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的山西气候宜人,虽然这几年秋天温度差越来越大,但是走在古城的青石板街道上,还是能感受到当年“无端更渡桑干水,却望并州是故乡”的感觉。
当我找了几天的工作之后,我还是决定回到这一行。我一直觉得我很失败,但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我先去找了其他工作,但不是面试不上,就是根本不适合我,万般无奈之下,我还是做起了古董倒卖的生意。
这年正赶上全球经济金融危机,虽然我不懂金融,但是确实给我的生活造成了一些影响,但是并不是很大的影响,因为我手里也没有什么钱。
但是我却因此赚了一笔,这个时候钱,就没那么值钱了,许多人,包括外国人,也开始收购黄金,古董。钱会贬值,但是把钱换成不容易贬值的东西,也是一门学问,我就是靠几分眼力,小赚了一笔。这些钱如果是以前,我可能会觉得一辈子都花不完了,但是在这种时候手里握着钱,反而不踏实了。
尘归尘,土归土。所有人的生活好像都回到了正常的轨道上,那时我刚盘了个新铺子,继续过着我的生活。坐到躺椅上,大一个小盹,一觉醒来,似乎又回到了所有事情之前,我根本没去陕西,铺子还是原来的铺子,房东还是以前的房东,但是睁开眼睛一看,周围的一切都变了。忽然就觉得时光倒流,恍如隔世。
庄周梦蝶,醒来后不知道自己是在做化蝶之梦的凡人,还是在做化人之梦的蝴蝶。以前我听着还无法理解,现在我一下子就明白了。只觉得这一切都好比梦幻,一闪而过,又感觉自己现在还在那桑葚树上,眼前的悠然,只不过是自己临死前的幻想。
不管是如何,我想,我都能欣然接受了。有些时候,一件事情的结束,比得到这件事情的结果,更加令人期待。但是我知道,关于这座千年古墓的事,说结束,还早得很。
一个星期后,吴悔和徐倩倩出院,打电话叫我去和他们碰头,吴悔在电话里语气很急促,说有要紧的事要和我商量。我问,他又不肯说,只是叫我过去。
我按照吴悔给我的地址,来到了陕西的一家zhengfu机构。看到地址的那一刻,我就知道,这应该是我最讨厌的事,那就是和上头的人打交道,因为我这个古董贩子的身份,在当时实在是不光彩。
如保密协议书上写的一样,我们这件事虽然轰轰烈烈,但都是在暗中进行,我没有在任何地方听说考古队的事,报纸上也只是说那里发了洪水,将士们赶去救灾的故事。
吴悔似乎混的相当不错,小西装一穿,人也精神了不少,也恢复了之前的气色。这让我多少有些心宽。
他和徐倩倩走在一个挺着将军肚的人后面,看样子应该是个领导,一看到我就跑过来给我们介绍:“哦,,,这位是xx局长。这位是,,,,”
还没等吴悔说完,那胖子就点头说道:“不用介绍了,你们的事,我都知道了。”然后走到我面前,给我整了整衣领,一边整还一边说:“年轻人,在成功的道路上走些弯路也是很正常的嘛。组织上听说了你们的事,对于已经牺牲的同志,我们表示深刻的缅怀,,,,,不过你们嘛,也不要太过自责,发生这种事大家都不想的嘛,,,,”等等等等,说了一大堆,我也只好赔笑:“您说的是,,,,嗯嗯,,,全听您的,,,,”
然后还没明白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那胖子就给吴悔打了个手势:“小吴啊,你带小冯去换件衣服,整的利利索索的,等下颁奖仪式穿成这样是在不成体统嘛,,,”说罢,便扬长而去。
吴悔见那胖子走远,对我坏笑着:“冯处长,您这边请,,,”
我拍了他一下:“你小子,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吴悔皱了皱眉头,见那胖子确实走远了,低声道:“我也不知道,前些天他把我们召集起来,问了一些我们下那墓的过程。”
“那你们怎么说的?”我问道。
徐倩倩在一旁道:“怎么说?如实禀报呗。然后,这x局长就说要给我们开庆功宴,那时候你刚走没几天所以不知道,这开完庆功宴,就发现我们全都给他提拔上去了。就连你体制外的,也有了一个处长的名号。”
说实话,我对这个处长确实没什么兴趣,这种生活不适合我,于是当即表示:“哎,我可没说要当这处长,老子自己开店,自己当老板多自在?”
吴悔哈哈一笑,装作很开心的样子,然后给我使眼色让我跟着他,如果不是我非常了解这小子,还真不一定看得懂他这一套,不过那时候我们就是这样糊弄老师的。虽然我不知道这小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见他这样使眼色便了然,跟着他走到了一栋楼里面。
也不知道电梯通往第几层,吴悔上来啪啪啪按了几下电梯就开始走了,这时候就看到吴悔表情一松,对我道:“这不太对劲,我也是没有办法才拖你下水的,,,”
我被他说的云里雾里的,再结合吴悔这反常的举动,我心知不对劲啊,再看徐倩倩,徐倩倩就说:“我们被监视了,事情远远没有我们想的这么简单,,,”
“嘶,,,,我能说我还是没有听懂吗?”我问道:“你们不是升官了吗?怎么,,,,”
徐倩倩就道:“你有所不知啊冯大哥,这处长只是徒有虚名,根本没什么用,,,,”
还没说完,就听到一声“叮~~~” 电梯门打开了,吴悔给我使了个眼色,三个人立即不在说话。
吴悔领着我到了一个房间里,扔给我一套衣服:“穿上。”
我拿起来一看,是一套和吴悔一样的小西装,大小正合适,到这里,我可以说是越来越奇怪了,忍不住低声问道:“你们俩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徐倩倩看了看吴悔,吴悔也看了看她,仿佛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实话和你说了吧,当初我们听到要当上处长了,也是很高兴,但是后来发生了一件事,,,,”
“什么事啊?别在这跟我打哑谜行吗?”我有些不耐烦起来,吴悔见我真的要发火,不由得也有些心虚,低声道:“幂非,是幂非,她在前几天死了,,,”
死了?我心说不应该啊,她不是和我们一起出来的吗,又一起去的医院,虽然不怎么说话,但存在感还是有的啊。
吴悔见我表情有变,又说道:“和那个盗墓贼的死法一样!你想想看,进到那个墓里的,,,”
吴悔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我却遍体生寒,一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进到黄河下这个古墓里面的人,那几个盗墓贼惨死,胆小男同学,然后是张秃子,再然后是幂非,他们全部以一种令人瞠目结舌的方式死去,进过这墓里的人,没有一个好下场。而吴悔的意思是,,,下一个,,可能就是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