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渊之所以这么说,不仅仅是因为她私会男人逃跑的事儿,更是因为——因为自己这个要死不活的样子。
半天没声儿应,钱渊下意识地朝一边儿看去,正巧,就这么对上一双乌黑亮悠悠的眼睛,窗外的月光偷偷跑了进来,抚在那秀丽的五官上,一时间让钱渊愣住。
等反应过来,钱渊脸烧烧的移开视线:“现在不是以前了,我也不该花钱将你买回来,让你受罪了,明天你就走吧。”
“那你把我买回来干嘛,现在想当好人了?”江浅冷笑了声,这个男人在床上躺了一年了,买回原主后,没一两天就从田埂上摔了下来,摔断了腿,因此,钱家人越发的看原主不顺眼。
钱渊哑口无言,同时,微微诧异,从买回她开始,对方就很怕自己,经常避之若急,就连和他说话声音都是颤着,怎么今日他给她最想要的自由,她好像还有点不愿意了?
“这罪也受了,婚也结了,你现在要我走,我能走到哪儿去?”江浅又问道。
钱渊怔怔,是他之前考虑不周。
“你不是一直想要走吗?上山……”钱渊抿唇,嘴角染上几分苦涩,是她一直想逃走。
“上山私会男人?!”江浅接过他的话,直当道:“那不是我,至于那个男人,叫胡彪。”
黑夜里,钱渊身侧的手不知何时紧握成拳,脸色铁青,他虽然没和江浅有过夫妻之实,但名义上对方还是自己的老婆,这是村儿里都知道的事儿。
没有哪个男人戴着绿帽子,心情还能好的,可也是瞬间,钱渊握紧的手松开,似泄气了般,闷声道:“你想走就走吧。”
撂下这句话,钱渊就闭上了眼睛,他现在这个鬼模样,没人会愿意跟着他,连自己都需要人照顾,谁还会拖着他这个残废。
钱渊摔断腿后,原主逃跑的心思才愈发的烈。江浅也垂下眼眸,安静的房间内响起她细小的声音:“胡彪就是个骗子,周围好几个村的人都被骗过,他还让我偷你家的房屋地契当路费,带我远走高飞。”
“之前我是鬼迷心窍了,现在不一样了,我已经不是之前那个我了,等天亮了,咱们再找人商量商量,把那个骗子抓起来。”
钱渊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和不解,眼角的视线瞥向地面上的小人,怎么感觉——好像陡然间变了个人。
“我想好好过日子!”江浅淡道,这句话不仅仅是对钱渊说的,更是对她自己所说,已经经历过一世的人,她已经不再强求些什么了,只想安安稳稳的过着小日子。
这一世,她更想着重于生活。
钱渊神情恍惚,他也想好好过日子,可是——可是他这腿废了,鼻间一阵酸意,又是个无眠的夜……
次日,天微亮。
“老钱,那个死女人又又——又跑了啊!!”
“我都说了当初不该花那三十块钱,你偏不听,三天两头得跑,俺这老脸往哪儿搁!!”
“不值当啊,这下好了,又跑了……”
……
头微痛,胸口也闷闷的,江浅揉着太阳穴,缓缓睁开眼,一怔,看着眼前的景物,这才反应过来,昨天晚上重生了。