你这不是为难我么?”
她看似嘀咕出声,却也是把拒绝的理由说的清楚明白。
那欧阳心简听得她把人比作窑姐儿,开心的哈哈大笑。
“行,我放宽条件,你且上前,能勾得他与你主动说一句话,或者,主动对你笑上一笑,这一锭银,便都算作你的。”
这个不成文的理由,还真是让围观的人瞠目。
毛玉溪看着那锭银,眼睛越来越亮。唇扬起一抹甜甜蜜蜜的笑容,“好勒,这位爷你想要玩儿,小丫头我且陪你玩儿罢。反正,公子爷你心地善良,想要照顾帮扶我这起穷苦人家,非要变个由头塞我银子。若是姐儿我不从了这差事,没得落了公子的兴致,还让我回身徒叹一回。嘻嘻,我这就去了哦。”
有银子不赚王八蛋啊。
别人强要送银上门,她才不管那起妖蛾子呢。反正,争斗也好,算计也罢,与她无关,她只需要挣银便好。
如此一思量,毛玉溪扬着谄媚讨好的笑脸,热情洋溢地往马车跑来。
车里,原本倚在门框的欧阳逸寒,看着这丫头大大的笑脸,瞳孔紧缩,藏在袖中的手暗自攥紧。
“呼儿嘿哟,我是小狗……的主人咯……”
毛玉溪一路凑,一路唱着滑稽的歌。一上前,便媚劲儿十足地讨好地笑着,只希望能得到车中人的一个笑脸儿。
然则,车里的俊公子却是严肃着面孔,一幅生人勿近的样儿。
四周,不少围观的人瞅着这一幕,一个个都往后退了些。
实在是,车里那位公子俊则俊俟,然则,他这气势,也是十足十的吓人。
也亏的那个丫头,都这时候还能笑的自如。
欧阳心简一直瞧着这一幕,看毛玉溪笑的脸都在抽搐,小身子骨儿也有些颤软的样儿。他皱眉:难道说,不认识!
正这般想着,毛玉溪却是狠狠抬头,突然间诡谲一笑。
“砰……”
“啊……”
“你……该死……”
欧阳心简瞪大了眼,不敢置信看见的一切。
毛玉溪则是拍着掌,笑的跟个弥勒佛一样地往后疾退一步。
“这位公子爷说话了,说话了哦,嘻嘻他说了你该死,也算数的罢?”
她紧盯着欧阳心简,那摊开要钱的手,在所有人的注目中,显得格外刺眼。
一时间,现场静谧的落针可闻。
“咳……你打了人!”到这时候,欧阳心简还有些不敢确定。
但是,看着还捂住腹部,对着毛玉溪咬牙切齿的欧阳逸寒,他又莫名觉得心情极好。手里的银锭儿,嗖地串到毛玉溪手中。
“赏你了。”
“谢谢公子爷,以后还有这样的好事儿,你尽管找俺。”
捧着银子,她还市侩地咬了一口,那双眼睛,笑的弯弯细细的。把四周围观人的人也看的乐呵不停。
“这贪财丫头,就不能收着些。”
“唉呀,换我平白无故打一拳头就有五两银锭儿,也得乐呵半天啊。”
……
毛玉溪可不管四周的人怎么反应。
她回头,冲车里还怒目横眉的公子爷做了个揖。
“这位小爷,姐儿我也是辛苦挣钱,你要怨就怨你家兄弟捉弄你的心思太重,俺么,只是无辜被牵扯进去而已。谢俩位公子爷的戏码儿,我……走也……”
丢下这话,她飞也似地跑人。
那欧阳心简的小厮瞅着,气的瞪眼。
“公子,这死丫头临去了,居然还摆你一道。要不要我们去教训她一顿!”
