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的氛围有些古怪,各怀心事。
本来是三个人,结果三月的好友牧牧不请自来,饭桌变成了四人麻将桌。
“木爷爷,今天我轮休,就想着来给您瞧瞧身体。可没想到,三月都带人回来见家长了啊?”
牧牧又转过去看向三月,打趣道:“你也太不够意思了,我们还是不是好朋友呀?好歹我们的姓叫上去都一样啊。”
清池维护三月说:“我们不想太高调,这次回来只是单纯的看看爷爷,看看风景。”
“喔?是吗?那这位先生,你觉得木家村哪里的风景好啊?或者说,我们三月身上哪里的风景好啊?”
“这个……”
三月向碗里猛加菜,“你们继续叨叨,我上楼吃。别来烦我。”她假装生气,端了一大碗饭菜上楼。
她轻轻开门,走到阶明身后,低声问:“你在看什么呀?”
“我在看你小时候的课本啊。”阶明笑着说。
“那你经过我同意了吗?”
阶明真是得意忘形了,忘记了他是在偷看。他转身抱住三月,“我只是太无聊了嘛!再说了,我又没有发出声音。”
男人的撒娇永远是女人的软肋。
“哝,吃饭吧!”她将两手端着的大碗放到桌子上。
不过,阶明并没有马上吃饭,而是把课本抬高,“三月,我给你读一首诗啊。这个题目、作者忽略了。我读了啊,吭!叽叽叽,爷爷在杀鸡。黄毛拔干净,红冠先下地……”
“你把课本给我!”急了,踮起脚抢课本,压着声音说:“你侵犯我隐私权。你还给我。”
阶明绕过三月,走到房间中间空地,把课本举高高,“你有本事自己来拿啊?”
“你给我等着!我看你是想找打!”她压着声音喊,快步走过去抢。
“你给我!”
“就不!”
“……”
房门被推开,“三月,你还真生气……了呀?”牧牧看着眼前的这个场景,握紧了拳头又松开,“你们……在地上干嘛呀?你不是叶老板吗?”
三月从阶明身上爬起来,过去栓了房门,“牧牧……那个……我,你……”
“什么呀?你你我我的。木三月,你胆子肥了呀,居然在房里藏个男人。”
“哎呀,牧牧,你轻点儿说话。”
牧牧围着阶明打量了一番,托着下巴,轻声说:“楼下那个,比这个秀气一点;楼上这个,比楼下那个狂野一点。三月,原来你内心这么狂野啊!我以前真是低估你了……”
阶明低咳一声,“牧护士,你不要这么说三月。是我自己追来的,跟她没关系。”
“啧啧啧,我说什么了吗?叶老板?其实吧,你们上次在医院的时候,我就猜到你们会在一起。我可是过来人。”她用一种特殊的语气说着。
“好了,你们放心吧,我不会说出去的。我刚才还纳闷呢,三月那种吃饭要她命的人,居然端这么一大碗饭菜上楼。原来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牧牧把三月拉过来往床沿一坐,“叶老板,你吃饭吧,我和三月说会儿话。”她注意到阶明手里的课本,“你手里拿的什么呀?”
她趁其不备夺过来翻了翻,笑着对一旁的三月说:“三月,你怎么把小学课本画成这样啊?李白踩着红色高跟鞋?杜甫戴墨镜?还有这《鹅鹅鹅》被你改成《鸡鸡鸡》是什么鬼……”
那个时候,没人喜欢和三月一起玩儿。村里人说三月是清明节出生的孩子,手脚不干净,眼神里有阴气,谁沾上都要遭殃。村里的孩子们都害怕三月是小鬼。
直到三月成为村里第一个考上重点大学的人,现在也算在大都市落脚了。谣言不攻自破,村里人才对三月的态度好转。
而三月所有的童真,都埋在了厚厚的课本里。
“三月,你在想什么呢?”牧牧合上课表,拉过来三月的手,“你该不会是生气了吧?我跟你开玩笑的啦!三月喜欢的人,牧牧全力拥护!”
“我没有生气啦,只是想起初中的时候,你为我跟别人打架,想起来好好玩儿啊!”
牧牧尴尬的笑了笑,嫌弃着说:“哎呀,三月,打架斗殴这种事情就不要说了吧!我现在可是白衣天使,形象很重要的。”
吃着饭的阶明,这时候也来插一句:“三月,你们为什么要打架啊?”
“还不是因为那个木小……”
“没什么,小时候不懂事。打打闹闹很正常,过家家呢。牧牧,我们上来很久了,得下楼了。你快吃饭吧!”三月打断了牧牧的话。
牧牧心里想,三月是不想让叶老板知道她总被欺负吧,也对,现在的三月已经不是那个躲在自己身后的胆小鬼了。
她有两个争着娶她的男人,楼上楼下。而牧牧自己,是一个被男人甩了的女人。
“可是,叶老板,你总不能留在过夜吧?躲在房里也不是办法。要不,等会儿三月把楼下的两个人支开,我带你离开?”
