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生端了火锅过来,苏锦立刻被香味吸引了,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锅底,很快一盘盘菜都摆了上来,美食当前,什么事情都不重要,苏锦拿起筷子开涮,云汐吃的很少,大部分时候都在给苏锦夹菜,苏锦吃的一脸开心和满足。
吃完火锅,云汐结了账,领着苏锦走了,两个人不紧不慢的穿过马路,“云汐,京城的夜景不错嘛,等我缓了来,你要陪我看遍京城繁华夜景!”
“走吧,送你回家。”云汐没有应苏锦,回来半年她从来不看京城的夜景,她不想触景生情,她其实有些畏惧看夜景的。
苏锦听话的上车,吃的太多,加上一路的飞行,苏锦很快靠在椅子上睡着了,云汐放慢车速,尽量开的稳一些,但路程只有那么长,再慢也会到终点,在苏锦家楼下的停车场停下,她轻轻唤醒苏安。
“嗯?到了?这么快!”苏锦揉了揉眼睛,“云汐,我先回家睡觉,等过几天我去找你玩。”
云汐已经将苏锦的行李拿下车了,站在电梯口看着苏锦进去后她才驱车离开,回到家已经凌晨十二点了,简单洗漱了一下,云汐把自己裹在被子里沉沉睡去,一夜无梦。
随后的几天,苏锦还在倒时差每天基本上都在睡,云汐忙的天昏地暗,也不知道是怎么,原本不接急诊手术的,但偏偏医院的医生进修的进修,交流的交流,无奈之下,郝院长只好请了云汐这尊大佛出面,交换条件是:只要云汐需要,院长必须批假,不过云汐每年的手术量需要在原来的基础上翻一倍!
云汐有预感自己未来的生活不会平静,暂时她只打算在这里上班,所以跟院长打好关系非常重要,所以她十分痛快的答应了。
以至于这一个星期她每天都是披星戴月的忙,每天至少都有一台手术,有些时候还需要增加专家手术,当然这些人都是郝院长亲自安排的。
昨晚两点回来的云汐还在睡梦中,六点她就被一阵急促的铃声吵醒,闭着眼摸了手机,“喂”
“云汐大夫啊,你今天早点来,这边有一台手术需要你亲自操刀。”郝院长说的有些尴尬,这一大清早他还没起床,就被安排了一台手术,还指名道姓的要求云汐来做!他非常不爽,可是上级的命令他无法拒绝啊!
“晚一点,我昨晚两点才回来。”云汐嘟囔着。
“恐怕来不及,病人已经在手术室了,指名道姓要你去,我……我在办公室等你。”郝院长没想瞒着云汐,那么聪明的姑娘,瞒着没用啊!
“呵,看来是有人见不得我过得好啊!”云汐坐了起来,靠着床头,没睡醒,头很痛,“我知道了,等会我就到。”
掀被,下床,洗漱,换衣服,一连串的动作只用了不到十分钟,十分钟后她坐上了去医院的出租车,很快她出现在郝院长办公室。
“坐,这是病人的资料,我看了,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病人一会就送到。”郝院长一边叹气一边说,“云汐,别怪我,我不能不接。”
云汐接过病例,却是没有什么值得看的,里面除了记录病人是先天性心脏病外,其他什么都没有,没有治疗方案,没有治疗记录,甚至连病人的血型都没有。
“病人什么情况?”云汐把病例扔在桌子上,她不在乎有人挑衅她,但她在乎生命,没有经历过生死的人很难体会生命的珍贵,这就是人性的劣根性!
“不知道!”郝院长没好气的说,他确实不知道,原本在家里休息的他半夜接到通知,说安家大公子需要进行心脏移植手术,指定医院特聘专家云汐来做,这样他非常恼火,从来不对他们指手画脚的卫生部居然插手医院管理了,并且他还不得不接受!
“病人的情况我确实不知道,不过病人需要做心脏移植手术。”郝院长说,“安凌风,安氏集团的大公子,自小患有心脏病,很多年不曾出现在人们的视线里了,很多年前我见过他一面,现在不知道什么情况了,有了后妈就有了后爹,他也是个可怜人!”郝院长感慨道。
云汐蹙眉,这个名字她知道,背景也知道,不过这个时候做心脏移植是不是不是时候?再说安凌风也不是他们医院收诊的病人,在他们这里做手术是不是不合适?
