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来北城区分局的警员,将自称把全部知道的情况都交待得一清二楚的曹善兰带下去,方露白把柳楚琪在一旁写的笔录取来翻看。
“方队,该吃晚饭了,冯昭他们正准备订外卖,让我进来问问您和小柳都想吃什么?”
被队员们公推出来询问方露白晚餐口味的严伟走进来,打断了他的思路,他放下手中的文件夹,侧头望了望百页窗外的天色说:“最近大家的辛苦,我全知道,现在这件案子己经查到些眉目,今天都早点下班回家吧,不用订餐了。”
话音刚落,他就毫不意外地看到柳楚琪长吁口气,连严伟也略略松动了绷紧一整天的颜面表情,紧接着两人脚步轻快地走出去,通告队友们可以准点下班的好消息。
默默收拾整理好所有文件,资料的卷宗档案,放到一向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方露白和严伟等人提醒了声:“你们收拾好,就下班吧,注意别把文件和东西遗落在别人的地方,我去医院看看时安。”
“队长,你到医院看望时安,下班以后我没事,倒不如顺路搭你车一块去,等等我,很快就好!”
听他这样说,正好下班后也有去医院陪陪时安想法的柳楚琪,把自己的打算讲了出来;方露白尚未来得及开口婉拒,知道其有男友的严伟闻言,惊诧地说:“唉,小柳,今天好不容易可以不加班,准点走人,你不用陪男朋友吗?”
“什么男朋友呀,都分手了,与其回去和家里的父母干瞪眼,被他们念叨得心烦,还不如呆在医院里和时安做个伴算了。”
柳楚琪呶了呶嘴,又继续往下还:“你们不知道,自打我又恢复了单身,我妈就时不时地变着法,在我耳朵边介绍谁家侄子,朋友儿子,可烦人了,还是和同样也没男友的时安呆一起好。”
从柳楚琪嘴里得知并确认时安没男友的事,早就对她有好感的严伟连忙当机立断地,转而朝方露白讲道:“队长,你也忙了一整天,应该也累了,不如回去好好休息吧,我和小柳去医院就好。”
“那好,医院里的伙食不好,你们顺道捎些吃的去给她,告诉她好好把伤养好了再回来。”
识破严伟的用意,又找不出一个理由来否决的方露白只好拧眉颌首表示赞同,脸色沉郁着离开,柳楚琪在一旁看得分明,本想以好同事的角度有心想提醒提醒严伟,别坏人好事。
奈何对上严伟乐呵呵地向其打听时安喜好的笑脸,又教其满肚子的话到了嘴边,亦不好明晃晃的说出口,只能在心里唉叹,怎么同样是在刑警队里,时安抢手得连队长也似乎对她有意思,而自己却没人要?
待两人扺达医院,再察觉到时安的脸上,明显带着因没有见到方露白而生起的失落时,柳楚琪当即决定,为了维护队里的和谐团结气氛,还是尽早在严伟那边挑破队长与她之间隔着的那层窗户纸的好。
翌日一大早,除了仍在医院养伤的时安外,刑警队其余人的手机皆接到了方露白的群发短信通知。
上述他己根据当前掌握的线索,以及失足女曹善兰交待的口供,把劫匪的大致情况划了出来,连夜交由负责协查的北城区分局人员手中以后,对方今晨相当配合地提供了一大批与此条件相符合的嫌疑人选。
刑警队要做的事,就是在这些有相关案底,又有作案能力的嫌疑对象里逐个暗中排查摸底。
考虑到工作量不轻,方露白要求,除时安以外的所有队员在收到信息的第一时间,马上赶到北城区分局和自己会合,统一分配对所有有嫌疑人的排查工作。
事关重大,无论是队里尚经验不足的柳楚琪,还是严伟冯昭这些资深老鸟皆不敢怠慢,火速飞奔到北城区,准备在该区分局的警员们协助下,共同直面基层,开展走访调查的艰苦工作。
“方队,我要去哪里呀?”
眼睁睁地看着一个个同队队员领了队长方露白的指示分头行事,最后只剩下了自己还没摊上任务,柳楚琪就猜测他对自己肯定另有安排。
若有所思地打量了其一眼,方露白说:“今天你不用去排查,陪我一起去逛逛北城的街道。”
“什么?”柳楚琪被他显得有些突兀且莫名其妙的话,弄得极为大惑不解;“让我和你去逛街,现在?”
如果不是顾忌到方露白是自己上司的厉害关系,柳楚琪还真想直接质问下他,是不是脑壳烧坏了,要刑警队的同事们一大早就来排查什么嫌疑人的可是他。
其它队员如今都让他支使忙碌得脚不沾地的当口,身为队长的他竟然悠闲地命令自己这个未婚单身的年轻女下属陪他一起去逛街,也不怕让严伟冯昭他们几个知道了会误会。
将其交汇了质疑、焦虑还有些许不解的表情尽收入眼底,方露白不由得回忆起与时安在一起侦查的时侯,对他每个指令都毫无保留的那种信任的目光,突然觉得甚是怀念,也不愿浪费时间,对其多费口舌解释。
自顾自拿起放在书桌上的车钥匙,向外走去:“像你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应该都是很喜欢购物逛街的,怎么让你逛逛,还一脸不情愿,当然爱来不来随你,指不准街上走一趟,能够有些意料之外的惊喜呢。”
看他越走越快,连制服都还没换,仍穿着便装的柳楚琪也只好强忍着气,拎起自己的包包,跟了上去。
走到区分局办公楼外的停车场,目睹方露白在停放的联排汽车中,走近一架其貌不扬的黑色尼桑,而并非是他每天开的那辆suv,不禁更加觉得惊诧。
等柳楚琪打开车门,坐上副驾驶的位置,方露白才踩下油门,开着车子驶出分局大门说:“我们先去看看衣服吧,正好第二起劫案的受害人开的服装店,好像是专门卖女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