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八百三十里,碧海云端三仙山。山中仙人炼灵药,一丸增寿三百年。
三仙山,自古以来一直活跃在中州大陆上的各种传说当中,虽然说法不尽相同,但大多都提及那三仙山上有炼药的仙人,仙人的灵药可益寿延年。
坊间有过这么一个传说,相传很久很久以前,东海之滨的某个小渔村中有个年过六旬的老渔翁,渔翁无儿无女,平日里靠着出海打渔为生。
一次渔翁出海,在东海之中遭遇了风暴,渔船被海浪击了个七零八碎,老渔翁也晕了过去。
醒来以后,老渔翁发现自己抱着块破木板,漂浮于茫茫大海当中,当下心中绝望,就在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之时,一鹤发童颜的仙人驾鹤而来,将他从海中捞起,飞到了云端的三座仙山之上。
仙人告诉他,此地乃是东海三仙山,他是丹圣苏鼎门下弟子,此番搭救也是受了师命,师尊说老渔翁与三仙山有仙缘,既上了仙山,便安心留下,过几日有弟子前往中州,再送他回去。
渔翁听了,心中甚是感激,便留在了仙山之上,那仙人带他游遍了三座仙山,并带其上了蓬莱阁,见了传说中的丹圣,丹圣留其小住了几日,临行之时赠他灵药一丸,便差门下弟子将他送回了海滨渔村。
再世为人,渔翁心中甚感唏嘘,回到家中与邻里说起此事,众人皆是不信,无奈之下只得依依不舍的服下仙人所赠的灵药。
第二天一早,稀奇的事情发生了,渔翁竟已从巍巍老矣的老汉变回了十七八岁的少年,众人纷纷啧啧称奇,更有甚者当即便起帆出海,去那东海寻仙去了。
若非有缘人,自然寻不得那三仙山,渔翁返老还童的事情很快就传开了,当时的王公贵族都想着长生不老,永享皇权,自然不会放过此等机会,于是便派了使臣裹挟了老渔翁一同出海。
可没想到的是,船队刚一出海便遇到风暴,所去之人全部丧生大海,除了曾经上过仙山的老渔翁。
渔翁又被送回了东海之滨的小渔村,自此以后没人再敢去打扰他的生活,后来,有人说这渔翁竟活了三百年之久。
此时,三仙山蓬莱阁,一鹤发童颜的紫袍道人正与一白衣白发的白胡子老头宾主之分,端坐在堂前。
白胡子老头自然是袁三河,紫袍道人则是中州修行者中久负盛名的丹圣苏鼎。
“弟子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再见到袁师伯,不知袁师伯从何而来?”紫袍道人苏鼎率先开口,看着袁三河的双眼中装满了压抑不住的激动与期待,语气却是十分的卑谦。
袁三河低眉不语,看着眼前供桌之上的灵位愣愣出神。
蓬莱阁中供奉着三尊神像,正当中一尊,身穿紫金色道袍,鹤发童颜,手托一紫金葫芦,盘坐一青牛之上。
左手边一尊,身穿玄青色道袍,相貌英俊,背负三柄斩仙剑,双手手掐剑诀,脚踏七彩祥云。
右手边一尊,身穿月白色道袍,白须白发,手持五彩灵龟壳,掌中贴有符咒,似踏巨浪而来。
三尊神像前摆着三块牌位,中间那块,上写着先师长生观灵台道祖之灵位,其余两块则分别是师兄长生道尊和师伯灵鼋圣祖的牌位。
袁三河盯着三块牌位看了良久,才悠悠说道:“小五子,牌位是你立的?”
苏鼎起身,躬身朝袁三河拜了三拜,说道:“师伯,当日师门散了,师尊和大师兄在长生界中闭关,我等师兄弟入不得长生界,便...”
袁三河怒道:“便怎样?便分了家当,做鸟兽散了?”
苏鼎低着头,身子不由得颤抖起来,不再言语。
袁三河怒斥道:“你们几个小王八蛋,这么做对得起你师尊吗?他牧九剑,他辛十六,她南宫雪,还有你苏鼎,当时是谁救你们于水火,谁给了你们再世为人的机会,偌大的长生观,那是你师尊的全部心血,你们几个小王八蛋说败就给败了?”
