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小姐,您确定您是探病而不是……‘杀人’?”云汐双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里,斜靠在走廊的墙上,表情平静,语气毫无波澜,只是说的话让人非常不舒服。
安陵容转过身,被这样的云汐惊了一下,这样的云汐带着漫不经心的表情,宛若星辰的眼眸,白皙的肌肤,竟然有一股致命的吸引力。
很快,安陵容回过神,眼神里的嫉妒之意更胜,“胡说什么?那是我哥,我怎么可能杀人!”
‘哼’云汐鼻子里发出一个不懈的声音,她慢悠悠的晃到安陵容身边微微偏头,在安陵容耳边耳语,“他麻醉过敏,你们却送他来做手术,这不是杀人是什么呢?”
安陵容的身体僵住,她竟然知道了?可是她是怎么知道呢?这个世界上知道这件事的人用两只手就能数的过来,她还特意吩咐不该说的不要说。
“你……”
“回去吧,你们家的事情我没兴趣,不过我的病人希望你们不要打扰。”云汐直起身子,看着病房的门轻轻的说,说完直接推开病房的门走了进去。
安凌风还有没醒,云汐看看了他身体的各项指标,基本正常,手术只是第一步,后期的修养才是关键,供体会不会排异,他是否能忍受疼痛,现在只是一个开始。
算算时间,安凌风很快就会苏醒,云汐拉过一个凳子,拿出手机开始玩游戏,她不擅长玩游戏,只是打发时间偶尔会玩一下,多数时候她玩的都是密室闯关游戏。
二十分钟后,安凌风的手指动了一下,很快可以看见他的眼珠子在转动,神经已经开始苏醒,果然数秒之后他睁开眼睛。
满眼的白色竟然他的神志有意思恍惚,难道自己死了吗?
“醒了?”一个清亮不带温度的声音从右侧传来,安凌风试着向右转了一下头,云汐低着头,一手拿着手机,一手点着手机,片刻后她才将手机收起,起身走到他身边,拉过他的手腕开始把脉。
小婵很快进来,看见安凌风赶紧上前检查生命体征,一切正常,轻轻松了口气,看见安凌风的嘴唇干裂,赶紧倒了杯水,用两个杯子把水倒腾温了,待云汐把完脉后才把安凌风半扶起来喂了水。
云汐看安凌风没有什么事,正考虑要不要把银针取出,毕竟放在体内时间太长不好,只是如果取出银针,所有的疼痛都会蜂拥而至,他能不能抗住也是个问题。
安凌风有些激动的望着云汐,他想从云汐的脸上看出点什么,她为什么要帮他?如果手术失败,他死是小事,还会连累医院的人,她看上去不是喜欢给自己好麻烦的人。
他的手情不自禁的拉住云汐的手腕,把云汐的思绪瞬间打断,云汐低头看了一下手腕上那骨瘦如柴的手指,安凌风的手型很好看,手指也很修长,只是现在瘦的咯手,她鼻子竟然一酸,有那么一段时间,那么一个人的手,跟此时的安凌风相似啊!
“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你救了我的命。”安凌风嗓音沙哑,他知道是面前的这个女子救了他,给了他新生。
“陈*汐。”
“很想说谢谢,可总觉得谢谢不足以表达救命之恩。”安凌风松开云汐的手腕。
“医者本分,不必言谢。”云汐救他要的从来不是感谢,她只是做了她认为对的事情,“家属我打发走了,你想想以后怎么办吧。”
“看到我活下来,恐怕她们不会消停。”安凌风的眼神暗了暗,现在他还没有力量与她们抗衡,现在的他很弱,不仅身体弱,实力也弱。
“既然活下来那就好好活,人生就这么一辈子,问心无愧就好,在医院期间你不用担心她们。”云汐说道,言下之意就是你在医院我保你安全,离开医院我也无能为力。
“是啊,人生就这么一辈子,我是得好好想想。”安凌风缓缓闭了眼,他需要睡觉,需要思考。
“对了,你身体内还有银针需要取出,那是封闭你痛觉的,一旦取出,你将面临巨大的疼痛,不取……”云汐知道安凌风都能听懂。
“不取会有很严重的后遗症吗?”安凌风接到。
“有”
“那就取吧,我能忍。”安凌风突然不怕了,死他都不怕,疼痛算什么呢!云汐无奈的笑了一下,这个傻子,那是真的痛啊,像他这样养尊处优的少爷怎么抗的住啊!
