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海飞走到大伯前看了一下,说:“你确定你对你老婆知根知底吗?”
“确定,怎么不确定。”
堂姐是大伯唯一的女儿,失踪了这么多年只是想知道堂姐是死是活,结果得出了这种结论,已经够受打击了,现在我这个老实巴交的大伯已经经不起打击了。
“这个我和我爸都可以确定,如果我大娘有问题的话,我母亲怎么会不知道,影魅等级在怎么低也不可能连这点儿都不知道吧!”
黄海飞眼神变得犀利起来,说:“从面相来看你大伯印堂饱满,鼻长而鼻翼丰盈,人中长,下巴正,是一个大富大贵且长寿的长相,为什么五十多岁了还一副穷苦像?”
我也是一惊,阴阳典当行里的藏书里有讲过面相学,在面相学里就算不是十拿九稳也是差不多的,黄海飞说得不错,从面相来看大伯的确是大富大贵且长寿的长相,就算没那么准确也不会落到这番一身疾病的穷苦样啊!
“你在算算你大伯和他老婆的生辰八字,他们两个中肯定有一个有问题。”
听了黄海飞的提点,我再要来大伯生辰八字写在了命书上,经过一番运算,四维图上写道:蓝不知,1958年5月21日午时生于c市金牛区百合路502号,卒于2022年9月8日末时,一生未娶无子女。
我们都一脸懵逼了,这是什么情况?没有结婚,那我大娘是什么?小时候去大杂院对我照顾有佳的堂姐又是什么?
黄海飞板着脸,说:“问题出在你大娘身上,你大娘如果是人,肯定会有记载的....”
随后,我写上大娘的生辰八字,命书上显示我大娘再十六岁的时候因为一次意外死了。
“死了,怎么会死了?会不会算错了?”
连续的打击让大伯忍不住哭出声来,我们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都保持着沉默。
过了一会儿,我走到门口,说:“妈,大娘,你们还是进来给大伯解释一下吧!”
莫北说过,识别鬼的最好方式就是鬼自带的寒气,六月的寒气我早就习惯了,而今天明显感到再阴阳典当行多了一丝寒气,如果我没猜错,我妈其实早知道大娘已经死了,只是一直没有揭穿她,而今天大伯来我家找我,她肯定会去找大娘的。
果然,门缓缓打开,映入眼帘的就是我妈和大娘。
大娘看着正在抽泣的大伯不敢说一个字,我妈不想见他们老夫老妻的闹僵,无奈的说:“蓝不知,这些年宛如对你怎么样你是知道的,即使她骗了你也是因为她爱你,爱一个人是没有错的...你不能怪她。”
大伯起身拉着大娘的手,说:“我们的闺女不是人对吗?她去哪里了?”
一个鬼生的孩子能是人吗?答案肯定是否认的,所以命书才查不到堂姐。站在大伯的角度,这些年对堂姐的思念已经让他着魔了,他现在只想知道堂姐去哪里了。
“对不起,是我骗了你,”大娘的眼泪也掉了下来,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说:“我十六岁那年失足掉下了河,我不会水就淹死了,变成鬼后我始终放不下年迈的父母就偷偷跑回了家,我不想父母老无所依就一直留在了他们身边,后来,后来,不知你对我很好,很多次我都想告诉你我已经死了,可是我开不了口,就这样一直拖到我们结了婚,有了婷婷。”
“我本以为我们就这样过完这辈子,等你死后我再告诉你我的事情,可是纸包不住火,婷婷她在八岁的时候发现了自己和其他孩子不一样,那时候她还小,我就找了一些理由瞒过去了,到后来她不信了,在一次和我吵架后就跑了出去,我以为她会回来,她这么小能去哪里?可是她没有在回来过...是我的错...是我造的孽,要是我早点说就好了。”
大娘泪如雨下,此刻所有人的心情都很沉重,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要不,蓝一,你让你大娘委托你找你堂姐吧!找到了也算给他们一些安慰。”
欧傲天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消失那么久还以为他不会来了,我麻着脸说:“大便君,你从哪里来的?怎么每次你的出现都这么诡异?”
