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宁南等人从龙家醒来。
昨日他们在龙弦月的盛邀之下,就在龙家住了一夜。
期间,应风吟不是很高兴,可云霜儿却是欢喜至极,对龙家的一切事物都充满了好奇心。
宁南也安慰了云霜儿,让她一直呆在龙家。
起初,云霜儿很舍不得宁南,但是她很乖,能理解宁南的做法。
后来,龙弦月似乎很擅长与云霜儿这样的小孩子相处,很快就把她哄得开开心心的。
宁南也给龙弦月说明了云霜儿的情况,嘱咐龙弦月一定不能暴露云霜儿云家身份的事实,只说云家与龙家关系颇好即可。
龙弦月拍着胸脯保证,一定把云霜儿当成亲妹妹看待,两人约定三年后一同探索九玄湖。
龙家也给了宁南一个名正言顺的陈国百姓身份,哪怕陈国高层去查根问底,也只能查出宁南在陈国某城池某家族出生,绝不会查到宁家头上去。
这一切都让宁南颇为满意,惊叹于龙家的办事效率,不愧是商人世家。
宁南打算再陪云霜儿一天,就会去参军,而应风吟没有去处,宁南就安排他去燕山旧部为自己效力。
有了去处后,他心里十分高兴,他何尝不想跟随宁南,干一场大事业?毕竟心中可还有夜血阁这个仇敌在。
清晨,龙家府邸的院落里,几只飞鸟蜻蜓点水般立于那池塘般的小山上,叽叽喳喳的鸣叫着,微风吹拂,细雨蒙蒙,好不惬意。
宁南此刻正在朦胧细雨之中练剑,他修行的正是夜十二的剑法,通元级的《惊雷剑法》。
如果宁南参军,就更不能暴露自己的黑炎枪了,所以用剑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惊雷剑法一共三式,宁南如今还在琢磨第一式雷影剑。
雷影剑,顾名思义,如雷霆一般迅速,甚至看不到剑影,一剑出神鬼莫测,对敌没有更多花里胡哨,而是朴实无华,十分有用。
而云霜儿此刻眼里仿佛有星星一般,看着宁南练剑,就是一阵激动。
“哥哥,我也要学剑!”待到宁南练习完毕,云霜儿迫不及待的道。
宁南摸了摸她的头,眼中尽是溺爱,他早就把云霜儿当做了自己的亲妹妹来对待。
“哥哥如今剑法还没有练好,又怎么能教好你呢?你以后多跟你龙姐姐学学就行了。”
云霜儿听罢,使劲的点头,道:“我一定好好学,争取能帮到你!”
宁南笑了,每次与云霜儿说话,心中都感觉到无比惬意,这个小姑娘太会置身处地的为他人着想了,不像很多大家族的小姐公主,刁蛮无礼至极!
正午时分,宁南等人在龙家的招待下,吃了一次大餐,云霜儿说要去逛一次玉陨城,宁南拗不过她那恳求的眼神,自然也就同意了。
龙弦月听说后,也想一起,搞得宁南一阵头大。
正午的玉陨城尤其热闹,即使今日天下小雨,却丝毫抵挡不住很多武者的热情,尤其玉陨城很多售卖奇珍异宝,天材地宝的店铺,更是极其受到欢迎。
而这些店铺,大多都是龙家的产业,不知道他们若是知道,龙家本家的小姐前来逛街游玩,又会是什么表情。
宁南走在中间,左边是应风吟与云霜儿,右边是龙弦月,几人也是心情颇好,这家店铺那家店铺的看一下,好奇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各式各样的奇珍异宝琳琅满目,如若不是宁南没多少钱,他也升起了进去大肆挥霍的欲望。
正当几人走出一个店铺时,前方却传来一道夹杂着惊喜的声音。
“弦月,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你出龙家,怎么不通知我?”
宁南定睛一看,眼前是一个风度翩翩的青年男子,一双桃花眼,高约七尺,笑魇如风的背后恐怕心机深沉,这人宁南恰巧认识,正是在燕山大泽时,与王将军一同到来的懒散青年。
宁南虽然没有参与燕山战役,但在燕山战役结束后,宁南仔细询问了韩忠义有关战役的各种细节,当时他知无不答,言无不尽,几乎要把所有的细节禀报出来了。
宁南便知晓,此人名为陈长君,是陈国亲王陈汉弟弟陈无畏的儿子,自称陈国第一天才,当日在那燕山大泽,却置成千上万的士兵们于死地而不顾,独自一人逃走,这让宁南很瞧不起他。
在宁南到清风镇之时,曾听闻陈长君坑害近两万陈国将士,只被关进天牢一个月,他当时就对此嗤之以鼻,这陈国才建立十三年,却是样样发展迅速,腐朽到家了。
像陈长君这种罪孽,死一万次都不够,就因为他是皇亲国戚,第一天才,陈国的高官就滥用职权给他便利,实在是寒了陈国民众的心。
尤其是那些士兵的家属又会怎么想?恐怕早已在心中诅咒了陈长君一万遍,只是敢怒不敢言罢了。
宁南不知道陈长君认不认识他,不过好在他如今隐藏了面貌,更换了姓名,不可能被看出来。
龙弦月见陈长君一脸笑意的走过来,脸色却阴沉如水,她寒声道:“陈长君,我们没有任何关系,我再警告你一次,别来烦我!”
