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涂,你糊涂啊!”萧阁老才知道萧老太太带着萧乾的儿子去慕家闹了一场,他正在为了萧乾被流放一事而周旋,却没想到后院失火,萧老太太还闹了这么一出!
“你不为儿子出气,难道我还不许丢下这脸面去要个说法么?”萧老太太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错,反而理直气壮。
萧氏见着父亲,委屈的哭着:“爹,女儿完了啊,这可怎么活啊……”萧阁老捂着心口,觉得心口是一阵一阵的疼,他抬起手指着萧老太太颤抖着说:“明日一大早,去将军府请罪道歉去,把女儿也带回去!”
“我不去,我才不去,那老不死的东西说了,我们萧家人再不许登她慕家门,要我上门去受她的羞辱,我才不干!”萧老太太和慕老太太如今是谁也瞧不上谁。
“你难道真的要看着萧家败了,你才高兴?如果你明日不去,那就来书房等我写一封休书给你!”萧阁老气的转身就走,萧老太太立马怔住了,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竟然一下倒地开始撒起泼来……
“萧启你个没良心的,我为你生儿育女,管理内院多年,你竟然为了外人要休我,你黑了心肝,疯了心智了?……”
萧老太太这症状,府里的小辈也没见过,只能候着守着等着,看等会主子有什么吩咐,而萧氏,只能和母亲哭作一团。
萧哲在府里洗完澡换上身干净衣服就急匆匆出门了,不远处有个瘦小的人影跟着他,柴深掂了掂荷包里沉甸甸的银子,决心一定要好好为大小姐办事,因为这变了性子的大小姐,无论是智谋还是处事 都变的让人觉得深不可测。
柴深在墙根蹲着,眼看着萧哲进了如烟馆,立马惊醒了起来,竖着耳朵听着馆里的动静,也许是夜实在深了,凉风习习也让人带了几丝倦意,柴深竟然眯了会儿眼睛,直到……一声惨厉的尖叫从如烟馆传出,柴深站了起来,准备回府禀报大小姐。
“哎哎哎,你不是将军府的小厮。”柴深缩着身子,看见了与他一同赶回府的慕家三公子——慕瀚林。
慕瀚林勾着柴深的肩膀惊魂未定的道:“哎哟,你可不知道,刚吓死爷了,你知道刚刚如烟馆出了什么事吗?”
柴深看出来慕瀚林是想吊他胃口,于是顺着慕瀚林的话回着:“爷您说笑呢,如烟馆那种地方哪是我这种下人能进去的,爷您快给我说说,里面出了什么事?”
“萧哲,我表弟,竟然弄死了一个花魁娘子!就在床上,今儿一晚上就听见他房里最闹腾,几个姑娘叫了一夜了,也不知道我这表弟今晚怎么回事,如此生猛。”慕瀚林的表情又猥琐又促狭,甚至还带了几分艳羡。
柴深叹了口气:“爷您回府可千万别提萧家的人,今夜萧家来将军府大闹了一场,把我们老太太气狠了!”
“怎么回事?”像慕瀚林这种偷着狭妓一个下人也不敢带出门的公子哥,是会错过很多府中消息的。
柴深挑着要紧的跟慕瀚林说了,慕瀚林阖着扇子一拍掌心道:“外租母带走了我的母亲?”
“夫人不想走,萧老太太活活拖走的,还放话萧家可以养夫人一辈子!”
“放屁,真当我每天喝酒鬼混什么都不知道呢,舅舅残了,萧家与逸王交恶,又赔了大半家产,他拿什么来养我母亲?混账,混账,这是为了我舅舅要害了我们娘儿三个!”慕瀚林每天的玩伴不是纨绔公子,就是逸王的贴心门客,他出手大方,又喜欢恭维着对方,至此好多逸王府的消息他都比将军府知道的都早,都详尽。
要不是靠他的消息,他妹妹还傍不上逸王呢。
“不行,萧家欺人太甚,也不顾我们姐弟的死活,父亲要是真休了我娘,再娶个夫人进门,我哪来那么好的日子过?”萧瀚林自顾自的说了,一把拍向柴深。
“有了,萧哲这混小子,肯定不想把事情闹大,柴深,你叫人去报官,我给你银子,随便找几个人去衙门报官,说如烟馆出了命案!”萧瀚林这时候倒也不笨,没有直接让柴深露面。
柴深还是觉得不太放心,于是追问道:“就说如烟馆出了命案,只怕官府也不会重视啊。”
毕竟如烟馆的姑娘都签了卖身契的,是死是活都得老鸨一句话,老鸨要是不报官,旁人报了也没用,毕竟这种风月场所,有自己得一套行事规范,关起门来就能自己解决。
“那就这样,说丁香姑娘被虐死了,丁香是县衙包的清倌,他肯定会带人来看看。”慕瀚林对于如烟馆得姑娘分别常跟哪几个主顾,他是门儿清的。
“好,那小人去了,少爷您早些回府啊。”柴深也不客气,拿了慕瀚林的银子就跑了,给萧哲添堵的事,只怕不需要问大小姐,大小姐也是一万个愿意的。
将军府里,天一亮慕天歌就醒了,原主这小身子骨弱的很,要多锻炼才能灵活强健些,彩玉在一旁等着慕天歌锻炼结束,才叫人端了热水来伺候慕天歌洗漱。
慕天歌漱完口吃了口点心问:“夜里柴深来过了?”
彩玉点了点头:“来过了,一切都和小姐猜的一样,奴婢也按照小姐的吩咐告诉他了,只不过,昨夜柴深回府时还遇到了三爷。”
“慕瀚林啊,正常,他把如烟馆当家嘛,然后呢?”
“三爷知道了萧家来闹还带走了夫人的事,竟然让柴深拿如烟馆的事去报官,那可是他表弟啊,小姐。”彩玉本来以为这三公子一向和外祖家亲近些,此次肯定也会偏帮外祖,却没想到慕瀚林竟会倒戈踩一脚萧哲!
慕天歌吃饱喝足,眯着眼睛惬意的说:“你哪知道呀,萧氏是将军府的夫人,她们姐弟在将军府才能如鱼得水,如果萧氏被休弃,父亲还这么年轻,肯定会再娶的,新夫人进了门,她们姐弟就得过我之前过的那种日子。”
那种被处处针对,欺凌,迫害且诉苦无门的日子,甚至等新夫人生了孩子,她们的性命也会岌岌可危。
“那小姐您怎么办?您不怕吗?”彩玉内心有些担心。
“我怕什么?我现在又不是草包。”更何况,她的心根本就不在将军府这片小小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