“你的伤口我用了自制的药粉,很快能拆线,明天给你取针,睡得时候不要乱动,银要是跑偏了,取得时候会更疼。”云汐交代了一下。
从病房出来,云汐回办公室换了衣服,拿了包之后直接打车回家了,她一念之间决定救安凌风,那么她就该负责到底,她现在需要做的是将取针时的痛感降到最低,回到家从卧室里将盛世医典拿了出来,这里面可能会有她需要的东西。
晦涩难懂的文字为云汐的解读增加了难度,还好有那个人留下的笔记可以参考,真是不知道那个人为什么非要她传承他的医术,又不是找不到人,偏偏她就入了那个人的眼。
云汐看书看到凌晨,揉了揉酸痛不已的肩膀,她真是会给自己找麻烦啊,把整理的重点和取针的步骤方案放好,简单洗漱了一下倒头就睡。
第二天下午云汐出现在安凌风病房的时候,安凌风的状态好了很多,不知道是她配的药起了作用,还是安凌风的心境发生了变化,亦或者这两者都有。
“感觉怎么样?”云汐例行公事的问了问。
安凌风看了看胸口,笑的很温柔,“有一点小虫子咬的感觉,痒痒的,护士小姐不让我看伤口。”
“不看比较好,好了再看。”云汐在等小婵过来重新给伤口上药,她得看看愈合的情况,自用的药膏都给他用上了,他应该会好的比较快。
“我就是想看看,地府都转了一圈,这些疤痕只会让我更珍惜生命。”安凌风轻柔的说着。
“唔,为了你的伤,我把自用的药都给你用了,你是不是考虑支付一点医药费给我?”云汐戳了戳安凌风的胸口的纱布,她听见小婵的脚步声,应该是要换药了,她伸手将绷带解开,胳膊横在安凌风的胸前,挡住他一探究竟的眼神。
小婵探过脑袋盯着安凌风胸口看了看,“云汐姐,你来啦?你看他伤口愈合的真快,昨天换药的时候还一片血红呢!”
“嗯,换药吧。”云汐后退一步让出位置,小婵马上站了过去,手脚麻利的把伤口清理了一下,用云汐给她的药粉厚厚撒了一层,用纱布包好。
“我今天要取出几根银针,非常痛。”云汐不是吓唬安凌风,按照她自己的经验来看,这种痛不亚于女人生孩子的痛。
安凌风郑重的点了点头,他会撑住的,云汐拿了手帕给他咬住,他有些不情不愿,想他一个八尺男儿一点痛而已,怎么会撑不住,只是当云汐取针的时候,他才发现是自己错了,错的非常离谱!
头两根针取得时候他感觉还好,痛是真的痛,但他能忍得住,取第三根的时候他痛得直接叫了出来,从小到大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疼痛,汗水不满脸颊,云汐直接将手帕塞进他的嘴里,就怕他一不小心咬到舌头。
等取完第四根银针的时候,他直接痛的晕了过去,云汐笑笑,晕了也好,不然她都不敢下手了,今天只去四根,明天再取四根,这样等银针全部取出的时候,胸口的刀口基本就愈合了,至少能缓解一下疼痛。
等到第三天云汐取完最后四根银针的时候,安凌风终于不晕过去了,只是承受着巨大的疼痛,让他说不了话,他这几天脑子里就一个念头:云汐说话是真的,真痛!
“嗯,抗痛能力见长,不错,加油。”云汐拍了拍安凌风的肩膀,让他非常不好意思,他一个大男人居然让一个瘦小的女人安慰,真是的,太有损形象了。
他干脆眼睛一闭,睡觉。
随后的一段日子里他一直都在吃中药,吃的他都迷糊了,移植手术不是西医手法吗?怎么治疗用的中医,还是明明是云汐是主刀医生,她怎么还会开中医的方子?她才多大啊!
这些问题他问过小婵,问过姚护士长,问过郝院长,大家都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她的背景医院没有一个人知道,即便是郝院长也只知道她跟谭家有些联系,剩下的一问三不知。
今天小婵说他可以看伤口了,小婵非常小心的把他胸口的纱布拆掉,又把护着伤口的纱布块去掉,他看了看自己的胸,肌肤白皙光滑,很瘦弱,刀口的痕迹几不可见,覆手摸了摸才感受到一点起伏,这哪是像动过刀子的样子!
安凌风盯着胸口看了许久,才看向小婵,眼神满是疑问。
小婵摸了摸鼻尖,说道,“云汐姐的原话是‘嗯,这么好的人,如果胸口有伤疤,新婚之夜会吓到新娘子,,姑娘好人做到底,正好最近研制了一款祛疤药膏,让他帮忙验证一下效果也不错。’后来她专门给我一个瓶除疤的药膏,这几天一直再给你用,现在看来效果还是不错。”
莫名其妙做了小白鼠的安凌风听到小婵的解释整个人都不好了,那个高冷的云汐呢?那个给他希望的云汐呢?他是真没想到云汐居然还有这么跳脱的一面,拿他做小白鼠,还要问他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