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割的?”别长月冷笑,一双寒目盯得巧珠毛骨悚然,“我割他的舌头干什么,给你打牙祭吗?”
巧珠打了个冷颤,下巴止不住发抖:“你……你别胡说。你是妖怪,谁知道你要三少爷的舌头干什么。说不定,就是你吃的!”
“不好意思,我怕吃了中毒。”别长月阖眸,再懒得理巧珠。
眼看别夫人又要为了这话去抽别长月的长刀,孟长梧急忙道:“夫人别忙,凶手大约真不是四少爷。”
别长月撑开眼皮看了他一眼,不知是为他这句话,还是为了这声“四少爷”。
在别家庄,除了阿索唤他声“少爷”,还没有哪个人承认他是别家庄少爷的。不过严格说起来,孟长梧的这声“少爷”,还是客气居多。
转瞬,他就又把眼睛给闭回去了。
别夫人没想到孟长梧竟站在别长月那边,气得喊了声:“道长,讲话可要凭良心。”
孟长梧哂然:“劳驾,把刀给我。”他向别长月伸手,别长月张眼一眯,二话不说就把刀抽出来给他了。他两手掂了掂,摇头,“别夫人,别家庄不差钱吧?何以给四少爷打了这么把破刀?”
这话一落,别长月当即沉下脸,欲要跟他争一争他这宝贝疙瘩到底破不破,谁知孟长梧一甩胳膊,手起刀落就朝最近那张椅子劈过去。
长刀来袭,坐在对面的老别哪里还坐得住,纵身往旁边一扑,就听自己刚才坐的椅子“铛”一声,被那长刀一刀劈中。
“长梧,你这是干什么?”他登时捧心喘粗气地质问。
孟长梧淡然扬眉:“没什么,就是试试能不能砍断人脖子。”
老别差点没气死,不过还是保持了自己的理智,朝那张椅子跨了半步去看。
刀的确是嵌入了木头少许,可这刀上也落了个大大的缺口。卷刃与缺口对于普通冷兵器而言是常事,不过砍了块木头就崩了个口,这就说明——它的确是把破刀。
孟长梧随手就把刀给丢了,气定神闲地问别夫人:“夫人觉得,光凭它就能一刀砍掉人的脑袋吗?”
别夫人哑言:“可是,可是刀上明明有血。”
“这个——就要问四少爷了。”孟长梧笑眯眯地望向别长月。
别长月怒瞪他:“我挑了他的脑袋。”
“你……你为什么要挑我儿的头?呜呜呜……我儿已经死了,你,你居然还挑他的人头……”
别长月憋着气,脸拉得跟鞋底板似的:“不挑起来看看,我怎么知道死的是谁。”
其实别长月拿刀挑别十二月脑袋的事情,别三月等人有目共睹。只是大家都一口咬死是他杀了十二月,刀上血迹便是佐证,别三月若说出这一点,岂不替别长月脱罪?所以,打死他都没把这回事说出来。
见孟长梧三言两语就把别长月的嫌疑排除了,别三月等人委实不太甘心。
“道长,他是妖怪,不用刀也能杀人。”金氏言之凿凿地说道。
别长月赏她个眼刀:“真如你所说,现在你恐怕已经是个死人了。”
众人哗然。
这,明目张胆地要行凶啊。
金氏尖叫一声,立刻躲到别三月身后。
“道长,你要为小妇人做主啊。”她颤声求救。
孟长梧扶额,心道老别家的搅屎棍子怎就这么多。
“刀不行,人也不行——那么杀害十二月少爷的,便只有它了!”他话音刚落,两指并拢若迅雷点向站在金氏身旁的巧珠。指尖白芒一闪,一道白光登时射穿巧珠身体。巧珠应声倒下,一抹黑影倏忽从她口鼻窜出,立刻遁于无形。而地上的巧珠,早已只剩下一具空壳。
众人被这一变故吓得仿佛定了身,一个个来不及惊惧,就石化了。
“妖孽!”孟长梧挑眉,“有点麻烦。”
只有别长月一人在孟长梧向巧珠发难的当刻就做出了反应。习惯地想拔刀,却拔了个空,见黑影一下窜出明堂,便飞身冲了出去。
阿索被抛下,很有点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