一来就遭到如此拒绝,陈长君有些尴尬,他讪讪的笑道:“弦月,不要如此绝情,整个玉陨城的人都知道我和你,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而且,我对你忠心耿耿,从无背叛……”
龙弦月听不下去了,出言打断道:“你能不能别这么无耻?我龙弦月从来没有把你当作是朋友,你太高看自己了!”
她自己并非愚蠢之人,她很清楚,陈长君无非是看上她的两点,一是垂涎她的美色,二是想与她龙家通婚,得到整个龙家的支持。
但是龙弦月虽然不是眼高于顶,但也不至于看上陈长君,委身下嫁陈国,所以岂能如他所愿?
陈长君有些愤怒,但他并没有表现在脸上,而是以一种犀利的眼神往龙弦月旁边的宁南等人扫视而来。
宁南不由皱了皱眉头,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陈长君要拿他们开刀了。
“弦月,你口口声声如此说,可如果我都没有资格成为你的朋友,那么谁还有资格?”他环视了一下四周,又指着宁南等人。
“是他吗?一个看起来三十岁的男人了,修为才先天境五重天,不知羞耻!”
他说罢,又指着宁南,道:“还是他?一个后天八重天的无名之辈?他在旁边,不是丢你的脸吗?”
龙弦月面色一横,怒道:“我交朋友又不是看修为?你若是再如此,休怪我不客气!”
说着,她浑身气势爆发出来,让旁边的宁南都是一惊,这种气势,如同潮水,一浪接着一浪,绵绵不绝,不比宁南所见识过的夜十二弱几分。
“我难道说错了?”他反问道,又指着宁南与应风吟两人,“是男人,就别躲在一个女人身后!”
宁南眼神冷冽,这陈长君的所作所为,算是彻底激怒他了。
他向前走一步,道:“我们是不是男人,难道仅凭你一句话就能决定?”
“难道不是?”陈长君冷笑。
“当然不是!”宁南高声道:“毕竟我们不会像某人一样,弃自己的将士于不顾,当一个无情无义的逃兵!而且至今还不知悔改,真是丢人现眼!”
“你对得起我陈国的两万将士的性命?”
“你对得起陈国无数百姓的期许?”
“你对的起生你养你的陈国?”
宁南每说一句,陈长君的脸色就阴沉一分,宁南说的,恰巧戳中了陈长君的痛处,让他一时语塞,无话可说。
良久,他才愤怒道:“我行事如何,那是我自己的事,岂能容许你来评价?”
然而宁南却不打算放过他,依旧字字诛心:“的确,我不能评价你这种丢人现眼的卑劣行径!但是,你又有何资格来评价我们?从一开始,你就想拿我们开刀,龙小姐已经警告过你了,你依然不听,我想问一问,你的耳朵是长在屁股上了吗!”
虽然宁南说的是粗鄙之语,但是他一点不留情,将陈长君的所有心思全部挑明了。
“你……你什么身份……一个贱民,怎么敢这样对我说话?”陈长君被宁南戳到了痛处,面色顿时涨红,指着宁南骂道:“牙尖嘴利的小子,可敢与我一战?”
宁南冷笑道:“理亏了?说不过了?就想动手了?所以说,你陈长君……”
“陈国第一天才,不过如此!”
龙弦月此刻也对陈长君怒目而视:“陈长君,你若想动手,我陪你打!”
龙弦月可是真正的阳州天才级别的人物,论实力,更是胜于陈长君不少。
而陈长君的目光,短浅无比,至多,不过是在五国之地罢了,又怎么能放眼整个阳州亿万里疆土?
陈长君真的被逼到哑口无言了,他盯着宁南道:“好啊,我陈长君也不畏惧别人的流言蜚语,我正式挑战你,你可敢接受?”
“我没时间!”宁南眼皮都不眨一下,就回绝道。
陈长君心中顿时怒火中烧,口中一股甜腥的气味涌上来,竟是一口逆血,不过碍于脸面,他又生生的把它吞了下去,心中早已把宁南祖宗十八代咒骂了上百遍。
“你什么时候有时间,陈国生死斗场,一决生死!”
宁南笑了笑,毫不畏惧,但他也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也不冲动,开口道:“三个月后,我们一战,决生死!”
“好!那就再让你多活三个月!到时候,你可别不敢来!否则,即使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要亲手把你诛杀!”陈长君大喜。
“放心,如果我没有来,你尽可以找龙小姐!到时候,我自然提头来见!决不含糊!”宁南指了指自己的脖颈,气势攀升,眼中尽是自信与狂傲之色。
陈长君又如何,他照样不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