办公室里沉静了很久,云汐站起来,“既来之则安之,来了看看再说。”
离开院长办公室,云汐去了医院食堂吃了点早饭,空腹果真不舒服,她的身子已经不允许她肆无忌惮的糟蹋了,这具满目创伤的身躯活下去的意义就是保护亲人,所以无论如何她都要活的好好的。
走在医院的花园里,清晨尚没有沾染红尘的花香窜入鼻尖,清淡的,清香的,带着水珠迎着太阳,生命在阳光下绽放!
回到办公室的云汐打开电脑,处理了一下导师艾伦发来的邮件,从抽屉里拿出一沓稿纸,这是她答应也要给华老的太乙密针,她已经写了大半,还有一点就能完成,她还准备借此机会好好跟华老交流一番。
九点不到的样子,护士长亲自来叫云汐,两人一边走一边说话,“云汐大夫,病人已经到了,家属也到了,不过……”
云汐侧脸看着护士长,她的样子很奇怪,欲言又止,“不过什么?说话。”
“病人是昏迷的,家属说,病人已经撑不住了,必须马上手术,可这个病人所有的既往病例我们都没有,如果出了事,咱们负不起责的。”姚护士长很为难,这台手术她也需要参与,如果真的出了事,他们谁也跑不了。
云汐当然知道这时候做手术根本不是好时候,可,病人已经到了,只能等她看看再说,“姚姐,不要担心,我先看看,放心,有我在。”
姚护士长带着云汐原本要去病房的,还没走到病房,小婵就跑了过来,气喘吁吁的说道:“云汐大夫,快,病人生命体征下降,送去了手术室!”
云汐危险的眯了一下眼,快步朝手术室走去,手术室门口居然碰到了面熟的人——安陵容,只见她趾高气昂的说道:“你最好能治好我哥哥,不然你就完了!”
云汐一个眼神都没给她,直接进了手术室,郝院长已经在里面了,云汐赶紧换了手术服进去,站在郝院长身边问道:“怎么回事?”
“刚送来想着先进病房观察一下,谁知道没过几分钟他就出现了生命体征下滑,又马不停蹄的送了过来,移植的心脏还需要半个小时才能送到,这可怎么办呐!”郝院长有些着急。
云汐走到病人面前,病人的脸色异常苍白,嘴唇有些发紫,呼吸微弱,身子上没有几两肉,感觉只剩下皮包骨了。
云汐先看看了病人的眼睛,确定眼神没有涣散,又拉出他的手臂把了把脉,脉象很微弱,看样子随时都有可能过去,病人的求生欲望似乎不是很强烈。
云汐还在琢磨这台手术怎么做的时候,姚护士长一脸惨白的站在云汐面前,“云汐大夫……”
云汐抬头看了她一眼,示意她继续说。
“刚才送他来的人告诉我一个秘密,”姚护士长感觉自己要哭出来了,“这个病人麻醉过敏!”
麻醉过敏!那就是说,这个病人治与不治都得死,哪里有人开膛皮肚不麻醉的,疼也要疼死!
“你确定?”云汐问道,麻醉过敏不是小事情,郝院长已经安排人准备了麻药,如果病人麻药过敏,他们还要用麻药,那他们就是杀人凶手!
“确定,刚才送他过来的人是我同学,我们关系很好!”姚护士长非常确定的说,只是越说越害怕。
云汐想了想,如果病人麻药过敏,家属不可能不知道,但家属却什么都没有给他们交代,这说明什么?说明家属其实是想要他的命吧,果然有了后妈就有了后爹!
“小婵,我写个方子,你现在就去抓药,来这里熬药。”云汐唤了小婵过来,快速的写了方子给她,现在要确定病人是否麻药过敏只有一个办法了,那就是让病人自己说。
云汐从随身携带的针灸包里,将那枚五寸金针拿了出来,消了消毒,左手按着安凌风的穴道,右手将针捻了进去。
身在迷雾中的安凌风赤着脚,眼前一片白茫茫的,他找不到方向,他不停的向前走,一直走,希望能走出这片迷雾。
昨天安陵容去看他,安陵容还没走他就倒下了,后面发生了什么他都不知道了,但是他知道自己一定是在昏迷中,因为倒下的那一刻他听见安陵容打电话说:“我哥要做心脏移植,麻烦你们安排。”
他真的想一觉沉睡不在醒来,这样一天天的煎熬他受够了,不管他怎么做,都逃不开那母女俩的迫害,他都已经这样了那对母女也不曾放过他,也许他当年就应该跟着母亲一起走,那样就不会承受着十几年病痛的折磨,他觉得自己扛不住了,他想放弃了,这个病真的没有办法了,无论换不换心脏他都活不了,与其这样如此一死,一了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