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他感觉理亏地说道，“但目前拿不出这些钱。”

“既然这样，我们先走吧。”肖凝雪愣愣地站起来，两眼无神，心力交瘁，拉着村长往外走。

村长不住地叹气，回头看了看低头不语的财务经理，“唉”地一声，只能走出办公室，打开门便看见一双双期待的眼睛。

“怎么样了？”大壮问道，肖凝雪眼里含着泪水不想回答。

“快说呀，村长。”大家围了过来。

“赔偿金额是说了，但是目前没有钱，只能等破产清算了。”村长难过地说道。

“等什么清算，直接抄上家伙去工地上，把值钱的都拿走，能卖多少卖多少，给强子下葬再说。”大壮说道。

大伙儿含泪抬起强子的尸体大步往外走，天上飘起雪花，仿佛为他们的悲壮伴奏，这一路大家默默流泪，算是为强子送行出殡了，只是这种方式特殊得太过悲伤。

“爸，我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肖凝雪在旁边直盯盯看着父亲尸体上的白布，眼泪不住地往下流。

回到工地，大伙儿放下强子的尸体，安顿好，深深地鞠躬，便大喊起来：“兄弟们，开工了。不是我们农民工没有素质，而是这些狗娘养的欺人太甚，把我们这些善良人逼成了野蛮人。”

“先给强子拿回安葬费再说。”大壮喊道，手握拳头。大伙儿跟着将拳头高举半空喊道：“为强子，拼了。”

大伙儿开始到处搜刮，见有水泥、砖头等值钱的就往平板车上放，一会儿，工地上的白雪就被踩成了黑雪，挖地三尺总算挖出一点东西。

“唉，这些也卖不了几个钱。”村长看着平板车上的所获，零零散散的木头、砖头、水泥，连石头都搬上来了。

“管他呢，卖了再说，总比没有的好。”大壮说道。

大伙儿说干就干，将一车车平板车拖到集市上，放下强子的尸体安顿好，就把平板车排列好、开卖：“水泥、沙石、木材，按斤称咯！”

来往的客流量并不多，驻足停留的更少。一个老大妈看见几大木板车上装着沉甸甸、灰灰的东西，便停下脚来仔细瞧了瞧，伸手抚摸，拿出老花镜对了对：“这是啥呀？馒头？”

“不是，大妈，是木头、水泥、沙石。”大壮笑道。

“啥？”她竖起耳朵靠近他身边说道：“是馒头？”

“不是，这不能吃，是木头。”大壮重复了一遍。

“哦，这大过年的谁买木头呀。”老大妈不高兴地走了。

“这大妈耳朵不好使还怪我咯？”

“看来这几车难卖啊。”村长不断叹气。

“别急。”大壮赶紧吆喝起来：“木头搭个好兆头，水泥糊个新房子，沙石垒出好日子。快来买咯，新年好彩头全在我这儿了。”

大壮还拿着喇叭大声唱起来，把所有自己会唱的，不管是方言戏剧还是流行歌曲，全都用上了，唱得四不像，闹出许多笑话，过路人都停下来看热闹，指指点点：“这人在干嘛呀？”

其他工友趁机推销产品：“好彩头很便宜，买木头送水泥，买水泥送沙石，总之全场买一送一，大家赶紧下手抢购啊。”

本来悲壮惨烈的场面被搞成了热火朝天的搞笑画面，工友们转而当起售卖小弟，凝雪也放下悲伤，打破了刚才的沉寂，卖力地配货、讲解和收钱、找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