苏鼎跪倒在地,不停的朝着袁三河磕着头,眼中噙满了泪水,“师伯,弟子知错了,当年弟子寻了师尊前年,要不是六师弟说师尊羽化了,弟子是不会放弃的,更不可能改立门派,弟子从来都以长生观五弟子自居,是世人称我为三仙山,您看...”
说着苏鼎指了指三尊神像上的牌匾,上面赫然写着长生丹宗四个大字。
袁三河听到苏鼎说起那六师弟,怒气更胜,可又随着苏鼎手指的方向看向了那副牌匾,不由一怔。
当年赵灵台建立长生观,命门下四名弟子代为掌管宗门,设立有四宗,分别剑宗、法宗、灵宗、丹宗,四宗职责不同,所擅长的也各有千秋。
剑宗由二弟子牧九剑掌管,宗中弟子多善御剑之术,平日负责守卫山门。
法宗由三弟子辛十六掌管,宗中弟子多善五行仙法,平日负责操课刑罚。
灵宗由四弟子南宫雪掌管,宗中弟子多善御兽之术,平日负责珍禽异兽。
丹宗便由五弟子苏鼎掌管,宗中弟子多善丹鼎之术,平日负责灵宝炼制。
除此之外还有外门,负责些日常杂役,织作农耕,大多都是些资质不佳,却又一心向道之人,长生观也会时不常给些例如益寿的丹药,简单的符咒之类的好处,。
当年赵灵台出关,回到长生观之中,四宗有三宗破败,宗门牌匾全都化为了腐木,只有丹宗牌匾不翼而飞,如今另外那三宗的牌匾已经修复,就存放于长生界当中,没想到这丹宗的牌匾竟出现在三仙山的蓬莱阁之上。
袁三河摇头叹息道:“小五子,老夫知道,当年之错并不在你,你师尊也明白,你那三个师兄师姐之间的恩怨,也不是你能左右的,你师尊不怪你,反而觉得有愧于你。”
苏鼎闻言疯狂摇头道:“师伯,万万不可,师尊无愧于弟子,是弟子没能守住师门,弟子无颜。”
“行了,事已至此,过去的便不提。”袁三河搀起跪在地上的苏鼎道:“老夫此次前来,有一事相议。”
苏鼎站起身来,恭敬的道:“师伯请说,弟子万死不辞。”
袁三河笑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从你讨些小糖豆,伐髓丹,筑基丹之类的先来上几炉,此后你三仙山每年产出的丹药,每样一炉,老夫只取十年。”
苏鼎闻言一愣,随即小心翼翼的问道:“师伯,您老是收弟子了?”
袁三河也不回答,斜眼看了苏鼎一眼,意思是从你要便给,问那么多干嘛?
苏鼎知趣的不再询问,而是忙唤了弟子去取丹药,还顺便朝袁三河问道:“法器呢?只要师伯喜欢,弟子这儿的法器随便您挑。”
袁三河不以为然,摇了摇头道:“法器不必,你那些破烂老夫还看不上眼,丹药管够就好,要不是某些人太过懒散,老夫会舍得这张老脸,来造访你这不孝弟子?”
苏鼎听到袁三河口中提到的某些人,眼中透露出一丝欣喜,忙问道:“师伯,不知师尊和师兄...”
袁三河白了他一眼,伸手在虚空中一点,一卷古朴的竹简出现在掌中,随手扔给苏鼎,后者忙接住,袁三河道:“你师尊当年应你的,也是你该得的。”
苏鼎看了眼手中的竹简,正是昨日赵灵台拖袁三河交于他的长生丹诀,不由得面色狂喜,热泪盈眶,朝着袁三河拜了又拜,不停的念叨着,“谢谢师伯,谢谢师尊。”
此时取药的弟子也从门外走了进来,狐疑的看着举止怪异的苏鼎,又看了看背对着苏鼎的袁三河,袁三河朝着苏鼎摆了摆手,从弟子手中取了丹药,转头说道:“以后离你那六师弟远点,贼秃心怀叵测,不是好东西。”
说完袁三河便化作一道白光,消失不见了。
苏鼎紧握着手中的长生丹诀,对着身旁一脸茫然的弟子说道:“传下去,从今以后世上再无三仙山,只有长生丹宗,若有不从者,不管他与本尊有何故交,也休想从本尊手中再拿走半枚丹药。”
弟子领命,刚要退下,又被苏鼎叫住:“另外传书五岳剑宗,玉仑玄女峰,收到书信即刻到仙山相会,必须本尊前来,就说有要事相商,若不来,此后便断了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