“这位是...”大娘一脸惊愕,可想想在阴阳典当行什么事都可能发生,也不在意腾空出现的欧傲天。
我指了指欧傲天,说:“一个死在大便里的英雄,现在是我的助理。”
“你可不可以把我介绍好点儿?好歹我以前也是幕后英雄,”欧傲天不满的回击道,“四号别墅那边还有些事情没有完,我帮他们解决后才过来的,你不要忘了你答应过我的事情。”
我无奈的笑了笑,我蓝一做事还是有口碑的,答应过你的事情肯定做得到,只要你安心为我做事就好。
“帮大伯他们找堂姐倒是可以,大娘她是鬼,我们阴阳典当行就是做死人生意的,并不违规,只是人口失踪很难查,况且还是在十几年前...”
想到这里我有些为难了,人口失踪都很难查的,况且是查一个失踪多年人不人鬼不鬼的‘人’。
“等等,”一直沉默的大伯突然说话,“蓝一,你们收费怎么样?大伯没什么积蓄,只有那间房子最值钱,只要你能帮我找到婷婷,你大伯就把那间房给你。”
我脑海里闪过一串数字,大伯那间房虽然老旧,可是在市区,而且位置很好,不仅周围小学,中学,高中都有,而且公交车站,地铁,商场,菜市场样样齐全,在房价飞升的c市,就算是这样的老房子也是十分吃紧的,要是哪天政府开窍了把那里拆迁了,我就赚大发了。
可是做人不能做成这样,大伯连连遭受打击,我不能再眼睁睁的见大伯老了连住的地方都没有。就算别人不说什么,我良心也会不安。
“做生意肯定是为了赚钱,”我笑着说出这句话,老爸和老妈杀猪般的眼神向我投了过来,如果我收下那间房,相信我会死得很惨,可是,我还是接着把我剩下的半句话说了出来,“我找堂姐也需要运营成本,可你那间房太老旧了,我拿着也没用,你还是折现给我比较好。”
我爸妈和大伯理解错了我的意思,我妈立马吼道:“蓝一,你大伯对你不薄,你还有没有良心?”
大娘拍了拍我妈的手,说:“蓝一说得也没错,你当妈得也别为难人家,这样吧!明天我去找家中介把房子卖了把现金拿给蓝一。”
“你看你大娘多好?你这么大得人了就不能懂点儿事?”老爸也怒了。
“嘿~我说蓝一,你对我这个外人都白帮忙,怎么就对你得亲人这么狠心?”欧傲天也在那里瞎嚷嚷。
我被他们炮轰了一会儿后,淡定得说:“阴阳典当行是典当行,办事可以收现金也可以典当东西,大伯家得情况我知道,没有什么值钱得东西,现金也不多,话说找堂姐难度大但没有危险,所以收费不用房子那么贵,一万块,或者拿等价的东西来典当,一万块是我给出的最低收费了。”
“宛如,我们家还有多少现金?”
大娘回答道:“卡里还有几千块积蓄,我在把我的陪嫁卖了可以筹到一万块。”
大伯点了点头说:“蓝一,这事儿就拜托你了,钱我们筹到了就拿给你。”
“好,我尽力而为。”
他们走后我开始思考从哪里开始找堂姐,按大娘所说,当时堂姐是和她吵完架后离开的,可是时隔这么多年大杂院周围已经物是人非了,怎么查?九几年的时候c市还没有实行‘天网’,李立那边也无从查起。
可是人活着总有他的轨迹,抹灭不掉的,只有让贺本帮着查查这些年有没有和堂姐对上号的人了。
就在我准备联系贺本的时候,欧傲天说:“你帮我都可以不收费,为什么还要收他们的钱?”
“你不是愿意做我的助理吗?”
以欧傲天的能力,他做我的助理太屈才了,帮他还有给他父母钱是应该的。
“那你也可以让他们帮你啊!”
“怎么帮?给我打扫卫生?我大伯只剩十几年的寿命了,他们这个年纪应该做他们想做的事情,我不能约束他们,而阴阳典当行从不做亏本的买卖,我只是收取相应的报酬而已。”
欧傲天释然了,我既然正式接管阴阳典当行,就要立下我的规矩,规矩,就是底线。
在和六月‘打情骂俏’的黄海飞听到我这么说转头看向我说:“蓝一,你越来越像个老板了。”
我和他打着哈哈,“承蒙夸奖,我还有很多东西要向你学习呢!”
说完,我们都笑了,只有欧傲天莫名其妙的拿着纸和笔在那里写写画画。
“你在干什么?”我疑惑的问道。
“我在帮你理头绪,既然做了你的助理那就好好做。”
“孺子可教,”我点了点头,欧傲天做卧底这么多年,很多事比我看得透彻,说不准他会给出什么好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