阶明凝神,眼底闪过一丝犹豫,看了一眼三月,“牧护士,就照你说的做吧。”
“你们两个mu丫头,怎么上楼这么长时间?”爷爷躺在躺椅上,闭目养神。
三月放下碗,走到爷爷身边,蹲下来拉着爷爷的手,“爷爷,清池呢?我扶您出去走走吧?外面天气很好,我想去串串门。好吗?”
从小到大,三月从来不会主动要求出去串门。爷爷是老江湖了,能让三月这样改变的人,绝对不是清池。
“小池被村长叫去帮忙了,具体的我也不知道。你想出去走走,我们就去走走。”爷爷起身招呼牧牧,“牧牧,你跟在我们身后,一起吧。”
等三月和爷爷出了大门,牧牧就回头与楼梯口的阶明汇合,从后门出去。
“牧牧,我真对你刮目相看。”阶明开着车,勾起邪肆的嘴角。
副驾驶座上的牧牧,手伸出窗外,笑着说:“有些人,有些感情,就像风,看着好像在身边,却总是抓不住。”
“说吧,你想要多少钱,才能把过去的事情一笔勾销。”
“钱?你上次在医院也说要给我钱。不过,叶阶明,我好像不怎么喜欢钱呢。”
叶阶明握紧了方向盘,眼神犀利看了她一眼,“那你到底想要怎样?!”
“到家再说。专心开车。”
这段弯曲的山路,在阶明的眼里却是直的。所有的曲折,最终不都是一个点罢了。
“这个房子的外观,还是你设计的呢。你看,从外表看它,是那么的一枝独秀。你曾经说,它是我们爱的见证。”
“你已经到家了,我走了。如果缺钱,随时联系我。”他一道冷冽的目光扫过这个房子,眼眸太过漆黑,房子在眼中的倒影清晰可见。
“叶阶明!如果你今天离开,我保证让木三月生不如死。她越爱你,就会越痛。你自己考虑吧!”
叶阶明高大的身影形成的黑影子,笼罩着牧牧小小的身影,形成一种令人齿冷的压迫之势。
“牧牧,你别得寸进尺!”
她挨近了叶阶明,紧贴着他,“我得寸了,你猜猜看,我要不要进尺?”
叶阶明一把抱起她。他有钥匙,进了房子。
在主卧室他们一阵翻云覆雨。
“叶阶明,你这功夫见长啊!三月这么老实巴巴的女人,也被你解锁了不少吧?”她吐着口里的腥甜。
“我警告你,不要伤害她。不然,我跟你没完!她和你,不是一种人。”
她坐起来,“哦?我是哪种人?三月是哪种人?和我在一起,难道你不轻松一点吗?”
“我累了,你自己呆着吧!”他穿了睡衣出去,没有一丝留恋。
她穿着性感的黑色绸丝睡袍出来,从沙发后面抱着叶阶明的头颈,暧昧地说:“你昨天那么晚才入住旅店,去干嘛了呀?没想到吧?会被我撞见?我猜,你昨晚不是来乡里找我的吧?”
叶阶明挣脱开她,冷言冷语:“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你管不着。”
哼哼!牧牧心里一黑,都是女人,她木三月凭什么样样都比自己好?以前是学习成绩好,现在男人也心甘情愿当个备胎在侧。
她在沙发坐下,侧过身子,裸露的玉腿搁在叶阶明的腿面上,“你自己造的窝,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还有,你这辈子都摆脱不了我。”她指着墙上的婚纱照,“你看,我们的婚纱照多好看啊,同居在一起,别人都以为我们结婚了;可事实上,你只是在玩我,根本没想过和我领证。怎么?你的脸这么僵硬?”
叶阶明推开她充满诱惑的挑衅,“你怕是忘了吧?在我准备带你去领证的那天,你的谎言被我无意发现,我才愤愤离开。你是想让我帮你回忆你当初是怎么骗我的吗?!”他眼睛里有凶气。
牧牧冷哼了一声,眼里是深不可测的幽黑,“你也别忘了,我说的慌,其实也不是慌。你当初你不是信以为真了吗?而且,阶明,我是爱你的,从我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当你问我是不是叫做牧牧的时候。你的眼睛、你的嘴唇、你的声音,还有你的一切,我都被深深吸引了。”
“别装的那么高尚,你又不是个演员,这个时候你还需要把自己当成儿戏来演习吗?你想要,我也满足你了。过了今天,明天我们就不要再有牵扯了。”
牧牧手臂柔弱的挽过他,四目相对,“叶阶明,你满足不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