欧阳心简眸色沉冷。
这臭丫头,得了银最后还摆他一道,要挑拔他跟妖孽的关系。再怎么的,他面上,也不能与妖孽撕破脸啊。传出去,外人不定怎么说道他呢。
“六弟,你可真是好兄弟啊。走吧,父亲还等着我们呢。”
欧阳逸寒强自抑着怒火,一张妖孽的脸,此时不复寻常时候的淡定从容。有的,只是怒戾。如此凶气外泄的欧阳逸寒,到是欧阳心简不曾瞧见过的。
也知道自己这么做有些显眼,是以,便也敛了要去追毛玉溪的心思,赶紧上前。
“是是,我的错,我的错。咱们赶紧回府,小弟也只是想捉弄那丫头一顿,谁曾想她到是个油的,给我身上浇了一身的粪。五哥,你莫要见气,断不能上了那臭丫头的当,真与六弟我生了龌龊啊,这不是让臭丫头得逞,还教外面的人笑话么。”
欧阳逸寒咳嗽着,顾自不平的很。
“要不是五哥现在身体有恙,岂会任由那丫头侮辱,哼,敢打我……”
看着他气愤难当的样子,欧阳心简内心着实狂喜的紧。
虽然被个臭丫头摆了一道,但是,能瞧着这妖孽被揍,还气成这般模样儿,到也算值当了。
强自憋着笑,欧阳心简假意劝说着。
这会儿,他都忘记了,自己初始的想法,可是要试探毛玉溪与欧阳逸寒是否旧识……
捂住腹部的欧阳逸寒,垂头,长睫遮掩了内心的冷笑。
他家的好兄弟们,还真是为他着想啊。
动辙就各种试探,现在,更是阴差阳错地撞见小丫头来试探了。不过,那臭丫头,她怎么下这么重的手?
下次,若是再遇见,定要她好看。
跑远了,喘了好几口气的毛玉溪,拍着胸脯,再松开攥紧的银锭儿。
“嘿嘿……”地傻乐。
身后,小六小七气喘吁吁地撵上来。
“姐……姐,你这胆打哪来的呀?居然……居然敢打有钱贵公子,真吓死我们了。”
小六呼喘的跟拉风箱似的。
小七则是扬着笑脸,一脸的欢喜,“姐,咱们又有一笔额外收入了,往后,瞧着又能有一些好吃的哩。”
毛玉溪伸手戳她,“你个小谗猫儿,见天就知道吃吃吃。好了,咱们现在去采购吧。嘻嘻,真是天上送银子,挡也挡不住啊。”
要回家,被子之类的还是要添置的。
这些在路上也得用上,是以,毛玉溪就寻思着现在就购买一些。至于家里捡的那堆破烂货,她不打算要了。
吃的,当然是重要的。
至于几老的礼物?
“不准备了,到时候,给几十个铜钱吧。”
不给礼物直接给银钱,更能让老人开心。当然,前提是这老人不贪婪。
至于小孩子,按照毛李氏的说法,大人们可以不给准备礼物,这孩子们的糖块儿,咋也得准备一些吧。
终归,十多年不曾回家了呀。也不知道那家究竟如何。
一切采购妥当,第二天,一家人就扶持着走出了定兴城。
毛二被揍的只是皮外伤。平时营养没跟上,是以被打了几个就趴下。这几天好吃的好喝的养着的,又说了往后日子会好,心情也就舒畅了。是以,那伤好的也极快。
最惨一点的,要数毛氏夫妇。
她们俩这些年都是勒紧裤带生活养毛玉溪这一群捡来的娃,是以那身体,也就越发的差。
好在,虽然走路慢了些,但好歹的还能勉强跟上。
一家人在路上渴了喝水,饿了,再煮些热汤喝。
按照毛玉溪的说法,就是要当全家人出门散心旅游。
晚上就找一些山洞,或者是村里人家借宿一晚,小日子并不比在城里讨饭做重活儿差。
如此在路上耽搁了五天时间,一家九口人,可算是爬到了村扬柳村。
“前面……就到了……也不知道……你们的爷奶身体如何了呀?”
指着前面的村落,毛启胜又紧张,又害怕。
近乡情怯。
在这儿,能勾起他对孩子们的思念之情。
但,也有着莫名的情绪萦绕于心。
一时间,他是又想回家,又怕。
毛李氏到是好一些。“孩子爹,咱走吧,回来了,就去看看。也找村长,说一下落脚的地儿。”
也不知道,她当年锁着的家,现在咋样了。
不过,她们当初是没分家的,估摸着,家里早把她那两房间收回去了吧。娘那会儿对她就颇有微词,这一次分开如此之久,娘会怎么说她?
越想,越紧张。
突然,一只手紧握着她手。
“娘,甭管怎么着,你还有我们这几个小的呢。”
看着大妞自信鼓励的微笑,毛李氏咧着嘴嘿嘿傻笑。“好。”
才到村口,便引来一阵狗吠声。
不一会儿,便有村民从里面出来。
有人站在道口瞧了好半天毛启胜,最后不是太确定地问,“你是……毛家老三儿?”
毛启胜也使劲瞧这人,“大牛叔,我是毛三儿啊!我,我,我回来了!”
大牛叔身体一震,哈哈地笑出声来。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你爹娘,也好着的,赶紧去瞧瞧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