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涵办事倒利落,不一会二十四位府中护卫都来到了正厅。跟着一个下人托着五十个银锭放在了司马红颜的面前。
司马红颜打量了这二十四位护卫,高矮胖瘦不一,但个个腰杆挺直,威风凛凛,很有气势。
她不知道,这二十四名护卫都是她爹司马勇诚当年的贴身护卫,都是她爹一手调教出来的好手,当年征战沙场时,这二十四人一直跟在身边,可以说是恪尽职守,从无失误。后来战事平息,这二十四人却依旧愿意追随着司马勇诚,就成了司马府上的护卫。这些人不但忠心耿耿,身手也着实了得。
司马红颜看后很是满意,对着这二十四个人指了指摆满了银两的盘子,说道:“来,你们一人拿一个。”
这些人面面相觑,不明白小姐这是什么意思,谁也不敢上前。其中一位年纪稍大的汉子一抱拳,躬身道:“不知道小姐这是何意?有事小姐吩咐就是。”
司马红颜微微一笑,说道:“我想各位好汉也知道现在司马府的处境,不瞒诸位,一会就会有人上门来找麻烦。不过他们想欺负我一个弱女子可就打错了算盘。司马家虽然就剩我一个女流之辈,可也不是任人宰割肥羊。为了跟他们周旋,我请各位来给我撑撑场面,不难为诸位吧?”
快人快语,直截了当。司马红颜的豪爽不由让那汉子多看了几眼。
那汉子一躬身道:“小姐豪迈,在下佩服!需要我们做什么小姐直说,这银子么,就不需要了。”
这汉子很够意思,司马红颜也很意外,上前两步问道:“这位英雄怎么称呼?”
这位司马小姐死而复生后就性情大变,忘了以前所有事情,全府上下都是有耳闻的,小姐这样说话那汉子也不奇怪,再一躬身,道:“小姐不必客气,在下武昭。”
司马红颜看出来这个武昭隐约是这群护卫的头儿,于是学着他也一抱拳道:“武大哥别这么客气,你们为司马家出力,本就应该是我谢你们的。这银子嘛,你们还是拿着,就当是我们的见面礼了。今后恐怕还有许多事要用到诸位呢!”
“见面礼?”武昭纳闷,“我们认识小姐十几年了,何来见面礼这一说?”转念又一想:“对了,她忘了以前的事了。可没想到忘得倒是挺彻底!”
话说到这份上,不拿不合适了。
这些护卫每个月也不过二两月钱,这一次每人就分到十两银子,无意中发了一笔小财,每个人脸上都现出喜色。心想都想,别的先不说,这小姐以前看着文文弱弱的,可出手却大方得很,就冲她这份爽快,一会有什么事也要替她照应着。
武昭招呼另外三个功夫最好的和自己站到了司马红颜身侧,以护周全,让另外二十人分两排站到两边。这场面司马红颜简直觉得有恃无恐,大大咧咧往中间一坐,吩咐清涵请来人进厅。
小姐搞得这么大派头,清涵心中忐忑不安,又不敢说什么,只好出去请二皇子派的来人。
没一会,清涵带着三个人进到厅来。一进厅,那三人明显被这阵势吓了一跳。居中那人左右看看,微微有些心虚。不过一想自己是二皇子派来的,谅他们也不敢怎么样,胆气又壮了上来。
迈步上前,对居中而坐的司马红颜道:“我们是二殿下派来接手府邸的,不知道你们可把府邸的契约文书准备好了?”
司马红颜不答,脸带微笑,缓缓起身,慢步走上前来,待走到这人跟前。忽然右手疾扬,只听“啪”的一声,结结实实的扇了这人一个耳光。
不光来的三个人,就连屋子里二十四名护卫加上清涵都被这一幕惊呆了。
挨打那人惊怒交加,没想到对方一言不发,上来就打人,还是个女人。平日里哪受过这种委屈,他大怒叫道:“你好大胆......”
谁知他话还没说完,司马红颜左手再起,又是“啪”的一声脆响,在这人右脸上结结实实又打了一个耳光。
“你......”这人连挨了两个耳光,只觉得口中发甜,竟是打出了血,可见对方出手根本没客气。他正要再喊,却见这女人右手又动。一害怕,竟把后面的话生生咽了回去。
他身后跟来的两人本来是护卫着中间这位来的,按理说自己人挨打了他们就要出手护主,可当他们看到周围二十几个大汉那虎视眈眈的眼神,竟连大气都没敢出。
看着对面这位被自己打的不敢再言语,却怒目而视的人,司马红颜心中巨爽。忍不住“咯咯”一声,笑着问道:“知道为什么打你吗?”
那人正要说“不知道”,可想了想之后竟没敢张口,只生气的摇了摇头。
司马红颜又“咯咯咯”笑了几声,变得和颜悦色的说:“你在你府中是什么身份?”问的那人脸上一愣,心中暗道糟了。
看来外面的传闻都是假的,谁说司马家的小姐好看不中用,这出手打人的本事可一点不比她爹差,手也挺重的。光胆大不说,这心思也够细的,我这里稍微大意,反倒被她抓住了把柄。
这人心中后悔万分,实在不应该没搞清楚状况就来上门找茬。看着这个外表柔美,出手狠辣的女子,竟不由自主产生了一股惧意。
看他不说话,司马红颜上前一步,歪着头轻声问道:“怎么?我说的话没听懂?”那表情似笑非笑,一副天真烂漫的模样。
忽然转变的司马红颜与刚才悍然出手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现在举止竟变成一副大家闺秀的做派,动作优雅,吐气如兰,语气和婉,声若珍珠落银盘,说不出的端庄秀丽。哪里还有刚才打人时的那种悍然之色!
可在这人眼中,这个女人简直就是喜怒无常的怪物。
他声音微微发颤的说道:“我是二皇子府上的二管家,姓钱,叫钱守正。”
“哦—”司马红颜拉着个长音,说道:“原来是钱二管家啊!那我再请问你,我在这里是什么身份呢?”
司马红颜说话是越发的客气、娇柔。可听在钱守正耳中却如勾魂夺命之音,这时他明白了,对方根本就没把自己放在眼里,完全就是戏弄着玩。
他只觉双腿一软,吓得“扑通”跪倒,急声说道:“司马小姐您是司马将军府的主人,小人该死,请司马小姐恕我不敬之罪。”
无论你是谁家的下人,终究是下人。燕陵国有法规,拜见各府役主人,下人仆役必须行跪拜之礼。虽然说司马家声望随着司马勇诚去世一落千丈,可这里毕竟还是燕陵国的镇国大将军府,地位依旧是高高在上。他一个小小管家来见人家主人,不行礼不跪拜,就算当场杀了他都合情合理。
这钱守正无非仗着二皇子的名头前来找事,压根没把这个司马小姐放在眼里,只当这是落毛的凤凰不如鸡。狂妄自大,得意忘形!可他同时也忘了自己的身份。也因此上来就吃了这么大个哑巴亏。
“好!既然知道自己的身份,也知道我的身份。那你觉得你还有资格和我说话吗?”不等钱守正回答,司马红颜脸色一变,转瞬间冷若寒霜,厉声一喝:“滚!让你家主子自己来。”
此刻钱守正哪里还敢再说,只恨不得插翅立刻离开这座将军府,连忙重重磕了三个头,如遇大赦般转身落荒而逃。两名随从被司马红颜气势震慑,也跟着磕了三个头,快步随着钱守正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