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大虎看着几人好奇的问:“你们干什么,怕我失礼伤人吗?牛魔王,你也不是不知道我,我是那种人吗?即便方才我也只是生气并没有出手吧,我还没到丧失理智的程度吧?放心吧,饭好了吃饭,吃完饭还要改衣服还要搬家呢!”
几人都长舒口气,铁蛋儿由于太紧张,舒缓下来后一下瘫软在十三郎身后,婶子从牛皋身后转出来,还一头雾水问:“怎么这么紧张,大虎不是好好的吗?当家的,你不是说即便他是妖怪也是好妖吗?为啥又不信任他呢?你难道连八王爷也不信了吗?大惊小怪的,你大人有大量别在意哈!”
牛皋尴尬一笑抱拳一礼:“嘿嘿,牛某失礼了,心性见地上还不如我这婆娘了,展兄见谅,多包含,实在是浑家言出无状,而你又精神恍惚,一时心急,呵呵呵,真是抱歉!”
婶子好奇问:“我说什么不好听的了吗?不都是吉利话和实话吗?大虎,你刚才说要搬家啥意思?”
大虎摆手露齿一笑:“哈哈……是,没错,只是误会,呵呵,都是误会!来,你俩也过来吃饭,我们仨还真像三兄弟似的呢,呵呵呵,有意思,是我执拗了,这有什么呀,开心就好,开心就好,过去的都让它过去吧,喂,牛皋,我叫你牛大叔好不好?”
“啊?牛皋牛眼睁个溜圆,嘴张得老大,半天才缓过劲:“哈哈哈……哈哈哈……我说展兄,能叫你一声展兄这已经是高攀和福分了,你还想折我寿啊,你此生游戏风尘也罢,跳脱无稽也罢,你爱找谁疯就找谁疯去,你可别拖上我,和我们一家……咱们还是正常交往的好,呵呵,来,十三郎、铁蛋儿过来吃饭!”
十三郎被展大虎这忽然的变化,弄得是晕头转向,和铁蛋儿下了床,迷迷糊糊坐在大虎身边,三个孩子坐在一条板凳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该咋说话了?
婶子抿嘴轻笑:“呵呵呵,不怪大虎说,你们仨还真像仨兄弟,只是我家铁蛋黑点,像小牛犊子,大虎像虎羔子,这、这十三郎嘛,像马驹子!呵呵呵,咋样,当家的,我说的咋样?”
牛皋脸色一僵,忙催促说:“婆娘家家又瞎说什么,刚才说一遍了就行了呗,这回还搭俩,你有完没完,絮叨什么,快去上酒上饭!”
婶子一愣,这才明白刚才是为啥?可奇异的事又来了,展大虎不但没生气,反而一笑:“呵呵呵,形容的好,形容的好,喂,十三郎,铁蛋儿,咱仨拜把子成兄弟咋样?呵呵……这才有意思是不是,你们说呢?”
十三郎和铁蛋儿,下巴差点没掉地上,这大虎脑袋有病了吧?十三郎抬起手摸向大虎脑门,摸了会儿又马上摸自己,皱眉说:“也没发烧啊,你脑瓜子里进水浑了吧?你一百多岁,你和我们七岁拜把子称兄道弟,真有毛病吧!婶子,别理他咱们吃饭!”
牛皋也坐下看着大虎说:“展兄,别开玩笑了,小毛孩子你和他们拜什么把子,你还过家家吗?浑家还呆着看啥?快上酒饭啊!都是你惹得!”
婶子忙不迭地应了两声,转身匆忙去取酒饭,大虎一眯猫眼:“你那只眼睛看出来,我是开玩笑的,毛孩子就不能拜把子,又过什么家家,我是小屁孩儿说着玩吗?那咱俩拜你干吗?切,你干还不干呢!喂,十三郎,我当大哥怎么样?你俩谁大呢,铁蛋儿当二哥吧,铁蛋儿长的大,呵呵呵,就这么定了!”
铁蛋儿抿嘴偷笑,牛皋头疼的很,脑袋里嗡嗡直响,这什么事啊,忙歉意的一拱手,展兄,你看啊,我都高攀尊你一声展兄,你又和孩子们……这不像话呀,就算老府主他老人家,恐怕也不敢高攀,同您拜把子称弟兄的吧?您就……”
“你别说了,哦,我叫你大叔你不干……还管我们哥仨的事……算了,咱们各论各的,这总行了吧?”大虎一摆锋利的小手说。
牛皋有些怒了:“那你总该有个理由吧,这干什么呀,我家铁蛋儿不掺和你的事儿,你爱找谁找谁去……这不是乱弹琴吗?”
大虎神色一下黯淡下来,低下头半晌无语,婶子的饭都端上来了,他才缓缓抬头,仰起脸望向洞顶上天窗,低沉着音调说:“展某,生来就披兽皮被人视为妖精,呵呵……也许真算是吧,历百多年岁月而不死,这百多年受世人惧怕,白眼犹胜赞誉,虽身份显赫过一时,可多为官家和八王爷及相爷,是对我身世体恤与怜悯吧,唉……”
十三郎一听他提起身世心中酸楚,不由低头含泪,铁蛋儿不知就理,大眼珠子叽里咕噜直转,看着大虎又看自己爹娘,看他们神色都很哀伤也安静下来,认真看着听着。
大虎又一声叹:“唉……自宫中认识十三郎,又逞了一回威风杀身成仁,嘿嘿,说实话,我也是活够了,也想体验一下这轮回之事,但不幸的事发生,我必须要为兽七七四十九天才能再度为人,呵呵,可万幸的是在我为兽这四十余天,我以另一个角度感受到了人的可贵于卑劣,十三郎和他小侄子才七岁,为尽孝深入敌营,也就是在那里我感受最深,亲情,亲情啊,我老猫枉活一世没体验过啊!我没体验过啊……”说着高昂的头上流下粒粒晶莹,犹如珍珠滴落打在木凳上,听去无声,却如天雷震撼人的心灵。
又过片刻,他低下头,铁蛋儿这才看见大虎满脸都是泪水,一双金色双睛,布满血丝而变通红,他苦笑:“十三郎来时,你们也看到,瘦得不成样子,他负重五十余斤,每天两餐大多又是稀粥,可即便是寡淡稀粥也彼此相让,更多是半饱甚至只半碗,才七岁呀,那个他侄子更瘦可更守礼,他吃的更少!铁蛋儿,你想过,两个和你一样大的孩子因饿而睡不着觉,你想过似石头坚硬小半个馒头,再分两半叔侄分食,而这还是姐姐为保命,偷偷为大伙儿省下的,为什么?这么做都为什么?还是亲情,为尽孝!”
他说不下去了,泪水狂涌,婶子泪水早已经打湿衣襟,牛皋大眼睛泛出泪水,大滴大滴的滴落,铁蛋儿也双眼湿润,说道:“那十三郎打猎呗,也不能干饿着呀!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