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被扔进马车,楚明月都没有再说半个字,她发现朱佑樘要么不说话,一说话准能气死她,基于养身的考虚,她决定要勤练内功,一是增强自我防御抵抗力,而是加大输出值,争取早日能加朱佑樘气死而不是被他气死。
就在两人离开没多久,带人四散追寻朱佑樘下落的凌霄终于意识到不对劲,烟雾弥漫的时间极短,对方不可能带人走的很远,他带人找了个大半个时辰都未发现任何蛛丝马迹,除非他们根本就没有离开!
“通知所有人,立即折返。”凌霄身形在黑夜中极速穿梭,远远的看到店里毫着微弱的光有人影在晃动。
果然如此。
他悄然隐身在暗处,寻准时机凌空一剑疾刺而出,对方一个铁板桥堪堪避过,手中长刀横斩而出,直切凌霄腰腹,凌霄旋身错开长剑下挑,刺向对方咽喉,刀光剑影中,两人都辩出了对方是谁,但都没有收手的打算。忽听得有人道,“找到了,快来。”
见两人仍缠斗在一起,莫棋抛了粒豆子在口中,“我说你们究竟是来找人的还是来打架的,我先进去了,你们慢慢打,谁打赢了告诉我一声。”
他语落跳了进去,那二人见此收了手互瞪了眼也跟着跳了进去。三人不知下方是何情形,都放轻了脚步贴墙而行,待到步下最后一级台阶,才发现里面空空如也。墙上还插着未燃完的火把,三人各自在室内查看。
莫棋在靠墙平放着的木板前停下脚步,瞧着被磨蹭掉的灰尘痕迹,道:“他们之前确实被关在这里,只是眼下已转移了地方,我们现在去追应该还来得急。”眼风不经意间瞥见蹲在废弃物前的凌霄起身,脚在地上蹭了蹭,莫棋眉峰微动,走了过去,“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凌霄转身就走,莫棋眼风掠过被他蹭掉的地灰,以及那极为可疑的细小碎物,一把扣住凌霄的手臂,“兄弟,大家都是为公家办事,何至于这样小气,我们一起找,不是更容易找到?”
“谁跟你是兄弟,放开。”凌霄挣开莫棋的手抬步就走,被易樊横刀挡住去路,他冷俊的脸上带上几分寒意,“给我让开,别以为你们是锦衣卫,就敢欺到太子府的头上来!”
“瞧你这话说的。”莫棋步调散慢的走到他的前面,双手环胸抱臂斜视他,“知道我们是锦衣卫,还对我们又绑又打的,眼下有了线索也自己藏着掖着不告诉我们,这从头到尾究竟是谁欺负谁?”
“之前若非我们趁着烟雾自己跑了,眼下怕不是被你们埋尸这荒郊野岭了吧。”
“被埋尸的是你,我武功没那么差。”易樊瞪了他眼皱眉反驳。
“”兄弟你会不会抓重点,莫棋懒得理他,继续对凌霄道:“无论之前咱们有什么不愉快,但眼下敌人是相同的,多一人多一份力,何必非要这样较劲呢,你说是不是?”
“说完了?”凌霄。
“你觉得怎么样?”莫棋笑眯眯的看着他,与他的冰块脸形成鲜明对比。
凌霄拨剑,“打吧。”
“”眼见着易樊又要提刀而上,莫棋赶紧将他拦住,还将人连推带拉弄到了边上,对凌霄作了个请的手势。
“你放开,你这是做什么,我还怕了他不成?我能打不过他?”易樊挣着要追上去打,被莫棋死死拖住,压低声道:“你猪脑子吗?成天就只知道打打打,就算打赢了他能告诉你?”
见易樊终于冷静了两分,他道:“他不告诉我们,我们暗中跟着他们不就行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咱们何必要同他们起正面冲突,得罪太子府的人,对咱们可没什么好处。”
他话音刚落,就听砰的声响,两人对视眼急急往上冲,就见出口被盖上了,上面不知被压了什么,纵是他们全力往上推,那盖子也纹丝不动。
“这就是你说的办法?”易樊气的想吐血。
“我怎么知道太子府的人这么面冷心黑。”
马车仍在咕噜噜前行,楚明月饿的前胸贴后背,她伸脚在车壁上踢了踢造出声响,“有吃的没有啊,我快饿死了。”从昨晚到现在,她就喝了几口水,吃了几口饼,还折腾个不停,整个人感觉快要升华出灵魂了。
然而她用灵魂发出的呼唤却并没有换来任何回应,就在饿的她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爆动之心时,她忽然想起昨晚那些店匪来察看时,她情急之下塞在怀里的那半块烧饼,一时简直喜极而泣,两手飞速扭动着要将手给抽出来,结果又被朱佑樘一把给抓住,连带着还有他微些不耐的问题,“你又要做什么?”
“我做什么你管得着吗?你再阻止我信不信我和你同归于尽,我现在就告诉那个店老大你当时是装唔”楚明月嘴被捂住,但捂嘴就捂嘴,朱佑樘这辈子大概 是第一次干这种失仪之事,连带将她的鼻子也给捂了,憋的她死命的扒拉着朱佑樘的手,待到终于扒开得以喘息时,她才意识到自己的手解绑了,此时无多余心思同朱佑樘计较,她赶紧掏出怀中仅剩的半个巴掌大的烧饼,当咬入口中的那刻险些喜极而泣。
这简直是人间美味啊!楚明月在心底发出呐喊。
朱佑樘瞧着她狼吞虎咽的模样十分嫌弃的移开了眼,结果下一秒肚子就传来了“咕噜”的声响,还响的十分绵延悠长,楚明月一个没忍住爆笑出声,换来面红耳赤的朱佑樘一个恼怒的瞪眼,楚明月只觉这样的朱佑樘简直可爱极了,愈发笑的欢畅,结果紧跟着就乐极生悲了-烧饼卡在了喉咙上!
楚明月整张脸憋的通红不停捶自己的胸口,捶了好几下没用,就去扯朱佑樘的袖子求助,朱佑樘手刚动又想到她是因为什么才被卡住,皱了下眉直接收手转为扭头不理。
朱佑樘你要善良,你怎么能因为如此小事就记恨在心置一个生命不顾,楚明月以眼神控诉,然而朱佑樘后脑勺没长眼睛,接收不到她的信号。
当胸腔胀的快要炸裂之时,楚明月晕晕糊糊的想,完了完了,她的任务还没完成,就要被个烧饼给活活噎死了,不行,死也要拉朱佑樘当垫背的,所谓因果循环,没他这个因,怎么会有她在马车里啃烧饼这个果,又怎么会被噎死
她迷瞪瞪的正想的乱七八糟,蓦然感到一股大力如惊涛浪卷拍在了自己的背上,喉间一收,卡着的烧饼飞射而出,“啪”的砸在马车门口车顶上紧紧粘住。
楚明月升华的灵魂渐渐重归肉体,她侧首看着旁边面无表情唇角紧绷的朱佑樘,平静的竖起大拇指,将手中仅剩的一口烧饼替给他,“为了感谢你手下留情,没震碎我的五脏六腑,这块烧饼请你吃。”
朱佑樘嫌弃的远离了两分,“我不要。”
“你要的。”
“我不要。”
“朱朱、佑佑、樘樘,来,你听话,你真的要的。”楚明月皮笑肉不笑的,突然飞扑上前死死把朱佑樘抱住,将手中的烧饼往他嘴里喂,就在此时,马车突然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