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废,有仁义。智慧出,有大伪。六亲不和,有孝慈。国家昏乱,有忠臣。
(摘自老子《道德经》)
十匹健马拉动着一辆奢华的马车,一路风驰电掣,在崇山峻岭间迤逦而行。
按理说,就算是十匹马拉车,也未必就一定跑得很快,因为它们的脚力、耐性和频率都会存在差异。
但这十匹马若是天马就会完全不同,它们一定步调一致,高昂着头,并驾齐驱。
天马,就是天子之马。都是普天之下,万里挑一的宝马良驹。
这些马的脚力以一当百,所以这辆车的驱动力足有一百马力。
这辆独一无二的天马大车,此刻正在险峻的山野间高速奔行。车前车后,神机营的劲装铁卫形影不离,足有五百名。
他们的战马,也经过了百里挑一的严格筛选。
带队的千总怀抱钢鞭,一脸正气,他有个用命换来的响当当的名号。
打神鞭,仇五。
道路越发颠簸,车速大打折扣,他们已经进入了川滇交界的十万大山。
车厢内悬着一盏西洋汽灯,轮椅上的浪子始终都禁闭双眼。
谁要是认为他在打盹,那就错了,因为他正在全神贯注地催动内力。
还剩下仅仅一天的时间,他必须凝聚心神,在这最后的一天之内,冲破意念之剑的第九重玄关。
全身瘫痪的浪子,只剩下头还能勉强转动。就连出恭如厕之类的琐事都需侍卫帮办。
真是糗大了……
血色黄昏。
沙场。
空气也因为紧张和恐惧而凝结,机簧已是第二次响起。
又一排共二百四十名刀客弃刀 他们拼命用手抠向自己的双眼。
奇痒,源自细如牛毛的毒针。
暴雨狂蜂!
刀客们终于抠出自己乌紫的眼珠,长长地出了口气,便安静的仰面朝天倒了下去,再也没有机会醒来。
十二个异常骨感的女人,又向前迈进了十步,手握针筒。
她们毫无表情,也根本无法看出年龄。
十二毒姑。
第三排,仍有神道堂身经百战的刀客整整二百四十名。
这是二十比一的比例,这边是彪悍的勇士,对方是骨感的弱女。可这些视死如归的汉子,已经握不住了自己的刀。
十二毒姑又采取了半蹲的姿势,第三次。
“士可杀,不可辱!”
王正出手了。
他的刀,长四尺六寸,宽三指,虽薄却极有份量。刀色淡黄,缅金打造。
金芒抖开,无极纯阳刀法,四十八年修为于一刀间。刹那间,万道金光罩向这十二个骨感毒妇。
第三次机簧扣响。
十二只暴雨狂蜂针筒同时发射,十二蓬细密的黑雾聚焦王正,密雨一般泼向那片耀眼的金芒。
没有声音。
也无人喝彩。
一切在瞬间归于平静。
义俠王正缓缓飘落到原来的地方,刀仍在他的手上。他在一跃之间,精准无误地削了十二个骨感可怖的人头,然后,又果断地切下了自己的左手食指。
指上三点乌芒。
暴雨狂蜂从不空射,一次也没有。
如果说,看到暴雨狂蜂杀人的场面会令人魂不附体的话,那么,七匹狼的狠辣手段,则只有在阴间才能看到。
不需相见,只要是知晓他们在百里之内,你的头皮就一定是麻的。
日月刀
水火枪
子母剑
天地戟
雷电斧
金银钺
龙凤钩
七条影子,七道阴风。
七种兵器,已从上、中、下、前、后、左、右,一齐攻到。
七种兵器,却是十四件家伙。
置身于七狼组合的血阵里,生还只是一个虚无的幻想。
王正没机会多想,倾尽全力挥出了绝地一刀。
拼命。
拼一个不吃亏,拼俩就赚一个!
这已经不是人类的争斗,简直就是一场人于野兽的血肉博弈。
一刀,两刀,三刀……
他喷出了十四道血泉,留下了七种兵器的十四条伤口。
每受一伤,他也拼力挥出一道金芒,在对手的另一件家伙落在身上的同时,把他的金刀重重地招呼到对方身上。
狼的打法本就是不顾一切,它们一贯都是不计后果的捕食猎物。但这次狼失算了,他们一个接一个暴毙在王正以身作饵的缅金刀下。
王正仍然活着,也仅有一息尚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