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傻小子是疯了?竟然敢反驳孟三郎?青衣书生皱眉瞧着倪叶叶,帝都这个圈子说大不大,有什么风吹草动彼此都一清二楚。
倪叶叶在倪家的身份那些书生都暗自清楚,不然一个大将军的嫡子怎么着也不会被他们随意奚落。谁让她不仅被人占了家产,连太子都不待见她。
谁都不愿意得罪权贵,自然是冷落着倪叶叶。青衣书生方才已经嘲讽过倪叶叶,这时看向倪叶叶也是鄙夷万分。
“哦?”孟三郎挑眉,眸中风暴酝酿起,无形施压。倪叶叶不卑不亢地说:“净霜湖本是清净之地,射杀飞鸟易毁了这片清净。今日兄长请我等来此吟诗作对,本是风雅之事,若是人人持弓射箭,总归有些不雅。”
字字句句都在指责孟三郎的不是,青衣书生听了胆子提到了嗓子眼,瞧着孟三郎愈发阴翳的脸色,脚步不动声色往后挪了挪。
“真话?”孟三郎挑眉,倪叶叶叹了口气,一耸肩拱手说道:“实话是,这帝都谁人不知兄长箭法了得,小弟整日不学无术,在一堆才子中早已自惭形秽。如今还要面对兄长箭法,实在是……”
她话到此重重叹了一口气,感伤混合着挫败。倪叶叶自诩自己演技无双,连小王八蛋太子都得心上三分,她就不信孟三郎不信?
果然有趣。虽是反驳,但字字情真意切,倪叶叶一番恭维,孟三郎对她印象更是好。也不知这份洒脱肆意有几分是真?他看着倪叶叶片刻,对方不躲不闪,面上冷傲难以维持。
“那你说,该比些什么?”孟三郎把长弓交给书童,好整以暇看着倪叶叶,好奇此人接下来会说些什么。
倪叶叶乌黑的眼珠滴溜溜转了一圈,其中光彩流转,如玉脸上尽是愉悦之色,朗声说:“不如我们比投壶如何?兄长箭法了得,若是以羽箭投壶,也不算扫了兄长兴致。”
青衣书生切了一声,谁人不知倪霸霸流连花丛,擅长的就是这些手段?
孟三郎自是知晓,只是这人眸中光彩太亮,犹如明珠。他昔日怎么未曾发现这人这般能言善辩?此人要是留在孟家,也算一份助力。
他大手一挥,同意了这场比试。孟三郎开口了,剩下的书生可没倪叶叶这分勇气再次顶撞,只能依言奉行。他们你推我,我推你,迟迟不愿上前。
孟三郎让小厮给在场每人十支羽箭,谁投中的最多,谁便是赢家。为此他还故意说道:“我为了这场比赛可是准备好了彩头,还希望各位玩的尽兴才好。”
孟家的彩头,谁不想要?一时间你争我抢,都是急着投壶。都是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倪叶叶不用看也知道他们技术如何。
一轮下来,最高的不过投进去三支箭。倪叶叶站在孟三郎身边,强忍住笑意,孟三郎瞧了对方一眼,道:“你不去试试?”
倪叶叶忍住笑意,拱手道:“兄长请。小弟面皮薄,只怕在兄长前徒惹笑话。兄长年少英雄,若是看了兄长投壶,小弟……自有打算。”
临阵退缩?亏他还以为这人有几分本事。孟三郎轻笑着走上前,抓了十支羽箭,随手一抛,竟是全数落入青瓷瓶中。
“好!”满座喝彩,倪叶叶也跟着鼓掌叫好。
这样的力道,她要是被他拍上一掌,估计是不休息个十天半个月是不能下床了。倪叶叶心中叹了一口气,富贵险中求,为了皇位只能认了。
“倪霸霸,该你了。”孟三郎拍了拍手,走向倪叶叶,见她迟迟不过来,笑问道:“你可是后悔了?”
后悔?倪叶叶唇角微勾,从小厮手中拿过十支羽箭,并不上前,她抽出一支,之间摸着箭头,不等孟三郎再次出声,便朝前一扔,稳稳落入青瓷瓶中。
孟三郎神色微微一变,笑意凝固在脸上,不可置信地看着倪叶叶。
倪叶叶微微颔首,她转过身背对着青瓷瓶,手中羽箭一支一支往后扔出,无不是稳稳落入青瓷瓶中,瓶身自始至终都不曾晃动一下。
孟三郎料到此人擅长投壶,却未曾想过能精准到如此地步,好似练过一般。他眯眼看着倪叶叶的背影,手腕活动的方位,衣摆的动态,完全与那一日的人七八分相似。
那一日太子宴请帝都才子,孟三郎苦寻无果,才想出来这个法子。他照着太子宴请的名单再次邀请,果然是收获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